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足利義政
所以在面對大明使臣忽然來到的情況。足利義政自然要在私下與今參局商議一二。
足利義政半躺在榻榻米上面,將半個身子靠在今參局的柔弱之上,今參局的身材豐潤之極,頗有盛唐風貌,熟婦氣息表露無疑。
雖然眼眉之間,有一絲絲衰老的氣息,但是不細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今參局一點點的給足利義政按摩頭部。足利義政的小鬍子舒服的微微翹起,說道:“你說說,大明忽然派遣使者,說要封我爲日本國王,這個頭銜,我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今參局的雙目水波粼粼,似乎觀察着足利義政臉上每一個表情。說道:“在妾看來,這是一件好事。”
足利義政眉頭微微一皺,卻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在鼻子裡面哼了一下。
今參局立即說道:“大明乃是天下最強之國,有大明的支持,那些老東西,也不能小看將軍不是。”
“而今大明船隻往來日多,幕府的財政一日不如一日,這一件事情,也要與大明好好談談。”
足利義政這才鬆了眉頭,說道:“也是。”
借大明的力量震懾權臣,應該是一個辦法。
畢竟大明剛剛滅了朝鮮,對外的震懾力本來就大有提升,更不要說日本了。
至於大明開海之後,一日日繁華的中日貿易,固然讓很多人收益,但是卻絕對不包括幕府。畢竟幕府。
本來幕府用勘合貿易壟斷了中日之間的貿易。
雖然中日之間貿易量不大,但是卻能夠被幕府獨享,而今卻不一樣了,這一塊利益被很多小商賈小大名給侵吞了。
足利義政也覺得不舒服。
當然了,他即便不舒服也不敢對大明商船做出些什麼來。如果能借這一次與大明使者談出來些什麼。也是不錯的。
不過足利義政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那些老狐狸可不是好對付的。估計,他們不會讓我接受日本國王的封號。”
今參局笑容之中媚態十足說道:“將軍何必擔心,難道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爲嗎?海貿的利益,又不是我足利家獨佔的,給那些老狐狸分一輩羹,還怕沒有人支持嗎?”
足利義政雖然有些不捨得的,但也知道,即便是在之前,與明貿易之中,也是有下面大名揩油的,日本的幕府將軍並沒有絕對的權威。
足利義政睜開眼睛,說道:“不錯,就這樣來。卻不知道那個老狐狸會怎麼想了。”
“將軍,時間到了。”外面忽然有一個人悄聲說道。、
足利義政在才起身,今參局立即起身,爲足利義政一件接着一件穿上華府。
足利義政在才緩緩的走了出來。
等足利義政到了評議廳的時候,三管領四職家已經其他幕府要員,都已經到了。他們都紛紛跪在地面之上,將頭放在雙手手背之上。
足利義政坐穩之後,這才讓下面大臣紛紛坐好。
當然這裡的坐好乃是跪坐。
細川勝元首先發言道:“將軍,明國使者已經到了京都。該如何接待,還請將軍示下。”
足利義政說道:“管領的意思是?”
細川勝元的說道:“以在下之見,當派人去去試探一下明人的意見,再做計較。”
“也好。”足利義政沉吟一會兒說道:“伊勢貞親。”
一個大臣立即起身,踩着小碎步來到了大廳中央,然後跪倒在木製地面之上。說道:“嗨。”
足利義政說道:“你就作爲幕府的代表,去見一見明人的使者。要搞清楚,明人這一次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伊勢貞親乃是足利義政的親信。他立即說道:“嗨。”
隨即伊勢貞親,倒退着踩着小碎步,緩緩的退了出去。
之後又商議了幾件事情。
足利義政以喝茶爲名義,請細川勝元去品茶。
足利義政在茶道上有很深的造詣,他親自爲細川泡茶,當然了,一方面固然是表現對細川勝元的尊重,另一方面卻也是足利義政喜歡這個。
一番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後,細川勝元雙手結果一盞茶,先是用鼻子一嗅,又是輕輕一抿說道:“將軍的茶藝。即便是比叡山上的大師也不如如此了。”
在日本僧人的交遊廣闊,深入政治之中。精通各種藝術,茶,畫,書,棋,等等。
一般來說,日本很多藝術成就高的人,都是和尚。或者是與和尚有關係了。
這也算是細川勝元的一記馬屁。
足利義政說道:“我也是自知之明,管領,有一件事情,我想與管領商議一下。”
細川勝元畢恭畢敬的跪坐,低頭說道:“將軍請講。”
足利義政說道:“唐船太多了。”
細川勝元立即明白,說道:“將軍所言極是,唐船太多了,要嚴加管理纔是。”
唐船自然是明朝的商船。
兩人不用說太明,只需點一點就行了,具體細節自然是有下面的人來談了。有些時候幕府與下面的大名的利益是是相同。
不希望那些各地角落的小大名分割了貿易的利益。
至於怎麼談,還是要看與明人談的怎麼樣?
一座唐朝樣式的建築之中,伊勢貞親與李實已經見禮過後。兩人說了一陣沒有營養的風花雪月。終於插入正題了。
“貴方問我所來爲何事?”李實說道:“我來別無他事,就是聽聞貴國國主更替,特來冊封之。”
雖然朱祁鎮的目的是想奪得佐渡島,對於什麼藩屬不藩屬的名義,根本不在意,根本就是一個藉口。
但是李實卻不一樣。
在這個儒家士大夫看來,所謂的佐渡金山,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不知道皇帝聽了誰的讒言。
他根本不信,不過最無奈的事情就是如此,你不信不要緊,你上司信了,不管多荒謬的事情,都要辦好。
但是在權重之上,李實看來冊封日本國王是最重要的。
這就是重新確認大明與日本的藩屬關係。不管怎麼說,也是大功一件,他來之前,就知道日本國內有很多人不想要幕府將軍接受日本國王的冊封。
他如果能達成這個目標,即便是回國之後,面對百官的指責,他也有辯解的理由了。
伊勢貞親說道:“貴使何須如此,以本官對大明的理解,恐怕不會專門派遣使者來封日本國王。貴使所來必然有特殊使命。”
李實自然不肯開口露底,他笑道:“貴國誤會了,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與貴國遠隔滄海,朝廷自然不願意多事,但是而今與貴國近在咫尺,一衣帶水而已,自然要來問候一二,免得貴國驚懼,傷了兩國從太祖開始的交情。”
“貴國以爲如何?”
李實話裡軟中帶硬,看似客氣,卻是威脅。
用一衣帶水來形容中日關係,這決計不是什麼好的暗示,一衣帶水乃是隋文帝說的,指的是長江,然後隋就滅南陳了。
而今說日本,其中威脅也是顯而易見的。
而這個時代的日本高層,大部分漢學造詣都不淺,豈能聽不出來,如果再加上之前大明滅朝鮮。
這其中的威脅就更加重了。
伊勢親貞說道:“貴使言重了,貴使言重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當然了。”李實說道:“也是有一件小事的,就是朝鮮李逆家眷逃亡出海,有人說來到了日本,此等逆賊之後,朝廷必得之,故而這一次,就請日本國王多多費心了。”
這個是一個藉口,也是一個附帶的小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