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州城開始全面戒嚴。蕭弘新派兵封鎖了城門和各條街道,挨家挨戶開始搜索戴曉天、司徒間等人的下落,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拿着畫像沿街抓人,弄的到處人喊馬嘶、雞飛狗跳。
柳童帶人化妝前往探查,卻發現守城的軍警檢查的非常仔細,她們根本無法進入城中。司徒間趕到南京打聽巡視專員的消息,過了三天才趕回蘇州。
“戴兄,我到南京,花錢託了一些關係,終於搞清楚了巡視專員的身份,他後天就會來蘇州!”司徒間來到老宅,一見到戴曉天就立刻探查的結果告訴了他。
戴曉天說道:“後天就到?還挺快的!你還打聽到了什麼?”
司徒間回答說道:“這個巡視專員名叫餘奇遠,年齡不過三十歲,據說他的父親是同盟會的元老,有很深的背景,這個人也很有本事,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不過這個人行事低調,也不喜歡與外界交往,所以其它的也打聽不到什麼!”
戴曉天說道:“下一步,我們關鍵是要在餘奇遠趕到蘇州之前找到他,就是不知道他是大張旗鼓的來,還是想給裴興華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同時也不知道他是走水路,還是會走旱路?”
司徒間嘿嘿一笑,然後回答說道:“我用了一根金條,從省部得到絕密消息,知道了他的行走路線。另外,我還拿到一張餘奇遠的照片,有了這兩樣兒,咱們肯定能很容易的找到他!”
戴曉天聞言卻皺了皺眉頭,他嘆了口氣說道:“你能得到消息,估計裴興華更能得到消息!雖然那晚,我夜探裴府的時候,聽裴興華說不會對這個巡視專員不利,但是經過我們這一翻折騰,就怕這傢伙臨時改變主意,到時候來個暗算刺殺什麼的就麻煩了!”
司徒間卻笑呵呵的說道:“我倒是希望裴興華那樣做。一來證明這個餘奇遠的確是來對付他的,如果裴興華出手,證明餘奇遠正是我們可以依靠的人;二來我們可以出手相救,到那時候,餘奇遠還不對我們感激涕零?”
戴曉天白了司徒間一眼,說道:“就怕人家順便把你一網打盡!”
司徒間突發奇想,他說道:“餘奇遠到的時候,裴興華很可能出城迎接,咱們就在城外給他來個突然襲擊,趁機幹掉他怎麼樣?”
戴曉天冷哼一聲回答說道:“你當裴興華是傻子?他一定會嚴加戒備,還有那個寇冬,簡直就是你們御靈教的剋星,上次他準備的不是充分,已經讓你丟盔棄甲了。如果再碰到他,你的那些‘五毒蟻’恐怕要絕種了!”
雖然司徒間知道戴曉天說的有道理,但是聽戴曉天老說喪氣話,他譏諷說道:“我的戴探長,堂堂一個男子漢,你怎麼一點兒英雄氣概也沒有?”
戴曉天轉身就走,只淡淡的對司徒間說道:“激將法對我沒用,有沒有英雄氣概我也不在乎。你要送死我絕對不攔着,只是千萬不要拉上我就行!”
司徒間氣的叉着腰喊道:“你放心,我要是去送死,一定會拉上你!我要是死了,做鬼也會經常半夜教你起夜!”
後天一大早,衆人決定去攔截餘奇遠。根據司徒間打探來的消息,戴曉天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是司徒間、紫煙帶人在餘奇遠的必經之路等候,暗中保護防止這個巡視專員遭到暗算;一路是戴曉天和殷瑤到城門口蹲守,防止餘奇遠“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嚴浦堂則留在老宅,統領餘下的衆人以策萬全。
戴曉天和殷瑤兩個人換上一身粗布衣服,扮作撲通的百姓。戴曉天看殷瑤肌膚勝雪,即使換了衣服依然十分顯眼,他從香爐之中抓了一把香灰,塗抹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在殷瑤雪白的臉蛋兒上抹了幾下。
殷瑤猝不及防,下意識的推開戴曉天的手,她看看四周無人,紅着臉嗔怪的問道:“你這是幹嗎?”
