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馬大山,這件石碾子殺人案似乎已經接近水落石出的地步,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對他立即進行審訊。
將馬大山押入其中一個房間之後,馬二突然猛的一拳擊中馬大山的小腹,緊接着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馬大山蹲在地上,護住自己的頭臉,忍不住哀叫求饒,不住的說道:“二弟饒命,二弟饒命!”
戴曉天和辛建勳冷眼旁觀,他們能夠理解此時馬二的心情,因此也不加以阻止。
馬二狠狠的打了馬大山一頓,心中的怒火稍微小了一點,這才住手不打。
戴曉天讓辛建勳到門外把守,準備和馬二一起對馬大山進行審訊。
“馬大山,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趕快把自己做過的事情交待清楚,這樣你少受罪,我們也省點力氣!”戴曉天冷冷的說道。
馬大山蹲在地上,眼珠轉了轉問道:“你是什麼人?讓我說什麼?”
馬二憤怒的說道:“這是我們警局的戴探長,專門到我們上溪村來調查石碾子殺人案的。馬大山,我可以告訴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現在最好趕快招供,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馬大山繼續裝糊塗,他說道:“二弟,我被採桑趕出了家門,這些天就躲在那個山洞裡,過的日子悽慘無比……”
馬二打斷他的話,說道:“馬大山,你別在裝糊塗了,我問你,是不是你找到湖州那個口技藝人鸚哥,讓他冒充我的聲音,指使三壯去推山坡上那個巨大的石碾子,活活碾死了樑升?”
馬大山聞言身子一哆嗦,眼神兒露出一陣恐懼,雖然因爲鬍子遮擋,看不到他的臉色,想必此時也是變的蒼白無比。
戴曉天靜靜的觀察着馬大山,此時他心裡卻在盤算別的事情。
馬大山這樣的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馬二已經把話挑明,他卻依然繼續裝糊塗。他對馬二說道:“二弟,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明白,什麼鸚哥,我根本不認識這人,什麼害死樑升,這些事我絲毫也不知情啊!”
馬二冷笑一聲,對馬大山說道:“不知情?那好,我正好讓你見個人,見到這個人,你就肯定知情了。”說完,他對門外喊道:“建勳,把那個鸚哥帶過來,讓這個混蛋見一見,我看他準備怎麼抵賴!”
馬大山聽到“鸚哥”這兩個字,其實早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但依然心存僥倖,盼着能矇混過去。此時,聽到馬二說把“鸚哥帶來”,他只覺得兩腳一軟,頓時一下坐到地上,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辛建勳答應一聲,連忙到東廂房去提審鸚哥。
郭秀在西廂房陪着馬三壯,聽到腳步聲,走出房間一看,見到辛建勳問道:“辛警官,發生什麼事兒了?”
辛建勳爲人謹慎,沒有戴曉天的吩咐,不敢泄露馬大山被抓的消息。他對郭秀笑了笑,回答說道:“哦,戴探長要提審犯人!”
郭秀從馬老鐵嘴中,也知道了鸚哥的所做的事情,她心裡怨恨,嘴上恨恨的說道:“好好審一審這個傢伙,最好給他用大刑,讓他和馬大山同流合污,陷害我大哥和我相公!”
辛建勳一笑,沒有答話,從看守的巡警手中拿過鑰匙,打開房門,對正在裡面驚恐不已的鸚哥說道:“走吧,我們戴探長要提審你!”
鸚哥聞言連忙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怎麼還要審問?”
辛建勳沉着臉訓斥道:“哪兒那麼多的廢話?皮肉要是不癢的話,趕快跟我走!”
馬三壯的房間沒鎖,他見妻子郭秀走了出來,隨即也跟了出來,傻呵呵的問道:“秀兒,你怎麼不賠我玩了?”
郭秀連忙勸馬三壯回房間去,並把房門關上。
辛建勳押着鸚哥向西廂房而去。
鸚哥見到馬大山之後,立刻指着他說道:“是你,是你,大鬍子,你可把我給害慘了。都說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我幫你做了惡事,官門是已經入了,估計以後也要陪着你這殺千刀的進地獄啊!”
馬大山自從第一眼看到鸚哥,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完了,此時在想抵賴,已經於事無補。
戴曉天此時才冷冷的問道:“馬大山,還要我多說什麼嗎?”
馬大山蹲在地上,靠着牆哀嘆一聲,卻還是一言不發。馬二剛想過去毆打,戴曉天做了個手勢制止住了。
過了一會兒,馬大山擡起頭來,沮喪的問道:“我以爲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絕對不會有人發現,但是沒想到,最終還是失敗了!”
戴曉天朗聲回答說道:“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沒有天網我不知道,但是你碰到我,算你倒黴了!”
馬大山上下打量了幾眼戴曉天,問道:“我能問問,你是怎麼想到有人冒充馬二的聲音,又是怎麼找到這個鸚哥的嗎?”
馬二訓斥道:“你有什麼資格發問?還不老實回答問題!”
戴曉天一擺手,回答說道:“馬大山,你的疑問我可以解答。如果不讓你知道,量你也不會死心。”接着解釋說道:“當初我來到上溪村,確實爲這件案子感到疑惑,但是不久提審了馬三壯之後,馬三壯說他哥哥馬二在‘傳聲筒’中告訴他,讓他到山坡上,蒙着眼睛去推那個巨大的石碾子。”
“也是因爲這一句話,馬漢雲父子就定了馬二的罪,想把他們兄弟二人按照族規沉潭。但是我們都知道,馬三壯是個頭腦不健全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會說謊話。我雖然相信馬二,但是爲了謹慎起見,依然還是派人去調查,後來果然證明他是清白的。”
“自從那時開始,第一個問題就產生了,既然‘傳聲筒’中傳來的不是馬二的聲音,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我小時候有個小夥伴,他能把別人說話的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也是從這個兒時的夥伴身上,我聯想到,也許是有人有同樣的能力,能夠模仿馬二的聲音,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把其中一條追查的線索,定位在尋找能模仿別人說話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