“吳勝,你快去找嶽翠微啊。//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他也許有辦法。”我慌忙喊道。搜尋着與夏月凌過往甚密者。
“鬱小姐,嶽翠微去鳳城找林春雨了。”吳勝搖頭。
“淨塵,你御風去找嶽翠微,求求你了。”我拉着菜頭,一時也忘了之前囑託我忘記他的過往。
鐵雄看了看菜頭,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曉蓮放心,原來你是…”
還沒說完,菜頭便狠狠地瞪着他吞下了後半段話,才說道:“我是皇甫菜頭,鬱小姐認錯人了。”
“不管了,你去幫我找找嶽翠微,也許夏月凌之前對他有過指示呢。”我緊緊拖着菜頭。
他緊抿嘴脣看着我,有些落寞地說:“你從未如此慌亂過。”
“曉蓮,你冷靜些,不能總把希望都寄予嶽翠微身上。”鐵雄也走過來安慰我。
“你他媽的,到底去不去?”我怒喝道,覺得心裡燃燒着一把火,在身體裡左突右撞。
一屋子的人除了菜頭和鐵雄,都震驚地看着我,或許他們一直以爲我是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卻不料竟有這般不合禮儀的舉動。此刻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鬱小姐擔心王爺,激動了。”王福達果然是混跡宮廷的高手,馬上將衆人從震驚中拉回來。
“鬱小姐。嶽翠微不可能有王爺下達地命令。那邊希望渺茫。不過鬱小姐。在下會盡快趕去。”吳勝一拜。就要走出門。
“慢着。”我衝上前。在吳勝額上輕點。
吳勝大驚道:“鬱小姐如此不信任在下?”
“事關夏月凌生死。我不能掉以輕心。希望吳先生不要跟我計較。吳先生須知將嶽翠微帶回就好。不必跟他說什麼。你須知若將王爺之事。你定會魂飛魄散。切忌了。”
“吳勝自然明白。”吳勝一欠身。便出門去。
“曉蓮。你給他下了攝魂咒。你以前不是這樣地人。”菜頭輕搖頭。
“哼,那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信任你,你卻不去。我與他不熟,爲什麼要信任他?你非逼得我如此,你還要來評論我?”我感覺到自己的心瞬間變得冷硬。
轉身跨到牀邊,夏月凌的氣息越來越弱,我凝聚靈力於左手,穿過鐵雄他們佈置的結界,拂過他冰涼的臉。他睡得如此安閒,是極其美麗的男子。
“小姐,你不要再動你的靈力了,你身體很弱了。///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紅蕖上前來拉我。我甩開她,只聽得“砰”一聲,紅蕖竟被我輕輕一推甩到了門口,撞在了柱子上。
我驚訝地看了看紅蕖,又看看我的手,手上有如同蚯蚓的黑線遊走,隱隱有着戾氣。
“曉蓮,一念成魔。你身上戾氣重了。”菜頭掏出一道玄黃符,灌注靈力在我身上走了一圈,那符成了紫黑色,他指尖騰起一簇火焰,焚了符。
“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事的。”鐵雄拍拍我的肩膀。我垂下眼簾。屋內安靜得聽得到各自輕微的呼吸。
突然,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難道吳勝回來了?我“嗖”地起身,飛奔到門邊。
“啊。”門口的黃桑被我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我頓覺失望,冷冷問道:“叫你看着那女人,你來作甚?”
“小姐,請寬恕黃桑。是那個女人說王爺暈倒前,說過一句話。”黃桑跪在地上。
“去把她帶來。”我坐到桌邊,憑我的直覺,有陰謀的味道,然而,這陰謀若是衝着夏月凌,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環佩叮噹的聲音自門口響起,那女子站在我面前,不勝涼風的嬌羞。與我確是幾分相像。但我與她真是氣質迥異的女子。
“你說,王爺說過什麼話?”我對她的媚眼如絲總是覺得惡俗,打從心裡不喜歡。
“我只能跟你一個人說。”她目光倒鎮定。看來也是高手,哼,我藍曉蓮也不是省油的燈。
“好啊,你們都退出去。”揮揮手,衆人卻沒動。“要我趕你們嗎?你們想夏月凌死嗎?”我怒喝道。
“鬱小姐,別說這樣不吉利的字眼,大家都出去。”王福達率先退了出去,接着大家也退了出去。
“曉蓮。”菜頭擔憂地喊。
“我沒事。青靈山的弟子不會那麼弱。”我看着眼前的美人,她微微垂了垂眼瞼,睫毛輕顫,果然是風情萬種,難怪夏月凌要收回來。
菜頭走了出去,我對着她冷語道:“你可以說了。別耍花招,否則我讓你魂飛魄散。”說着,我從懷裡掏出了紫菱鏡,徐徐敘述:“這是魔界至寶紫菱鏡,想必你沒聽過,但只須告訴你一點,它不僅可以讓你屍骨無存,還能讓你的靈魂灰飛煙滅。”我照着鏡子,順勢理了理凌亂的髮絲。
許多年前,二師兄說過,跟人對決,首先要造成一種強勢的氣場,給對方絕對壓力。那日後,這點我一直用得很好。
果然,雪姬在看到紫菱鏡那刻,臉陡然刷白,眼神悲傷。她看了看我,問道:“你怎麼會有魔界的東西?你是魔?”