戴曉天呵呵一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殷瑤,回答說道:“嗯,這纔像個普通的農家女子!”
殷瑤極其喜歡潔淨,那香灰塗抹在臉上,感覺癢癢的十分難受。她對着鏡子照了照,看自己臉上灰突突的,撅着嘴不太高興。但是爲了不引人注目,她也只好暫且忍耐。
戴曉天也給自己化了妝,他在臉上粘了很多絡腮鬍子,轉眼間成了一個虯髯大漢,如果不是對他十分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他的本來面目。化好妝之後,戴曉天一邊裝腔作勢佯裝粗魯,一邊壓低嗓音說話,逗得殷瑤掩口大笑。
通往蘇州的西城門的是一條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人極多。離城門口不遠處有個茶攤,過往的行人都會喝上一碗廉價的大碗茶,在此停下來歇一歇腳兒,然後才繼續進城或者趕路。
戴曉天和殷瑤來到西城門等候餘奇遠。他們一邊混在茶客之中喝茶,一邊注意打量四周過往的行人。兩個人早把餘奇遠的長相記在心中,如果這個巡視專員真的決定“微服私訪”,那麼戴曉天和殷瑤一定能在城門口見到他。
不知道是因爲沒有找到戴曉天等人的下落,還是因爲餘奇遠馬上要來視察的緣故,城裡軍警盤查搜索,表面上看起來有些鬆懈,戴曉天和殷瑤坐了很久,也沒有碰到有人過來盤查。
直到中午十分,也沒有看到餘奇遠的蹤跡。殷瑤湊近戴曉天小聲問道:“戴大哥,這麼久還沒見餘奇遠,少主那邊也沒有消息,是不是他不來了?”
戴曉天回答說道:“在等等看看,也許很快就有消息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仍然沒有看到餘奇遠的蹤跡,兩個人都有些急躁。
突然,戴曉天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他揉着腹部對殷瑤說道:“光喝茶水了,這肚子都快要餓癟了!”
殷瑤一笑,她拎過隨身帶的籃子,從裡面拿出幾塊糕點和一些熟食,對戴曉天說道:“我就怕等的時間長,所以給你帶了些吃的。你肚子餓了,快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戴曉天見到食物,搓着手高興的對殷瑤說道:“你果然聰明,這下終於能填飽肚子了!”他連忙打開紙包,又指着那些食物說道:“你的肚子也肯定早就餓了,快吃,快吃!”
殷瑤一笑,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注意四處觀察。
戴曉天餓的狠了,他拿起一隻雞腿就啃了起來,沒想到吃的太急了,一下子被噎住了。他閉着眼睛,用手按着自己的胸膛,樣子看起來十分難受。
殷瑤連忙走到戴曉天身後幫他拍打後背,一邊拍一邊嘴裡還說道:“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過了好一會兒,戴曉天才緩過勁兒來,他可憐巴巴對殷瑤的說道:“哎呀,我這張嘴就是太饞了,前些日子減肥,我都好幾個月沒吃過肉了!”
殷瑤回去坐好,笑着對戴曉天說道:“你現在已經一點兒也不胖了,可以適當吃一點兒也沒關係!這些都是我做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嚐嚐看!”
戴曉天看着雞腿猶豫了好半天,說道:“那我就吃一個雞腿好了,大不了一會兒再多喝點兒茶消消食兒!”說完看着殷瑤,好像要徵求她的意見。
殷瑤見戴曉天可憐巴巴的樣子,低頭笑着說道:“吃吧,沒事兒的!”
戴曉天眉開眼笑,幾口就把一個香噴噴的雞腿吃進肚子裡。吃完以後,抹了抹嘴,好像意猶未盡,伸出大拇指誇讚說道:“沒想到你這麼漂亮的女子還會做東西吃!你的手藝真好,這雞腿滷的比我做的還好吃!”
殷瑤一笑,沒有說話。戴曉天總算還有點兒自制力,沒有把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