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天此次回到蘇州,原本只是祭拜父母,沒想到後來一波三折,牽涉到天龍幫的恩怨情仇當中。處置了裴興華一黨之後,他這才鬆了口氣,一家人離開老宅,返回醫廬居住。接下來的十多天,總算是風平浪靜,過了些安穩的日子。
這一日,戴曉天和妻子顏如玉在院子中散步,突然天上傳來幾聲雕的叫聲,戴曉天擡頭向天上望去,一時之間,睹物思人,不由看的有些出神。
顏如玉笑道:“相公,這不是殷姑娘的那隻金眼雕,你眼巴巴的看着它,也不會給你捎來什麼‘錦書’!”
戴曉天的臉不由的有些發燙,他連忙低下頭,望着顏如玉說道:“娘子,你這是說哪裡話?我不過就是看看天上的鳥罷了,你怎麼又聯繫到殷瑤了?”
顏如玉見丈夫的神色有些緊張,她拍拍丈夫的手說道:“相公,殷姑娘喜歡你,這我看的出來。你對她也不是絲毫沒有動心,這我也能感覺出來。不過,我雖然有些吃醋,卻並沒有生氣,所以你不必這麼緊張!”
如果在以前的時候,戴曉天一定會先開幾句玩笑,佯裝自己確實思慕伊人,但如今他卻不敢開這樣的玩笑。
“娘子,也不知道餘奇遠和司徒間他們順利到達南京沒有,咱們幫他們那麼多,也不知道送個信回來!”戴曉天立刻轉移了話題。
不過他這話題轉移的十分生硬,更加暴露了他的心虛。
顏如玉回答說道:“相公,天龍寶藏,有餘奇志的大部隊護送,絕對不會出什麼事的,我想他們到了南京之後,一定是忙着交割那些金銀財寶,暫時還顧不上給你捎信兒來!”
聰明如顏如玉者,當然能一眼看穿丈夫的心思。但一個真正有智慧的女人,什麼時候該明白,什麼時候裝糊塗,分寸總是拿捏的很好。
顏如玉當初跟戴曉天私奔併成親,究竟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其實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們二人成親前相處過一段時間,顏如玉對戴曉天的感情摻雜了欣賞、喜歡、愛憐……多種複雜的情感。成親之後,兩個人也是稀裡糊塗,不明白怎麼就成了一對夫妻。戴曉天茫然,其實顏如玉也說不清楚,有時候只是感覺冥冥中自由主宰,把一切都做出了安排。
殷瑤的出現,她和戴曉天之間的哪種若有若無、纏纏綿綿的情意,讓顏如玉反而看清了自己的內心,那就是她真的是深愛着自己的丈夫。殷瑤也是個極其出色的女子,但是即使是她,也依然無法撼動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
這一點顏如玉能夠看的出來,也能感受的到,所以她雖然心裡有些吃醋,但卻並沒有爲此而真的生氣。
戴曉天把石凳上放了一個厚厚的棉墊子,小心的扶着顏如玉過去坐下。夫妻二人又閒聊了幾句,大多是關於他們那還有幾個月就要出世的孩子。突然,門口出來一陣扣打門環的聲音。
顏如玉笑道:“相公,我估計敲門的人,肯定是來找你的,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湖州警局那邊有什麼事,要找你回去處理了!”
戴曉天之前,先是忙於調查天龍幫發生的案子,後來又忙於幫着司徒間、餘奇遠對付裴興華,幾乎忘了自己還有公職在身。如今閒下來細數一下,這才發現來蘇州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門外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響,一個年輕的男人在門外開始大聲喊道:“戴探長,戴探長在家嗎?”
戴曉天聞言一皺眉,他對顏如玉說道:“這是我們警局的辛建勳,看來真是警局有什麼事需要我回去處理!”
顏如玉連忙說道:“那你快去開門吧,問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戴曉天點點頭,他對着門外大聲說了一句“來了來了”,然後快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只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在門口,這小夥子正是湖州警局的警員辛建勳。辛建勳滿臉焦急之色,臉上風塵僕僕,白皙的臉上佈滿汗水。
辛建勳一見戴曉天,頓時面現喜悅之色,他高興的說道:“戴探長,總算是找到你了!”
戴曉天平日對手下的這個小夥子頗有好感,他笑了笑問道:“建勳,你怎麼來了?看你那着急的樣子,是不是警局出什麼事兒了?”
辛建勳搖了搖頭說道:“自從您破了兩個大案子之後,湖州地面太平的多了。咱們警局最近倒是沒有什麼大案子,不過這次是因爲馬班頭的事情,局長讓我趕快來蘇州找戴探長您回去幫忙!”
戴曉天聞言吃了一驚,他不解的問道:“馬二的事情,他出什麼事了?”
馬二雖然比戴曉天大了將近十歲,但是對戴曉天這個年輕的探長極爲恭敬。兩個人相處一年多,攜手破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案子,私下裡兩人的關係極好。馬二爲人精明幹練,而且性格穩重,戴曉天聽到他出了事情,感覺很意外又很關切。
辛建勳回答說道:“具體的邢局長也沒有交待,只說馬班頭回鄉探親的時候,遇到了人命官司,讓我趕緊到蘇州來請您,讓您無論如何回去調查一下案子,不然馬班頭性命堪憂!”
這次戴曉天是真的吃驚了,他沒想到馬二竟然攤上了人命官司。辛建勳說的又不清楚,這讓戴曉天更加着急。
“相公,救人如救火,於公於私,你都應該趕快回去,我這就讓雪蓮給你收拾行裝!”顏如玉走過來對戴曉天說道。
戴曉天請辛建勳到前廳等候,他愧疚的對顏如玉說道:“娘子,你現在懷着身孕,我本來想多陪陪你,但是現在馬二的情況聽起來很危及,看來我要趕快回去一趟了!”
顏如玉握着戴曉天的手說道:“相公,你趕快去吧!你不用擔心我,有爹和雪蓮照顧,我不會有事的。馬二是個好人,我相信他肯定是碰到了極大的困難,而這種困難,也只有你能幫的上忙。咱們剛到湖州,日子過的困難的時候,馬二沒少幫襯咱們,現在人家遇到了難處,咱一定要竭盡全力的幫忙!”
戴曉天很是感動,他點頭回答說道:“放心吧娘子,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馬二的!”
顏如玉點點頭,然後讓戴曉天給辛建勳準備些茶水糕點,又吩咐雪蓮趕快給戴曉天收拾形狀。戴曉天向岳父嚴浦堂辭行。嚴浦堂性格怪異,但卻是個極重感情信義的人,他叮囑戴曉天幾句,又讓他放心去辦事,並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好顏如玉。
戴曉天拜別嚴浦堂,抱了抱妻子顏如玉,然後帶好兵器、暗器,又帶了岳父精心研製的一些丹藥,這纔拿起行李,與辛建勳一起坐車匆匆向湖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