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顏如玉見丈夫戴曉天的臉色疲憊、神情困頓,她趕緊說道:“相公,你今天好好再家睡一覺吧,下午我自己去李家別院就行了,我看你昨夜是累壞了!”
雪蓮在邊上一聽,抿着嘴偷笑。
顏如玉知道雪蓮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臉一紅斥責說道:“你這丫頭笑什麼呢?”
雪蓮看了戴曉天和顏如玉一眼,然後說道:“我覺得家裡可能很快會添新人了,所以才覺得高興啊!”
戴曉天滿腦子沉浸在李家的事情上,想也不想就聞道:“添新人,誰要來啊,雪蓮,你有親戚朋友要來啊?”
雪蓮白了戴曉天一眼,說道:“姑爺怎麼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還傻傻的,是不是真的昨夜累壞了?”
戴曉天依然不動腦子的答道:“是啊,那種姿勢難度太大,當然消耗體力了,這我都快累的虛脫了!”
這次,雪蓮的臉也紅了,她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沒見過,但是也懂一點兒。
顏如玉又羞又惱的說道:“你們說的路脣不對馬嘴,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她也不好解釋,只好隨便雪蓮怎麼想算了。
上午,戴曉天在房裡補覺,他剛睡的香的時候,突然聽到妻子的呼喚:“相公,你快醒醒,李家又出大事了!”
戴曉天一骨碌從牀上坐起來,然後問道:“娘子,李家又出什麼大事了?”
“李家別院發生了兇殺案,李夫人和丫鬟小桃都被吊死了!”顏如玉急忙說道。她的話像是一個炸雷,震得戴曉天的腦子直髮蒙。
“李夫人和丫鬟都吊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兒?”戴曉天急忙問道。
顏如玉回答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馬二在客廳等你呢,邢局長也讓你趕快過去!”
戴曉天飛快的穿好衣服,下牀登上鞋就向前廳跑去。顏如玉說道:“相公,我要跟你一起去!”
戴曉天的腦子這是也清醒了很多,他說道:“娘子,你是想去看看李清李小姐?”
顏如玉點頭回答說道:“是啊,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要跟你去看看!”
戴曉天說道:“好,那咱們一塊走!”
馬二正在前廳坐着等候,見到戴曉天出來,連忙迎上去說道:“戴探長,李家別院死人了,李夫人和一個丫鬟都上吊自殺了!邢局長已經帶人趕過去了,他讓我用車來接你,咱們趕緊過去吧!”
戴曉天也來不及仔細詢問,着急的說道:“走,咱們這就過去!”說完,他和夫人顏如玉以及馬二,飛快的向門外走去。上了汽車,戴曉天讓司機加快速度,汽車飛快的向李家太湖別院而去。
來到李家太湖別院,警察局長邢德宇早就趕到了,門口已經安排了警察站崗。顏如玉下車,直接奔李清的房間而去。
戴曉天見了邢德宇,立刻上前問道:“局長,到底是什麼情況?”
邢德宇皺着眉、苦着臉回答說道:“李夫人和丫鬟小桃被人吊死在房中,現場我已經勘察過了,沒有任何痕跡,甚至連一個腳印也沒有留下!”
戴曉天連忙說道:“局長,我想再去現場看一看!”
邢德宇一揮手說道:“走,我就等你來了,也許只有你能看出什麼線索!”
兩人先奔劉月琴的房間而去,還沒有進門,就聽到李玉堂的哭聲:“夫人——夫人啊,都是我害了你啊……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他的哭聲悽慘無比,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進了房間之後,戴曉天看到李玉堂正伏地痛哭,他的管家李榮在一旁努力勸解。擡頭一看,劉月琴的屍體被一條麻繩掛在房樑上,她瞪着眼睛,好像死前遭遇到了極爲驚恐和難以置信的事情;樣子呲牙咧嘴、吐着舌頭,和一般被吊死的人一樣的面容恐怖。
邢德宇說道:“曉天,你看看這條麻繩,一頭打着活結,套在死者脖子上,另一頭則拴在柱子上,這明顯是兇手把人活活勒死的!”
戴曉天點頭說道:“是的,這些我都看到了,我只是覺得奇怪,兇手幹嗎不僞造個自縊的現場,卻這麼囂張、這麼明顯的把人吊死呢?”
邢德宇搖了搖頭說道:“這咱們可不知道,也許是怕麻煩吧!”
戴曉天想了想又問道:“局長,別院裡有沒有損失什麼財物?”
