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瑤決心爲戴曉天殉情,她的武功遠不如玉蘭,即使心思集中,也避不開這女人的快刀。
玉蘭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匕首就要當胸刺入……
突然,玉蘭感覺自己的衣服領子被人一把抓住,她的動作一緩慢,隨即感覺右手的手腕傳來一陣劇痛,那把匕首頓時落在地上,她痛呼一聲,嬌小的身子又被凌空拋起,翻着跟頭向後面狠狠的摔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即使有人在一旁觀看,也會一時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殷瑤收勢不住,直接撞入一個強壯的胸膛……有人一把緊緊的抱住她,她擡頭一看,看到了那張埋藏在心地深處的圓臉。
“你沒死?”殷瑤一把摟住戴曉天的腰,紅着眼圈說道。
戴曉天看着眼前那美麗的臉龐,心裡莫名感動,他沒有回答問題,只是深情的說了一句:“你真是個傻姑娘!”
兩個人目光對視,剎那間彷彿述說了千言萬語,而一切又盡在不言中。
殷瑤突然失聲痛哭,她摟着戴曉天,用力捶打他的後背,嘴裡大聲喊着:“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剛纔真是嚇死我了……嗚嗚……嗚嗚……”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世上如果一個女子全心全意對你好,而你卻無法接受這份感情,那麼你就欠下了一筆無法償還的情債。
戴曉天曾經以爲,自己絕不會再爲愛妻顏如玉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動心,他同樣也認爲平凡如自己,也不會有別的女子會喜歡。
但是眼前這個痛哭流涕,先是不停捶打,後來又緊緊摟住他的女子,像是一陣溫暖的春風,吹進了他的緊閉的心扉……
戴曉天一直都認爲,自己和妻子那段浪漫的情緣,就是男女之間所謂的愛情。但是眼前這個不惜隨他而死女子,卻給了他另外一種心靈的體驗,他不知道這又算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
顏如玉曾經是他唯一的“女神”,如今他心靈的“神龕”上,又多了一道光環。換了一般的男人,可能會憧憬享受齊人之福,但戴曉天的心裡只有一種無法表述的負罪感!
人之所以有惑,皆因有情。他的心處於一種極度的矛盾之中,感覺即不能背叛顏如玉對自己的深情,也不能對不起殷瑤對自己的垂青。細想之下,又似乎都對不起這兩個超凡脫俗的女子。
還好,剛纔的一幕,並沒有被顏如玉看到,否則……
玉蘭從地上爬起來,她剛纔這一下摔的倒是不算重,但右手的手腕骨頭傳來陣陣劇痛,她知道自己的骨頭肯定已經摺斷,臉上頓時佈滿冷汗。
她看到戴曉天和殷瑤緊緊摟抱在一起,兩個人似乎忘記了她的存在,於是強忍着疼痛,撿起地上的匕首,快步衝上前奔戴曉天的後心刺去。她心裡恨的發癢,但嘴裡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殷瑤正哭着,突然看到那個女人又衝了上來,她連忙大喊一聲:“快閃開!”她急忙想把戴曉天推開,但是卻沒有推動。
戴曉天不用回頭,只靠感受空氣的流動,就知道對手的動作,他飛起一腳向後蹬去,正中玉蘭的小腹,這個女人慘呼一聲,被瞪出去一丈開外,仰面摔倒在地,隨即噴出一口鮮血。
她掙扎了幾次才從地上勉強爬了起來。不過小腹宛如刀絞一樣的疼痛。她那原本美麗的臉龐嚴重扭曲着,臉色煞白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汗水滴滴嗒嗒流淌下來。
剛纔,戴曉天的這一腳太重,玉蘭只站了片刻,又吐出一口鮮血,隨即委頓倒地不起。她受了嚴重的內傷。
這時柳童帶着那幾個御靈教女弟子跑了過來,她們看到戴曉天和殷瑤摟抱在一起,先是感覺詫異,隨後都各自掩口而笑。
柳童和殷瑤朝夕相處,她當然明白殷瑤的心意。戴曉天這個人,接觸的越久就會越覺得有魅力。只是他已是“有了主的男人”,而且極愛自己的妻子,只怕小姐一片深情,最終只能落得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悽慘下場。
殷瑤聽到笑聲,連忙鬆開戴曉天,見戴曉天又向她的胸口瞄去,她紅着臉輕聲罵道:“大色狼!”說完,連忙用手遮擋在胸前。
那幾個女弟子給殷瑤拿來了另一套外衣。殷瑤低着頭接過衣服,背對着戴曉天換上。另一個女弟子對殷瑤說道:“大師姐,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放出金眼雕給出去搜尋的各路人馬送信去了!”
