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衆人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依舊是那個小夥子跳了出來,他畏懼的望了寧無雙一眼,對鴻宇法師說:“法師,我們承認這個姑娘有本事,但是……”他這一拖音,我就知道他想找藉口了。
果然,他接着就說:“我們的仇人是柳如風,跟這個姑娘好像沒多大關係吧。”
“沒多大關係?”鴻宇法師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說:“小施主,你沒見柳如風叫她師妹麼?”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就差沒說你王家找柳如風報仇的話,寧無雙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但這個小夥子卻不已爲然的搖搖頭說:“叫師妹怎麼了?莫要說他們之間不一定是真的師兄妹,就算是真的師兄妹,遇到這種事情也不一定會插手吧。再者來說,我王家有的是錢,我不相信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個姑娘會不動心?”
小夥子的話立即得到了王家衆人的認可,接着一陣極爲嘈雜,外帶囂張的聲音響徹當場:“沒錯,我王家有的是錢,只要付出代價,我相信這個姑娘不會爲難我們王家的。”
“對,說的沒錯,我們付出一大筆錢,讓這個姑娘袖手旁觀好了。”
……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王家現任家主王少城的母親鄧欣夢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王家衆人紛紛停下了叫嚷,轉頭看向鄧欣夢。很顯然,都想看看她想幹些什麼。
我和寧無雙等人亦是如此。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鄧欣夢的身上,只見她緩緩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然後從口袋中摸出一張銀行卡夾在手中,來到寧無雙的面前,笑了笑說:“小姑娘這張卡里頭有二百萬,是我們王家的一點心意,只要你不插手柳如風和我們王家的事情,這裡頭的錢都是你的了。”
聞及此言,我頓時大驚,這個表情落到雲龍子道長的眼裡,他微微一笑說:“柳賢侄,看樣子你對這位小姑娘沒什麼信心啊?”
面對他的詢問,我搖頭苦笑,不是我沒有信心,而是信心這玩意它是建立在絕對實力的基礎上。
王家能夠拿出二百萬,這讓我感到十分意外,也有些擔心。二百萬對於有錢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包養個情人,買輛好車頂多也就這數,甚至還有可能不夠。
但對於我跟寧無雙這種窮人來說,二百萬是個天大的數字。就我所在的小縣城,二百萬可以買一棟很大,很大的別墅了。
所以,我無法判斷寧無雙會不會動心。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對的,寧無雙將那張銀行卡接到手中,上下看了看,然後擡頭掃了鄧欣夢一眼,輕聲問道:“二百萬?”
嫌少?現場衆人頓時呆立當場!
就連坐在我前頭的林瓏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我去,這女人比我還狠啊,二百萬還嫌少,不知道這個鄧欣夢會不會加錢哦?”
聽她這麼一說,我不由的看了鄧欣夢一眼,沒曾想,她大手一揮,直接叫道:“小姑娘,這二百萬只是定金,事後另有重謝。”
肥羊,絕對是肥羊!
我甚至可以想象寧無雙提着一沓沓百元大鈔,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樣子。
但結
果,卻出乎我的意料。
寧無雙面對鉅款的誘惑,並沒有表現出意動的樣子,反而搖了搖頭說:“鄧施主,我不會背叛師兄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然後將銀行卡扔到了鄧欣夢的懷裡,冷冷的望着她說:“你們王家如果願意罷手言和一切好說,否則的話,那頭野豬就是你們王家的下場。”
此言一出,鄧欣夢臉色驟變,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王家衆人見使錢的手段不管用,頓時有些氣餒,再聽到寧無雙充滿殺意的語言,嚇的紛紛臉色大變,齊齊朝後腿了一步。
鴻宇法師見狀,連忙站了出來,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說:“鄧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勸你還是放下這段仇恨吧。”
鴻宇法師是一片好心,不忍王家衆人落得個滿門死絕的下場。但王家一干人等並不買賬,特別是鄧欣夢,她冷哼一聲說:“法師,您老是世外高人,這樣偏袒柳家有失公允吧?”
她的這番話頓時激起了王家衆人的不滿,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望着鴻宇法師大聲說:“對,這樣不公平。”
“就是,就是,你這樣明顯是偏袒柳家,愧爲高人。”
“我看他八成是收了柳家的好處!這才處處偏袒柳家。”
……
鴻宇法師似乎早已料到王家衆人由此反應一般,他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說:“鄧施主認爲老和尚是在偏袒柳家?”
鄧欣夢沉默不語。
鴻宇法師見她沒有吭聲,估計自己的猜測沒錯,於是,笑了笑說:“鄧施主,你是不是認爲你們王家真的能夠斗的過柳氏一門?”