“你廢話真多,趕快說。/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若夏月凌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讓你魂飛魄散。”滿以爲她會驚嚇,可她聽了我的話卻是慘然一笑,語氣悲傷地說道:“有時能魂飛魄散也是一種福氣。”
“你若敢騙我,我也是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我輕輕招出青霜劍,指着她,“首先,我會劃開你雪白的肌膚,讓你流血不止;然後再用焚魂咒灼你的靈魂,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看看你自己,竟如此狠毒。還是你麼?”她同情的眼神讓我憤恨不已,我一劍過去,她雪白的脖頸上有殷紅的血緩緩流出。
“下一次,便不會有如此了。快說。”我緩和了語氣,自己也聞到了自己身上濃烈的戾氣,便斂了心神。
“王爺暈倒前,叫人去找雲三小姐。”她也不去拭擦血跡,只是站着。
“好,我信你。黃桑,把她帶出去,嚴加看管。”
“我奉勸你,最好你去找,否則,耽誤了時間,可別怪我。”她走到門口,回頭看着我笑:“王爺爲了你,與雲三小姐商談了解除婚約的事情。所以,你自己清楚。”
她的笑很柔,卻頓然如刀,她明明是沒有一點靈力的女子,卻讓我的心如此驚恐不安。我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旋即大喊:“王福達,掌燈,帶我去拜訪雲三小姐。”
鐵雄、紅蕖、菜頭擋在我面前,“不要去,不要忘了你答應蘇軒奕,天商子民是你的責任。”
我心頭一凜,朝後退兩步:“當初你並不在場,你如何知道?”
菜頭明顯一愣,說道:“冥神說的。”
“哼,你到底是誰?冥神鬱磊當時也不在場,那場大戰,他之前受傷,被孟婆帶走了。”我招來青霜劍,指着菜頭,“說,你冒充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沒有冒充任何人,上次你丟失百合花混到那次,我對你使用了讀心術。”菜頭無奈地看着我,略帶哀求:“不要去。”
我搖頭,“沒辦法,沒辦法不管他。”
“鬱小姐,可以啓程了。”王福達在門口提着大型的宮燈。我便向衆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跟來。外面雪越發大了,還有凜冽的風。
雲三小姐並沒有住在王府外,而是作爲王爺的妻子住在王府西苑的“雲居”。走了約莫十來分鐘,便到了“雲居”門口,“雲居”的門是鮮紅色,在宮燈的照映下,讓我感到異常灼熱。王福達輕輕叩門,過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開門。王福達正要上前再扣,我揮手示意他退下,便走到門前,使勁敲打。卻也久不見人開門。
心裡想:這雲三小姐倒是很大的架子。頂了王妃的頭銜,斷然是受不下王爺給她的窩囊氣。連門也不開了。我倒不用跟你講這些禮數。多拖一秒,夏月凌便危險十分。
於是招出青霜,狠狠劈過去。大門瞬間成了殘破的木塊。王福達呆呆地看着這滿地的殘破碎片。
“還不前面掌燈?”我不悅地看看他。
“大膽奴才,竟敢到‘雲居’來撒野。”一聲嬌喝,一道陰風撲面而來。拉着王福達輕盈地躲開。“雲居”裡的燈次第點亮了。
雲珠身披紅色斗篷站在門口,看着園中的我,冷冷地說道:“鬱小姐不在王爺屋內伺候,來我‘雲居’有何見教。”
我沒回答,收起青霜,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求你救救王爺。”
“你以爲我一定救得了他?”她不慌亂,顯然早已知曉,我便更篤定她不僅能救,說不定整個事件都是她策劃的,一環扣着一環。至少最開始我回歸的一魂二魄被封印灼燒,教夏月凌以心頭血煉製冥界聖藥的便是這女子了。
“雲三小姐聰明過人,自然救得了。”膝蓋上與青石板接觸,冰涼與陰冷絲絲侵入。
