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易隱瞞了他擊倒虎鮎的事實,而是將其推到了那輛坦克的身上,他知道假如他的實力暴露的話,他遭到的監視將會更加嚴,沒有負擔的生活往往是最輕鬆的。
憶萱原本謙和的態度因爲知道真相現在反而變成了敬仰,讓他有些不大適應,而因爲昏迷錯過了精彩一幕的無魍則有些迷糊,他寧願相信是憶萱打倒了虎鮎,而不是那個莫名其妙連時間都掌握不對的鐵怪物救了他們。
不過其他極光族人並不介意這些,虎鮎他們已經拿到手了,祭祀的所需也已幾乎完成了,只待時間一到,祭祀就能開始了。
東方易察覺到極光族除了做一些祭祀所需的事外,無軒等人還有着一些隱秘的舉動,他本想去查探一下,但身邊增加的一個累贅讓他實在走不開。
那個在他打敗虎鮎時救下的小女孩,名叫念霜,據說是從外面闖到這來的,最近因爲祭祀的緣故,沒人守護進到極地的通道,所以讓這個小女孩進到這裡也是有可能的,不過至於她爲什麼會孤身到這來,就值得探討了。
“那個你叫霜兒對吧,你到這做什麼?”
“喂,我叫念霜,不要隨便替我取名字,至於爲什麼到這,我迷路了不行嗎?”霜兒的口氣還挺大。
“霜兒這名字不是很好聽嗎?唉,還是秋秋乖一點,明天等這裡的祭祀一完我就送你回去,這裡不適合你。”東方易在這裡還有好些事要做,不好照顧她,而將她交給極光族的人他又不放心。
沒想到霜兒卻堅定地搖頭拒絕了:“我幹嘛要回去,我喜歡出來就出來,還沒玩夠呢。”
東方易無奈,遇到這麼個小孩子真夠麻煩的,他開玩笑道:“要是你的家人認爲我綁架你那就糟糕了。”
“綁架?”霜兒眼前一亮,出聲道:“好吧,爲了不讓我的家人繼續糾纏我,我要寫一份綁架勒索信,就說我被一個笨蛋綁架了,要想救回我的話就讓他們拿東西來贖。”
“拜託,假若他們贖你回去,那你導演這場綁架就沒用了,小孩子想綁架?你的小腦袋簡直”
爲了不傷及她可憐又幼小的脆弱自尊,東方易不想說出幼稚這個詞,於是勉強同意了她有些荒謬的念頭。
勒索信由東方易代筆,他很不情願地在數十分鐘內以每分鐘一字的“良好”狀態寫完了這封長達數十字的勒索信,最後的落款他猶豫了幾分鐘終於還是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
他將信交到霜兒手裡,問道:“要怎麼送到你家人那?要勒索什麼東西還未寫,你家裡有什麼值錢的寶貝嗎?”
“這個嘛我自己來解決吧。”霜兒神秘一笑,將信塞進口袋中離去。
東方易看了是暗暗無奈,心想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老成的語氣與極其不相稱的表情,她的家庭該是多麼不幸,擁有一個心理年齡跟父母相差不大的孩子也着實苦惱。
要是她的父母真的嫌這孩子太成熟了而不答應勒索條件怎麼辦?
東方易突然想到這麼一個可能性,於是本就煩惱的他愈加頭疼起來。
戈如秋被人綁票,現在人還沒救回來,自己卻反而被人教唆綁票,是悲哀嗎?
※※※※※寬遼的大殿內,雪使收到一封族人交上的信,據說是由一級雪鷹送來的。
雪鷹是極地特有的飛禽,虛冥族將其收服負責傳送信息,並且分爲一、二、三極,一級雪鷹靈性最高,全族只有三隻,女王、雪使以及冰使各一隻。
雪使本以爲這是冰使來信,沒想打開一看卻是人類的文字,她先是一愣,粗通人類文字的她還是看懂了上面寫的究竟是什麼,當她看清信紙上清楚的“綁架”兩個大字時,真的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好歹也是經歷過千年光陰的“老”人了,馬上鎮定下來將信的內容看完。
“你們的女人已經落在我手裡了,要是不將我需要的東西拿出來,我立馬撕票,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們逼我的,東西名單在信封后。落款:東方易!”