邢德宇回答說道:“我看沒有什麼翻找東西的痕跡,還不知有沒有財物損失!”說完,指了指李玉堂和李榮說道:“這主僕二人自從來了,就是一個伏地痛哭,另一個在旁邊勸導,都快一個多時辰了,還是這個樣子!”
戴曉天又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邊,確實連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他對邢德宇說道:“局長,咱們到另一個案發現場去看看吧!”
邢德宇答應一聲,帶着戴曉天又到丫鬟小桃的房間去察看。小桃的死亡現場與劉月琴的死亡現場幾乎一模一樣,麻繩的一端打着活結,另一端繞過房樑拴在柱子上,把屍體高高的掛起來。甚至兩具屍體的表情都一模一樣,都是睜大眼睛,呲牙咧嘴,吐着舌頭,好像死前受到了極度驚嚇。
戴曉天對邢德宇說道:“局長,這兩個人的死還有一個很蹊蹺的地方!”
邢德宇看着戴曉天,說道:“哦,什麼蹊蹺的地方?”
戴曉天回答說道:“用這種方法行兇,不會一下子把人給勒死,而且看死者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人勒死的。她們應該看到了行兇的人,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卻都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有掙扎!你看死者表情震驚,但手卻低垂着,一般被勒死的人,肯定掙扎的很厲害,她們的手一定會去抓繩子,這是人的下意識反映,而這兩個死者卻不是這樣,我想她們臨死的時候,還在從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邢德宇也是破案老手,他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也真是有些奇怪!”
戴曉天接着說道:“這房間的裡裡外外我都看了,兇手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地上和窗戶上甚至沒有一個腳印。前幾天下了大雨,外面的地面還有些潮溼,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邢德宇說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難道這兇手能腳不沾地的飛進來?”
戴曉天繼續說道:“另外,牀上還鋪着被褥,死者穿着睡衣,她們死前應該已經睡下了。睡覺的時候,窗戶和門都應該是從裡面插死的。剛纔我看了一下,窗戶和門沒有被撬開的痕跡,而現在窗戶依然緊閉,門確實開着的!”
邢德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戴曉天的話,他沒有插話,想讓戴曉天繼續說下去。
戴曉天說道:“我想,兇手在行兇之前,一定是在腳上裹了乾淨的布,或者用了其它的什麼辦法才能不留下腳印。而他之所以能好不費力的進入房間行兇,一定是敲開了房門,死者打開房門,她看到的那個人讓她驚訝萬分,兇手趁着死者還沒緩過神來,用事先挽好的繩結套在死者的脖子上,然後把繩子另一端直接繞過房樑,然後一拉繩子,直接把人給吊死了!”
邢德宇皺着眉頭說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現在還是覺得糊塗。兇手怎麼能敲開房門呢?再說樓下的門也鎖着,窗戶同樣也插着,兇手不可能也是敲門的吧?”
戴曉天摸了摸自己圓圓的下巴,眯着眼睛回答說道:“我先來回答第一個問題,兇手之所以選擇敲門,那是因爲這宅子裡還有一個病人,李夫人和丫鬟小桃聽到敲門聲,她們的第一直覺肯定認爲敲門的是對方,而敲門的原因是因爲李小姐有什麼事!”
邢德宇點頭,然後問道:“那第二個問題呢?兇手是怎麼進到宅子裡的?”
戴曉天說道:“我猜想,一種原因肯定是兇手從外面用細鐵絲之類的工具勾開的插銷,然後從窗戶裡進來,但是這種手法需要一定的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另外一種是有人事先打開了窗戶的插銷,然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兇手,兇手翻牆進來之後,直接打開窗戶進到屋裡!”
邢德宇說道:“爲了驗證你的猜測,咱們到樓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戴曉天點頭說道:“好,我也看看我的判斷是否正確!”
兩個人一起來到樓下,挨個仔細察看了一下大廳的門和每一個窗戶。最後發現,一樓餐廳的窗戶確實沒有插好,而且戴曉天還在窗戶上發現了一道痕跡。
邢德宇問道:“這窗戶上留下的痕跡,好像是匕首一樣的東西留下的!”
戴曉天回答說道:“局長你判斷的很準確,這是兇手用匕首撬開一道縫隙,然後用一根細鐵絲伸進窗戶,勾開插銷,他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邢德宇看着戴曉天,面色嚴肅的說道:“這麼說是有人行兇,而不是李懷山的冤魂索命了?”
戴曉天笑了笑說道:“兇手就是想讓別人以爲是冤魂索命,現在看來,那些雷雨之夜李懷山鬼魂顯靈,顯然是爲了日後行兇做準備!如果不是這窗戶上的小小痕跡,不是這插銷沒有插好,那這件案子真的可以說是毫無線索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