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小姐的話敲擊着秋茵的心,竟然還要搜身?她的鑰匙就在絹帕裡包着,若真的搜身,一定會被發現的,她的手滑過胸口,心裡想着,給那些士兵的膽子,也不敢搜夏秋茵的身,何況還是這麼隱私的部位,就算有誰的簽字,真的要搜,古逸風都不可能容忍了,但今天袁三小姐跟着一起來了,表面給夏家帶來禮物,過來瞧瞧,實際上就是打算搜夏家的女人,女人搜女人,誰能說出來什麼,這個東西放在胸口太不安全了。
“真要搜身?包括我嗎?”秋茵看着古逸風,希望她能是個例外。
古逸風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想,但有袁大總統的搜查令,還有父親的簽名,他只能忍耐着,這不是行軍打仗製造武器,他可以遏制別人,現在就算是堂堂東北軍的第二把手,也只能聽之任之。
知道自己不是例外,也要接受搜身,秋茵不安起來,她開始擔心鑰匙的命運了,一旦鑰匙被找到,那個秘密還有多遠?
“我沒想到,我們夏家會有這樣的一天。”秋茵怨恨地說,古逸風聽了此話,將目光移向了別處,眉頭皺着,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青筋直冒着。
袁德凱見秋茵醒了,舉步走了上來。
“夏二小姐,我也能抱歉,也很難過,這都是京都那邊的意思,如果夏家想洗清了嫌疑,只能讓我們搜搜。”
他能感到抱歉,難過?夏秋茵怎麼可能相信他,在窗口的時候,他的眼神是如何的得意,恨不得從窗口鑽進來淫了她夏二小姐,此時搞到了這個搜查令,就是想給夏二小姐一個下馬威,他現在心裡不知道多開心,怎麼會難過呢?
“你要搜,就搜,別在我眼前假惺惺。”
秋茵立刻瞪起了眼睛,用力地踢出一腳,如果不是她現在沒有力氣,一定踢死他這個下賤的男人,他一邊勾搭夏二小姐,一邊做壞事,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他比嚴廣還要陰險。
“我爹不是亂黨,如果說有人舉報,也是信口雌黃,我現在就去舉報你爹是亂黨,你怎麼不去搜你爹!”
秋茵真是恨極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什麼有人舉報,都是栽贓嫁禍,袁家對夏沐天留下的東西勢在必得,找這些無恥的藉口難爲她們這些孤兒寡母。
袁德凱被秋茵這樣搶白,臉色很難看,一雙大眼睛眯着,氣惱地轉身走出了正廳,吩咐着外面的士兵。
“都在外面等着,一個小時之後再搜。”
一個小時之後再搜也是搜,他何必這樣惺惺作態,若真心給夏秋茵面子,就將人都撤回去,謊報已經搜完了,看來這個袁大少爺的心裡也不乾淨吧,也許這陰損的點子還是這個流氓想出來的。
正廳裡,夏冬青已經靠近了大太太,緊張地不敢擡頭,二姨娘和兒子站在一起,夏邑軍這個笨蛋,此時除了敢看看時髦的袁三小姐,連個屁都不敢放,三姨娘抱着孩子,還領着一個,這似乎又回到了一個月前家裡被困的情景,只是這次沒有人啼哭了,都在靜靜地等待着。
大太太站在那裡,看着周圍,她也不甘心夏家被搜,這裡是夏家的祖宅,幾十年了,會不會從今天開始就守不住了,先被困住,再被搜查,接下來還會是什麼,這裡的興旺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我們夏家也沒有什麼了,只剩下幾百塊大洋了,如果你們想要就拿去好了,不要難爲我們了。”大太太低聲說,她只當這些人想要錢財罷了,一些擺設是祖上傳下來的,萬萬動不得,不如給了錢,打發走算了。
“我們不要那點錢,夏夫人,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而已。”
袁三小姐又露出了剛纔在院子裡的亢奮表情,秋茵這才知道她誤會古逸風了,袁三小姐這種得意不是因爲聽了什麼情話,而是終於可以壓制一下夏家二小姐了,所以纔會這麼囂張得意。
古逸風的眉頭一直鎖着,他剛要站起來,秋茵卻一把抓住了他,現在這個狀況,夏家的人他們都要被搜身,可一個人他們一定不敢搜,就算袁德凱和袁三小姐也不敢,即使袁大總統本人親自來了,也要考慮三分,這個人就是古逸風,秋茵的鑰匙只有在他的身上纔是安全的。
古逸風看着秋茵抓住他衣襟的手,有些不明其意,又坐了下來,他因爲被鳴笛驚醒,起來的匆忙,軍裝穿上就出去了,卻散着下面的兩顆釦子,露出了裡面的灰色馬甲,秋茵回憶着,好像看過這個馬甲上有一個兜兒。
秋茵這會兒豁出去了,爲了保住夏沐天的秘密,夏二小姐的臉也不要了,手臂一伸抱住了他的腰,嘴裡喊着冷,人往他的懷裡縮着。
古副司令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人端坐在沙發裡,手臂不知道該不該抱住她,此時站在周圍的人不少,他能拉下臉上,一定覺得很沒面子,手臂擎在空中,很是被動。
還好她的右臂好多了,可以靈動動作,趁着這個機會,秋茵已經在古逸風擡起手臂的遮擋中,將絹帕掏了出來,爲了不引起古逸風的注意,她只將鑰匙握在手裡,小手伸進他的衣襟摸索了起來,古逸風的身體明顯震動了一下,外人可能看不見,可他怎麼能感覺不出來,秋茵的手在衣襟裡撫弄着,讓他越來越不自在了。
“你這是幹什麼……”他小聲地警告着,目光羞惱極了,不曉得這樣大庭廣衆的,夏二小姐要幹什麼,她一向矜持,何時這樣不知羞臊了,竟然迫不及待地摸自己男人的胸膛,還在衣襟裡面?
夏秋茵抿着嘴巴,古副司令還真要面子,摟一下自己的姨太太很丟人嗎?他的手臂好像打了石膏,臉彎曲一樣都不會了,秋茵氣得將他抱得更緊了,左手死死摟着他的腰。
“拿出去。”古逸風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