鄧欣夢依舊是沉默不語。
倒是王家的其他人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個長相頗爲兇惡的小夥子站了出來,冷哼一聲說:“柳氏一門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跑江湖的神棍而已。”
“神棍?”鴻宇法師淡淡的看了一眼說的那個小夥子,搖了搖頭說:“你真以爲柳氏一門是絲毫沒有本事的神棍麼?”
面對鴻宇法師的詢問,小夥子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表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撇了撇嘴說:“柳家如果有本事的話,怎麼會被我們王家攆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到處逃竄?柳如風又怎會以假死來躲避我們王家的追殺呢?”
小夥子越說越爲得意,說到最後,放聲大笑。他這一笑,王家衆人紛紛附和,眨眼間的功夫,現場的氣氛變的歡快了起來。
鴻宇法師看到這個情形,搖頭嘆息了一聲說:“無知者無畏,可悲,可嘆!”嘆字一出口,他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對小夥子說:“柳氏一門如果沒本事的話,你們王家怎會連續六人喪命?你們真的以爲是他們是自然死亡麼?”
話一出口,現場衆人面色頓時爲之一變,無論是王家一干人等,還是寧無雙,劉一週,何先生,或者是雲龍子道長,表情均是相差無幾。
衆人的表情雖是一致,但所表達的含義卻各不相同。王家衆人是震驚加憤怒,很顯然,他們沒有想到王家連喪六人跟我有關。
而寧無雙等人是吃驚,他們同樣也沒有想到鴻宇法師
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王家諸人心中早有猜測,但猜測這玩意源於幻想,是沒有真憑實據的。
也就是說,王家雖然心裡頭懷疑他們家連喪六人這事跟我有關,可並不敢確定。因爲在此之前,我們柳氏一門的表現給他們產生了一種錯覺,我們柳家沒本事,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想想也正常,如果易地而處,叫我遇到這種事情,我同樣會認爲對方沒有本事。否則的話,定然不會委曲求全。
但現下的情況不同了,鴻宇法師把話說的如此直白,只要王家這些人不是傻子,他們定然能夠聽出這句話的玄外之音。
果然,鴻宇法師這話一說出來,王家一干人等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紛紛大叫了起來:“什麼?你說我們家連喪六人的事情是柳如風乾的?”
“嗯,一定是這樣。”
“既然鴻宇法師都說這事是柳如風乾的,我們還跟他廢話什麼,打他。”
“對,打他。”
……
王家這些人越說越爲氣憤,紛紛抄起手中的傢伙,朝我衝來過來。我一看這架勢,頓時嚇了一跳。結果,還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便見鴻宇法師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將王家衆人攔了下來。
王家主事人王少城的母親鄧欣夢見鴻宇法師擋在前面,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將臉色一沉,冷聲說:“法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偏袒柳如風麼?”
“偏袒柳如風?”鴻宇法師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說:“我是怕你們王家衆人橫死當場。”說到橫死當場,他若有所指的撇了一眼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寧無雙。
王家衆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當他們看到寧無雙一臉殺意的時候,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但鄧欣夢卻表露出一副毫無懼色的樣子,望着鴻宇法師,說:“難道我們王家的六個人都是白死了麼?”
鴻宇法師似乎早已料到鄧欣夢有此一問,他想都沒想,直接點點頭說:“不錯!是白死了,而且,這幾個人都是死有餘辜。”
鴻宇法師這話一說出來,現場立即炸開了鍋,王家衆人紛紛大叫:“老和尚你胡說什麼?找打麼?”
“再胡說八道的話,小心我揍你。”
“跟他廢什麼話啊,揍他狗日的。”
……
王家衆人紛紛叫罵,眼見場面有些失控,鄧欣夢趕緊的站了出來,一揮手製止了衆人的叫罵,然後冷冷的望着鴻宇法師說:“法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鴻宇法師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說:“鄧施主你肯定以爲老和尚是在污衊,貶低你們王家,你若這麼想就錯了。”
說到這裡,他伸手指着我所在的位置,對王家衆人說:“柳如風跟你們王家有仇麼?沒有,他只不過是幫你們王家的王衛東合了一個八字而已,你們王家卻因爲王衛東的死遷怒與他,要致他與死地。如果換做是你們王家遇到這種事情,外人如此逼迫與你們,要致你們與死地,你們怎麼辦?”
說到怎麼辦,他猛的向前跨了一步,望着鄧欣夢大吼一聲:“如果是你遇到這種事情,你告訴我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