東方易?雪使最開始看不懂落款,因爲那字太潦草了,似乎是故意寫得那麼難看好讓人辨認不出的。
她趕緊拿過丟在一旁的信封,看到了那上面的虛冥族文字,這次她真的是嚇了一跳。
“虛冥之眼、夜魔體、火晶石,哼,好大的口,竟能開出這樣的一份名單。”雪使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那些文字帶給她的壓力了。
夜魔體是支撐整個虛冥族現在這個處所的神奇冥器,它能使這裡的時間變慢,從而使虛冥族延緩衰老的時間,這對虛冥族是至關重要的一件寶物,是絕對不能失去的,她們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繁育後代的男人的,族裡並沒有一個男人,前任女王是她所知第一個成婚的,所以夜魔體的存在可以讓她們活得更長,在近乎無限的時間將虛冥族的血脈傳承下去,這就是她們現在的任務之一。
火晶石雖然不如夜魔體那樣重要,但是在這極地裡珍貴的火種都是取自它,並且這個空間還要靠它散發出的熱量來取暖,否則在這極地裡不喜使用人類那些工具的她們定然活得十分辛苦。
至於最後一件寶物虛冥之眼,那是女王的護身冥器,只有女王才能使用,且擁有無法想像的效用,是虛冥族女王的象徵,比之夜魔體,虛冥之眼要更爲珍貴。
要換取女王的東西對方偏偏選了這三樣,顯然對虛冥族十分了解。
雪使卻感到奇怪,要以東方易現在的處境,選擇的不該是這三樣,而是數月前她們找到的那件東西纔對,而且更讓她疑惑的是,這三件寶物所寫的文字是虛冥族的文字,東方易不懂,那顯然就是女王陛下親自所寫了,女王既然知道虛冥之眼就在她自己手裡,爲什麼還要將其加進名單中呢,這樣豈不是讓她們因爲交不齊東西而感到爲難。
另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女王是怎麼被東方易抓到的,離開了夜魔體創造出來的時空之地,她不再是無敵的,但也不至於弱到這麼輕而易舉被抓住,兩人必定會有一番惡戰,那她們就不可能沒察覺到。
雪使讓這些問題弄得焦頭爛額,都無法正常思考,她想要是冰使在的話一定能幫她解決眼前棘手的問題,可偏偏
“將一半族人派出去監視極光鎮,一旦發現女王的蹤跡馬上通知我,不惜一切代價,極光族的人死多少無所謂,只要女王安全無恙。”
“明白。”
“東方易,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當我虛冥族怕了你麼?倒要讓你瞧瞧厲害。”
※※※※※東方易因爲一場莫名其妙的綁票案而陷入難看的境地,原本可以成爲朋友的虛冥族被一封信搞得成了敵人,不過所幸他對這一切都渾然未覺,否則他又該傷神了,並且將那個搞不清身份的霜兒大卸八塊。
提到霜兒,東方易除了發現她的語氣十分之老成外,就連不經意間露出的神情也完全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身上的穿着華麗而名貴,像是個大富之家的女兒,可處在這樣的家庭應該是更活潑才對啊,短短半天的時間裡,他就看到她伏在窗臺上眼神望着遠方露出凝重的表情。
而在他猜測霜兒的同時,他沒預料到她也正在揣摩着他的身份。
霜兒不是第一次出來走動了,也不是首次來到極光鎮的周圍,但卻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捕獵虎鮎,一時覺得好奇就湊了上去,沒想卻被這男人的“好心”救了下來,而後一手導演的綁架他竟然一點都沒懷疑。
“他打敗虎鮎靠的不僅僅是單純的蠻力,那種奇異的身法也從未見過,極光鎮的冥獸師所會的冥技已是十分全了,可他使用的卻不是冥技,奇怪,他身上似乎沒有冥力,但我又能從中隱隱感到其潛在的強大力量,他到底是誰?莫非”霜兒似想到了什麼,心中一計,問道:“大大哥哥,聽說品行不端的人身上都會有紋身,你身上有嗎?”
“啊?”東方易愣住了,雖然問題奇怪,但還是答道:“那麼幼稚的東西我不喜歡。”
“是嗎?”霜兒很懷疑,但是對方似乎沒理由騙她,剛涌起的想法馬上湮滅了。
嘿嘿,不簡單的小女孩啊,看來她不僅僅是個迷路的富家女啊,竟然知道用紋身來查探我是不是冥人,好聰明啊!