“哼,你倒是把好人做了。你憑什麼讓我救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她聲音如此熟悉,連那洋溢在話語裡的恨也是如此熟悉。我不禁擡頭看了看她。
鵝蛋臉,膚色晶瑩紅潤,睫毛略下垂,是極清秀的女子。只是那眸光帶着威嚴,倒是懾人得很。那眸光裡也是恨意濃濃。
一個女子對另一個女子的恨能如此深重嗎?那她到底要對那個男人有多麼重的愛啊。倘若如此,那我便有了跟她討價還價的籌碼。
“自然,雲小姐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我緩緩地站起來,內心中的慌亂依然退卻。看眼前女子的表現,夏月凌的救命稻草便在此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王妃的心,豈是我一介草民猜測的。草民能給的,皆當給王妃。”
“好啊,好得很啊。”她自言自語,又有些咬牙切齒對我說道:“你進來。”
跟着她走內堂,她便在桌邊坐下,傲慢地看着我,說道:“我九歲時第一次見月凌,他剛從冷宮被放出來,進行第一次皇子加冕,我作爲雲妃的侄女恰好住在宮裡。他面目溫暖澄澈,根本不像是冷宮裡長大的孩子。那刻,我就喜歡上他。之後,我一步步把雲家掌握在手中,就是想幫他一舉定天下。可是,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
“對不起,我不知會如此。”我垂頭,如此兇橫的愛戀,不計後果,能夠對親人下手,從小便處心積慮。我斷然是沒有的。
“不用說對不起,今日既然你來了。我就爲你請神。”她拉開紅色斗篷,露出嬌小玲瓏的身軀,如同一尊精緻的雕塑站在神龕前,淨手焚香。
“請神?你自己不知道?”我原以爲她是知曉救夏月凌的方法,卻不知她竟是要請神的。“請神”這檔子事,我向來不信。莫說神有自身難保的時候,神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人的事情啊。
“你不要不相信,我從小就能請神,整個天商都知道。否則你以爲憑我一個女子怎可掌握雲家?”她白了我一眼。
我看着她單薄的身形,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顛撲不破這其中的玄妙。只得任由她請神。她焚好香,虔誠地跪在地上,低頭合掌。不一會兒,便站起來看着我。
“好了?”我都沒看出個門道,也沒看出神來沒有來過。這女的在裝神弄鬼騙我?
“嗯,好了。但是你得要答應我一些條件。”她重新穿戴好斗篷,坐到凳子上喝水。
“我來這裡,就沒有想過不答應你。你。”我苦笑,來的那刻便是孤注一擲了。
“夠爽快。我不禁有點喜歡你了。”
“少廢話。”我一擡頭,拿來那案頭筆墨,“立字據爲證。”
“好。”雲珠看着我,也不看那紙張,筆走游龍,不一會便寫好了條款。
“原來你要的就只有這些?”我看了看,瀟灑地簽上了“鬱曉蓮”三個字。
“,救他的方法。”我提着那章墨跡未乾的紙在她面前晃了晃。
“找到結魂燈,用心愛之人的血燃燈結魂便可迅速修補魂魄。”她沒在說話。
“如果不告訴我去哪裡找,你也拿不到你想要的。”我作勢要撕了合約。
她一擺手,慌忙說道:“我還沒說話,你急啥?相傳結魂燈是女媧見人類死後靈魂常常破碎,便引崑崙山的玉石打磨成結魂燈,抽出自己一隻神魄化作燈芯,賜予孟婆。孟婆每一年前,便以心頭血燃燈七日,將四處的破魂碎魄飄蕩的鬼魂修補好,成全他們往生。所以結魂燈在孟婆手裡。也就是在地府。”
在地府?在蔡曉玲手裡。昔日,我也算是救我她。那這事便好辦了。
“字據可以給我了?”她伸手來拿字據。我轉身一收,放到了懷裡,笑道:“救得了他,我自然兌現諾言,救不了,雲小姐就是耽誤了救治黃金時間,我定然也不會放過你。順帶也不會放過你身後的神靈。”我看了看她,便推門出去,沉聲道:“王福達,掌燈回去。”
“褻瀆神靈。你真不怕死。”雲珠一臉驚訝,略帶恐懼地看着我。
“既然要做神,便該有那種遭人非議的承受力。”我頭也不回地踏出了“雲居”。
雖然前面的路真的不太清楚,但腳步輕快了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