殷瑤有些心慌意亂,她點點頭說道:“好,你們做的很好!”
柳童帶來了殷瑤的那隻雪白的“閃電貂”。殷瑤本想用這小貂對付玉蘭,但此刻卻已經派不上用場。
小貂探頭探腦,對殷瑤極其親熱。殷瑤穿好衣服,拍了拍小貂的腦袋。
柳童撇了戴曉天一眼,然後小聲笑着對殷瑤說道:“小姐,剛纔那個傢伙是不是在吃你的豆腐?”
殷瑤瞪了柳童一眼,臉變的更加紅了,她說道:“別胡說!剛纔他……他救了我的命,我……”
柳童笑道:“哦,原來是小姐在以身相許,讓他吃你豆腐!”她和殷瑤非常親密,兩個人既是主僕,又是姐妹,平時開玩笑慣了,所以說話很是隨便。
殷瑤惱怒的說道:“死丫頭,你再胡說看我不撕你的嘴!”
殷瑤年紀不過二十歲,但性格卻過於沉穩,除了她的師父,極少和別人親近,讓人感覺總是冷冰冰的。如今在感情的作用下,有時也如常人一般嬉笑怒罵,彷彿那些逝去的少女情懷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柳童連忙擺手說道:“小姐,我再也不敢說了,你就饒了我吧!”
幾個妙齡女子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剛纔那一場生死搏殺所殘留的殺氣頓時蕩然無存。
戴曉天走到玉蘭面前,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她,卻一言不發。
玉蘭喘着粗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戴曉天問道:“你……你剛纔……沒有中我的‘迷魂煙’?”
“沒有,我如果告訴你,我所練的功夫,能讓我在和人動手的時候,半個時辰不用呼吸,你信不信?”戴曉天笑了笑說道。
玉蘭又問道:“剛纔我明明看到……匕首……插入了你的咽喉?”
戴曉天伸出兩根手指,淡淡的回答說道:“其實用用手指接住了你所擲出的匕首,我只是騙騙你罷了,沒想到你還真當了真!”
玉蘭氣的渾身發抖,嗓子一陣發甜,好像又要吐血。
戴曉天問道:“你快說,你到底把紫煙怎麼了,她的人在什麼地方?”
玉蘭咯咯一陣怪笑,她說道:“我當然是把她安置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但是你們誰找不到她的,除非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這個女人清純文靜的外貌之下,一顆心卻無比陰毒狠辣。此時窮途末路,她依然還要耍花樣。
戴曉天感覺一股怒氣從心頭升起,他真想用殘酷的手段逼她招供。但是他明白,這樣的女人是絕不會輕易吐口的,她會緊緊抓住最後的一線生機。
“你最好趕快做個決定,否則那個紫煙,我恐怕她挺不了多長時間了!”玉蘭臉色猙獰的說道。
戴曉天冷冷的說道:“你這是逼我出手打女人嗎?”
玉蘭嘿嘿一笑,對戴曉天說道:“你不會的,你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他這個大男人不會,我這個小女人可會!”話音剛落,有人衝上前揪住玉蘭的頭髮,狠狠的給了她一通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