東方易看通了霜兒的意圖,而他看她的眼神也開始變了,開始懷疑她先前導演的那場綁架究竟是什麼意圖。
不過他這次猜錯了,霜兒所做的綁架只是爲了暫時擺脫雪使提起的那個母親的遺願以及族例,她知道只要自己的生日一過卻沒實現那一切,那這一切就會自動作廢,雖然她知道這招拖延不了太長時間,但已足夠了。
霜兒看着東方易,她顯然還有其他打算。
小女孩的外貌以及她惹人憐的童音,往往是人無法拒絕的兩大利器,霜兒很少使用,以她平日的身份所表現出的威信足以讓她辦成任何能想到的事情,但今日對一個不知她身份的傢伙,她不得不使用這兩樣利器了,只是成功效率之低,是她沒想到的。
“大哥哥,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不幫,小鬼的玩意沒空再去理會了。”東方易懶懶地丟下這一句走了。
“哼,竟然不管用。”霜兒氣惱地開始思索下一個辦法,她要找到怎樣拖延自己族人的辦法。
※※※※※天很快黑了,夜亦已漸漸深了,天際一縷縷閃着奇異色彩的極光如水般遊動,照下極地夜空唯一的光芒。
極光族的一些人還是通宵達旦地忙着祭祀的事,不過忙碌的他們不會注意到距離城鎮不遠處某兩個人在說話。
五彩的極光照在兩人面孔上,映出兩張輪廓分明的臉。
東方易沒料到羿會在這時出現在這裡,不過也不覺得太驚訝,雪使說過他曾在前段時間來找過他的女兒,以他的性格,一次被打敗就退縮顯然不可能,而要早這裡找到自己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他男人見到羿帶着沮喪的神情,打趣道:“師父大人,找徒弟我有事嗎?看你心情很糟的樣子,被人甩了?”
羿卻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一開口就道:“要是你女兒幾百年不認你,你肯定也跟我一樣都是一副死臉。”
東方易嘻嘻一笑:“我還沒女兒呢,更何況,我還不知道能活個幾百年呢。”
羿冷笑道:“幾百年?獸的壽命比我長多了,小子,別得意,到時你要是有個女兒,說不定比我更煩。”
東方易道奇道:“哦?師父您老人家原來真的是爲了女兒煩啊,我還以爲是你老人家被女兒打敗臉上面子掛不住了呢。”
聽了他一番話,羿面色一陣尷尬,道:“雪兒那女娃子將這事都告訴你了?那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小小年紀兢輩的壞話,實在該打。”
“你也別說人家了,找我來到底爲了什麼?”東方易不耐煩地道:“要是爲了你女兒的事,我可不奉陪,一個無敵的傢伙我可對付不了。”
羿卻笑道:“你我師徒兩人聯手或許對付不了我那聰明可愛的女兒,不過嘛,她也並不是所有時刻都是無敵的,我們趁她出了她的族地,就一舉擒下她,那時她還哪會不認我這個打敗她的父親。”
東方易嘆氣,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師父,爲了打敗女兒竟無所不用,找他一起以多攻少已是不對了。
羿見他不說話,就當作默認了,頓時笑道:“徒弟爲師父孝敬一次也是應該的,就這麼說定了嗯?那是誰?”
遠處一個白影踏着雪地疾馳而來,轉眼間已到了他們兩人面前,再看時赫然是雪使。
雪使一見到東方易,剛想呵斥,卻乍然見到他身邊站立着的人,心中一驚,立時恭身道:“王,您怎麼來了?”
“不用那麼客氣,都是自家人。”羿笑道:“我來找徒弟敘舊,你來這裡什麼事?霜兒不用你照顧嗎?”
霜兒?東方易乍聽到這名字愣了一下,心中疑道:“怎麼兩個人一樣的名字?巧合吧。”
雪使手一指東方易,怒道:“那都得問他了。”
唉!聽到雪使的話東方易頓時暗暗嘆氣,原來他的猜測沒錯,兩個人原來其實是一個人。
“小子,你又做了什麼好事?”羿剛質問道,雪使已遞給他一張紙,他讀完之後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當他看到雪使肯定的眼神時,已勃然大怒:“東方易,你敢綁架霜兒,本王要你好看。”
羿身體四周風聲大作,那赫然是召喚麒麟到來的冥技,看來是動了真怒,而一動手就要用到麒麟,顯然說明他對東方易實力的認可,半覺醒的獸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東方易卻成了冤大頭,他已經明白整件事的因果,急道:“你聽我解釋啊。”可他沒料到現在的羿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一上來就打。
他可沒這心情跟他纏鬥,全數閃避開羿的攻擊,可雪使卻從一旁向他攻了過來,東方易一掌將她迫開,而自己也一下退出去好遠,黑夜之中轉眼間沒了蹤影。
“他的力量好強。”雪使見自己連對方簡簡單單的一擊都接不了,心中訝然。
這時,本來狂躁發怒的羿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站在那像一座雕塑,剛纔的事好像根本就沒發生過,看到一臉疑惑的雪使,他微微笑道:“我只是忍不住想教訓那小子,這件事不大像是那小子的風格,我看他像是也不知情的樣子。”
雪使驚道:“難道是陛下她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瞭解她,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回去處理族裡的事吧。”
“族裡的事?”雪使被弄糊塗了。
“無塵那傢伙好像也到附近了,冰兒呢,她的麻煩來了。”
“無塵嗎?”雪使的頭疼了起來,不過並不是爲她自己。
※※※※※一大清早,東方易已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他起牀時發現霜兒早已起來趴在陽臺上看着下面熱鬧的場景,想到昨晚的鬧劇,他突然很想問她一個問題。
“霜兒,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霜兒一愣,眼裡露出不屑,口中答道:“是個很差勁,而且極壞的男人”她將一切能想到的壞詞眼用了上來。
這點大家的想法都驚人地一致啊!東方易心裡想的跟嘴上講的卻全然不同:“那你母親呢?”
