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明軍東來
日本的船隻從來沒有這麼大過。
中國的造船技術從來一等一的,在宋代的時候,就有萬石的大船作爲封舟,用以震懾小國。
而今更是如此。
王英雖然自信能勝過日本人,但是經過白藤江之戰後,王英謹慎了不少。
畢竟真要說起來,日本的國力就弱於安南嗎?
未必。
京都之戰,雙方動用的軍隊主力在二十多萬之上,真要能一致對外,未必弱於安南軍隊,當然了。
安南軍隊經過了當年之戰,從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將領,卻是勝過日本軍隊了。
但是王英也知道,他帶領的軍隊不過是一支偏師而已。
所以他從南洋水師之中抽調了最精銳的水師,都是清一色的大船。可以遠洋的。其中的水手更是精銳之極,隨時都可以抽調下船,參與戰鬥的。
之所以如此,就是他準備,一旦事不可爲,就從海路撤出去。
畢竟日本這個島國,有太多地方可以撤退了。
如此,沒有了後顧之憂,王英才敢全力以赴。
只是王英萬萬沒有想到,這樣的局面,將日本人該嚇住了。
包括足利義政在內。
岸上人山人海,本來等着迎接明軍的軍隊大名,一時間雅雀無聲。似乎一時間凝固了。
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卻見太陽在天空之中靜靜的懸掛着,大海都平靜了,唯有一眼數不盡大硬帆,一面接着一面,就好像無數面旗幟,已經將整個海面遮掩住了。
黑壓壓的船隊,將海面都壓過一半。
好像一座座城池逼近。
一時間,足利義正只覺得內心被死死的捏了一下,呼吸急促了幾分。他隨即長出一口氣。
之前他心中,還有在戰勝細川勝元之後,再想辦法擺脫大明的控制,並奪回長崎,但是此刻他什麼都不想了。
很快船隊靠岸了。
只是王英這才發現,碼頭的船位不夠。
這個碼頭只有少數能夠停泊大船,所以大明的船隻只能依次靠岸。
隨即大明明軍開始下船
爲了震懾日本之人,下船的明軍都是一身重甲,踩在下船的棧橋之上,每一下腳步都讓棧橋爲之震動。
數百明軍士卒,整齊的盔甲,站在各自的位置上警戒,與一邊警戒的日本士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首席日本的甲冑,鐵甲並非沒有而是不多,更多是皮甲甚至竹甲,唯有有身份的大名纔有鐵甲。
雖然而今站在這裡的軍隊,乃是足利義政的親衛,戰鬥力還是有的,在足利義政撤退的時候,就令他的親衛數百人,分爲三隊依次斷後,最後細川勝元停止了追擊。
可見這一支軍隊的戰鬥力。
所以他們裝備很精良,每一個人都是武士,身上帶着好幾把日本刀。還有甲冑,按說已經是足利義政軍隊之中少數能拿得出來的。
只是與大明相比幾乎沒有辦法比。
不能比的不僅僅是武器裝備,還有個頭。
前文也說過,大明軍隊的兵源地,一般都是河北,宣大,等地,清一色的河北大漢,在安南之戰之後也多了不少廣西兵,但是這些軍隊一般鎮守南方,比如交趾,雲南,湖廣,貴州一帶。
而王英從這幾萬軍隊之中挑出的精銳,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人樣子。能打不能打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最少個子夠高。
故而一個明軍與一個日本兵站在一起,日本兵最多到明軍的肩膀之上。
當王英與足利義政站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倒是和諧了一點。
首先王英不是北人,他是福建人
南方人普遍比北方人稍矮一點,王英比自己的親衛也是矮了一點,而足利家畢竟帶了數代將軍的,又是錦衣玉食,他比身邊的親衛稍稍高上一點。
但是即便如此,王英也要比足利義政高出大半個頭。
王英與足利義政相互行禮。
不管怎麼說,足利義政乃是大明所封的日本國王,總是要尊重一二的。只是同樣的禮節,因爲個頭的原因,反而更像是足利義政是下級,王英是下級。
雙方行禮過後,寒暄幾句,就並行向清州城而去。
隨即大明軍隊開始準備卸船了。
這一次大明總共出動了五個營,一共兩萬五千人。在家上王英準備從船上抽調一支炮隊,還有一些輜重部隊
參加軍隊所有軍隊總共有三萬人上下。
但是三萬人的武器輜重,馬匹。等等,分量相當不少
更不要說,大明最近馬價大跌,馬三步七的原則已經不適應了,京營之中很多精銳營頭,哪怕是步卒也是有馬匹代步的。
這一次乘船而來,有諸多不方便,自然沒有這樣做。
只是這樣王英還是成建制帶來五千騎兵。畢竟在這個時代,大炮的威力已經越來越大了,但是炮兵代替騎兵成爲戰爭之王,還欠缺有說服力的戰例。
雖然諒山之戰。炮兵已經在很重要的地位了,只是諒山之戰,畢竟是侷促在山地之中,是一場攻防戰。
並不能說明什麼。
在大明將領之中主流觀點,就是騎兵纔是戰爭之王。
所以在選擇軍隊的時候,寧可沒有炮兵,也不會不帶騎兵。
這樣一來,卸船就是一件苦差事了,再加上這裡港口不大,甚至要臨時擴建,故而當明軍整齊的在日本土地上集結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王英被足利義政好生招待,讓王英這位老將,也享受了一下日本女子的溫柔。順便讓王英認識一下足利義政麾下的大將。
比如山名宗全,斯波義廉,畠山義就,一色義直,土歧成賴,六角行高,福堅政親等等大名。
畢竟足利義政直屬軍隊也不過數千人,足利義政麾下的幾萬軍隊的大部分都是控制在這些大名手中,特別是山名宗全,斯波義廉,畠山義就等三個人。
酒足飯飽之後,撤下一地狼藉。
足利義政這才問道:“感謝大皇帝陛下,解小國之危難,卻不知道大明派了多少大軍?”
王英徑直說道:“三萬。”
此言一出,在座各位臉色有些難看。
山名宗全說道:“我等不是質疑上國軍隊戰力,只是而今不比當初,細川賊子已經今非昔比了,上國天兵自然犀利,只是三萬人有些太少了。”
山名宗全是京都之戰損失最多的大名,山名家族很多子弟,都戰死在京都,甚至有山名宗全的親叔叔,也在合戰的時候,被細川家討取了。
山名家而今已經是這一支大軍的主要構成,但是已經遠遠比不上當初,要知道當初山名家自己的軍隊,都超過了而今足利義政麾下軍隊的總和。
山名宗全自然是一心想要報仇,但也有很現實的判斷。
王英說道:“戰情有什麼變化嗎?”
山名宗全帶着幾分咬牙切齒說道:“一些無恥小人,投靠了西軍。而今細川賊子擁立足利義視爲將軍,算各部人馬,京都當面大軍應當在二十萬上下。”
王英眉頭微微一皺。
這其實也很正常。
日本大軍都是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構成的。
可以說在日本戰國時期,大戰合戰,還有家族跳反的。
足利義政從十幾萬人直接掉到而今不過數萬人,減員的人馬,固然有戰死的,也有掉隊的,但是更多是投降的。
整個京都之戰,戰死有一兩萬已經很了不得了。
這纔是這個時代日本戰爭的真相。在足利義政失敗之後,自然有各地的大名們改換門庭,投靠足利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