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姐越看越懷疑張清如是自己的情敵,走出董大康家,剛纔餐桌上的一幕一幕,就在她腦海裡盤旋。
餐桌上突然出現的集體沉默,那些在自己和張清如之間徘徊比較的目光。
離開了喧鬧的環境,恢復了冷靜的鐘小姐,越想越懷疑,她感覺自己被戲弄了。
張清如必定跟王維民之間有點什麼特殊的關係,那些同學纔會做出種種表現。
想到席面上,只有自己一個人被矇在鼓裡,被當做傻子,鍾小姐又氣又恨。
連帶着對王維民,也惱火起來,走在街上,恨不得每一步都把街上的磚頭踩碎。
現在張清如又把車子停在兩個人面前,分明是在挑釁。
鍾小姐有自己的傲氣,斷然不肯認輸。
現在拒絕了張清如的邀請就是她膽怯,鍾小姐微笑着回答:“好呀,謝謝,張律師。”
王維民想要阻攔,但在鍾小姐的怒視下,也不敢多嘴,只能隨着鍾小姐登上轎車。
車子啓動,車裡卻是極度的尷尬,鍾小姐看看專心開車的張清如,再看看坐立難安的王維民,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真相。
但直接詢問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又太直白,顯得自己太粗魯,萬一搞錯了,也實在尷尬,傳出去惹人笑話。
鍾小姐思來想去,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張律師,你開車的技術真好,我家裡也有車,只是家裡不讓我開。”
“鍾小姐家裡是有司機的,平時出門叫司機載你去哪裡都可以,我這車是朋友借的車,總不能因爲這幾天時間,就僱一位司機吧。”張清如的回答很誠懇。
“這車子看起來不錯,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下次我父親買車子的時候,讓他也買一輛。”鍾小姐對汽車一竅不通,聽說張清如的車子是借的就有心炫耀,自己家裡的富有。
鍾小姐的這點小心思,張清如全不在意,她過去視金錢如糞土,現在是見識過黃老闆和桂蘭姐的富有,那鉅額的數字,她已經聽習慣了,心情不會有任何波動。
“啊,我對汽車也不懂,沈聞喜說這輛車是剛從歐洲進口的。”
聽到沈聞喜的名字,被張清如輕鬆的說出口,鍾小姐驚訝的瞪大眼睛,鍾家和沈家有些私交的,沈聞喜本人她也見過。
完全是個浪蕩公子哥的做派,喜歡追求女人,難道沈聞喜也是張律師的追求者?
鍾小姐在腦海裡幻想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模樣,怎麼想,怎麼不搭調。
“哎呀。”鍾小姐搖搖頭。
“是我開的太快了嘛?”張清如注意到鍾小姐的動作,體貼的問。
“不是,不是,張律師車技很好,不知道跟誰學的?”鍾小姐爲了掩飾尷尬隨口問道。
“王維民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王維民全身一抖,鍾小姐瞪着他,彷彿要他立刻說清楚。
王維民連連搖頭,不知道是求鍾小姐原諒,還是求張清如閉嘴。
“維民?”鍾小姐咬牙切齒,卻又故作輕鬆的問道,“王維民爲什麼要教你呀?”
張清如聽出鍾小姐語氣間的憤怒,但做錯事的又不是她,她爲什麼要隱瞞呢?
“因爲當時他是我男朋友。”張清如輕鬆的回答。
鍾小姐快氣炸了,她惡狠狠的盯着王維民,今晚這場宴會,就是一個故意針羞辱她的陰謀。
王維民想要辯解,可張清如還在,萬一哪一句話說得不對,張清如再說些其它當年的事情,自己恐怕更難應付。
鍾小姐看着張口結舌的王維民更氣了,剛想發作,張清如突然踩了剎車,兩個人差點撞到前面的座椅上。
“巡捕房設卡查人。”張清如解釋。
很快有巡捕過來敲窗,張清如搖下車窗,來得是熟人,陸秋實。
“陸翻譯。”
“張律師。”
張清如和陸秋實友好的互相問好。
“出什麼事了,又設卡查人?”
“不知道啊,就說是有大案發生,要嚴格盤查過路的人員車輛。”陸秋實垂頭喪氣的回答。
“就算要設卡查人,也輪不到你這個翻譯出來站崗吧?”張清如好奇的問。
說道這,陸秋實更沮喪了,“婁安志放出來了,今天是他提議我參加的。”
陸秋實也是慘,婁安志不知道許諾了什麼好處給皮埃爾,第三天就被放出來了。
放出來是放出來,皮埃爾嚴令婁安志,不準再跟蹤張清如律師和她的好朋友蘇小姐,否則讓他當不成巡捕。
婁安志不甘心,也沒辦法,只好把矛頭對準害他關禁閉的人,劉家強他也惹不起,指證他的陸秋實,卻是個軟柿子,他自然使勁的捏。
這不,陸秋實剛要下班,就被他以‘萬一遇到外國人車輛好溝通的理由,要求出來站崗。’
“辛苦陸翻譯了,下次我請你吃飯。”張清如安慰陸秋實
“別吃飯了,我已經夠慘的了,你行行好,放過我吧。”陸秋實軟聲細語的哀求。
“不放!”張清如笑着回答。
張清如是在和陸秋實開玩笑,在車後座的鐘小姐看來,這就是調情,明明白白的調情。
陸秋實過來登記乘客姓名,鍾小姐藉機搖下車窗,打量陸秋實。
昏黃的路燈下,陸秋實的臉顯得更有棱角,鼻樑高挺,人又高大挺拔,顯得帥氣逼人。
再看身邊忐忑不安的王維民,自然就失了魅力,好在對方只是個巡捕,終究沒有什麼身份,比不得王維民青年律師,年輕有爲。
想到這些,鍾小姐心裡的鬱悶稍微消減了些。
遠處的皮埃爾看到豪華轎車,立刻湊過來。
“啊,張律師。”
“皮埃爾總督察。”張清如招招手。
“張律師,你這是去哪裡?”皮埃爾熱情的詢問。
“我師母的生日,我是去給她祝壽的。”
“這兩位是?”
“這是我的同學和他的未婚妻。”
皮埃爾打量了後座的兩個人一番,又看了陸秋實的登記表,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張律師,我想請你和蘇小姐吃飯,請你務必賞光。”皮埃爾還惦記着那位‘華北王’的親戚蘇小姐。
張清如微微一笑,“皮埃爾總督察長,我很榮幸,能接受你的邀請,但是我不能替蘇小姐做主,接受你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