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小心地推開門,心裡想着臺詞,這次無論如何要將姐姐的婚事再提一遍,好歹比起那個袁三小姐,姐姐的脾氣夠好,不會太委屈了古逸風了。
推門進去,書房裡那雙冷眸猶如利箭一樣直射過來,落在了秋茵的旗袍上,古逸風絲毫不掩飾他眼中的欣賞,民國的旗袍,是中國旗袍文化史中無以倫比的,極力表現女人體態的細微變化,但敢穿旗袍,穿得好看的卻沒幾個,夏秋茵自認不是最婀娜多姿的一個,卻也沒糟蹋這身旗袍,就像王媽說的,差了翡翠的鐲子。
“坐!”古逸風的聲音淡啞,手指指着書桌前的椅子,示意夏秋茵坐下。
秋茵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以往都穿學生裙習慣,大步流星地走,現在這旗袍裹在身上,坐下來腿都必須併攏了,身體拘謹了,心裡那股子清高冷傲也沒有了,現在她要好聲好氣地求這個男人。
“古統官,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會大老遠跑到興城來讓你難堪,天寒地凍的,我差點凍死在路上,何況我一點兒也不糊塗,明白婚姻需要感情作爲基礎,古家和夏家的婚約是長輩的意思,古統官興許不願娶一個素未蒙面的女子,自然不願提及此事,何況還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可現在的夏家,只剩下一些女人被困在夏家的大宅裡,嚴廣帶兵團團圍住了,不讓女人們走出去一步,還揚言要娶,娶我去做他的十八姨太太,做什麼姨太太算是小事了,我可以趁機跑了,逃了,可其他人呢?病的病,弱的弱,不是等着被人欺負,現在能救她們的,也只有古統官您了。”
夏秋茵說了一大堆,夠明理,也夠清楚的,古逸風完全可以娶了夏冬青,再娶十幾個姨太太,就憑夏冬青那個膽子,加上夏家現在這樣,定不敢多說丈夫一句。
古逸風沒有打斷秋茵的話,只是凝眉聽着,良久之後纔開了口。
“你是夏秋茵?”
想不到古逸風能一下子說出秋茵的名字,讓她有點吃驚,好像四小姐昨夜還當她是夏冬青了,原本這次順帶要說明一下,免得古逸風誤會,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是夏冬青的妹妹,古統官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夏家的二小姐夏秋茵在古家做客?”他捏着下巴,目光深邃,說出這話,讓秋茵的臉紅了,她也是爲了震懾嚴廣才這麼說的,看來昨夜來的那個男人,確實是嚴廣派來打探虛實的,嚴廣到處**,古逸風怎麼能猜不出秋茵的身份?
“安城的才女?”古逸風微微一笑,笑得夏秋茵心裡毛毛的,看來夏二小姐的名聲還真不小,連古逸風都聽說了,其實她哪裡算什麼才女,不過是民國一些軍閥小姐太會修煉深閨功夫,讓她顯得另類了而已。
“這是今年安城的新發式?”古逸風擡眼看向了秋茵的頭髮,可能太匆忙了,周伯的剪子抖了,剪得參差不齊,什麼髮式,不過雜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