這回霜兒將她知道的所有關於讚美的詞眼用到自己的母親身上,她顯然十分愛自己的母親。
“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你有這麼好的母親,爲什麼她會嫁給這麼壞的男人呢?”
東方易這問題讓霜兒有些措手不及,她眉頭緊鎖了好久才道:“那麼壞的男人自然很會騙人,母親肯定是被他騙到的,哼,要是當時我在,一定不會讓他得逞。”
“哈哈,你慢慢幻想吧。”東方易笑着走出門去,祭祀的熱鬧吸引了他。
“哼,要是我成爲真正的女王,一定要殺光所有男人。”霜兒看似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殺意。
窗外某人看到這情景直搖頭,心中着實無奈,唉,做父親真難啊,女兒快成超級飛女了。
外面,整個極光鎮的人都處於沸騰之中。
他們穿着各色的服裝,要是有人注意的話,可以數出這些衣服的色彩跟夜晚極光的色彩是一樣的,極光族崇尚極地美麗的極光,他們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人們手裡端着用冰盤,裡面盛着各式各樣的物品,有極地特產的血酒,像鮮血一樣濃綢,可是喝起來卻像茶一樣清醇,散發着淡淡香氣;從冰層下捉來的香魚,風乾之後再埋在冰地裡一個月再取出,這時香味就算是數十米外也能聞到。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極地特產,絕大多數都是水產,極光族人在寒冷的冰水中捕獲食物,靠生命和大自然抗爭,其中不易得到的食物往往會留下,等到在一年一度的祭祀上食用,對他們而言,這樣做不僅僅是想在重要日子享用到美食,同時也是對食物的一種尊敬。
場面極其熱鬧,歡呼聲幾乎震動天地,數萬人一起慶祝祭祀,從天空中俯望下去定然極爲壯觀。
這數萬人從城鎮八方往鎮中心走去,那裡的面積大到正好能容納全鎮的人。
人們席地而坐,將食物隨意放在地上,唱着祖先留下的歌,彼此間再說着親密的悄悄話,這時,祭祀的第一部分開始了。
人們將食物拋向天空,然後再接下,在他們面前的冰層有一個鑿出來的小冰洞,他們將酒倒進冰洞,轉眼冰面上現出一層血紅之色,他們以此來向祖先致敬。
東方易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雖然被邀請,但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外人,這點從人們瞧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所以他只是在人羣中穿梭看着熱鬧,無軒曾數次來邀請他加入其中品嚐血酒的美味,他也拒絕了,那血酒的香氣確實勾人,可他卻沒興趣,醉人的酒香中他卻嗅到一絲不安。
“憶萱,你怎麼能坐在這裡?”
“我坐這裡怎麼了?”憶萱奮力睜開無魍的手,重新坐回她原來的位置。
“憶萱小姐,你確實不該坐到這的,這不符合你的身份。”一個叫夜的白髮女孩勸阻道。
無魍見狀頓時嘲諷道:“夜,你說的沒錯,但是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剛纔的話將自己放在跟我們同等的位置了。”
他的目光使夜身體發抖了起來,憶萱譴責的目光透了過去,他纔不再繼續說下去。
東方易在幾米外看到了這幕,同時他還看到了夜身邊那些女孩暗中看着無魍的目光,那麼厭惡,甚至帶着點殺意,這些無魍和憶萱都沒有發覺。
這些女孩的身份應該同那個叫夜的女孩一樣都是冥獸,他聽說過她們在極光族的地位並不高,往往都是以奴僕自居,這比外面那些冥獸還要慘一點。
憶萱拍拍夜的手背,示意她別緊張,自己正準備站起身跟無魍理論,眼前卻人影一晃,再看時,一個人已坐在身旁,一手拿起放在地上的魚片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