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秋茵很想繼續追問,可蓮兒已經很痛苦了,那些話又怎麼問的出口,既然她已經答應了三少爺婚禮後就離開古家,這件事還是就這樣結束吧。?
當秋茵收拾好,下樓的時候,看到正廳裡的桌子邊,古逸風正在那裡寫請帖,他見秋茵下來了,讓她趕緊過來幫他。?
“我的字怎麼拿得出手?”這種事兒都是當家男人做的,雖然秋茵也練了一手的好字,可規矩還是懂的。?
今兒不知道古逸風怎麼了,似乎心情特別好,一直堅持讓秋茵幫他,秋茵也只好走出去,古逸風的毛筆字剛勁有力,筆鋒犀利,人說看字識人,這字就暴露了古二少爺不同常人的毅力,秋茵也拿起了一隻毛筆,在請帖上寫了客人的名字。?
古逸風轉眸過來,微微地點着頭,對夏二小姐的字似乎很滿意,他說他很少誇獎別人的字,這會兒要稱讚夏二小姐了,女人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實在不容易,聽他說的,好像字寫的好,是男人的專利一樣。?
“女人只要認真,肯學,也會寫出一手好字來。”秋茵在替女人抱不平,若是所有的學校都對女人開放,女人也能頂起一片天,成就一番事業,就算當兵打仗,女人狠起來,子彈比男人射得還要猛。?
古逸風的眸子看着秋茵,眼中的欣賞是真誠的,他笑了一下,良久纔將目光移開,然後繼續寫字。?
“在興城當統官時,我就聽說過你。”古逸風輕聲地說。?
“真的?”?
秋茵一下子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記得在興城初見古逸風的時候,他的態度很冷淡,將秋茵當成了夏冬青,閉口不提兩家的婚事,後來秋茵說她是夏二小姐,他才捨得看她一眼,捨得和她說了幾句話,後來竟然讓她跟着他去鳳城,再後來……就是突然要娶秋茵做姨太太了,那個時候秋茵只想着怎麼促成他和大姐的婚事,多的心思都沒有,此時想來,好像不大對勁。?
古逸風點了點頭,自顧自地又笑了一下,說夏家沒出事的時候,他就聽說過夏二小姐,說安城的夏二小姐長的好,又是個才女,他早就想見識了。?
“那你爲什麼不去安城看我?”既然想見秋茵,怎麼不去安城?秋茵的爹夏沐天沒死的時候,安城還是夏家的天下,夏二小姐有大把的時間悠閒,若他去了,還能順便招呼一下,何況古家和夏家還訂了婚約,他去安城合情合理,卻爲何遲遲沒去呢??
古逸風頓了一下筆,沒再說話,專注地寫起字來,這半截話說到這裡,就不說了,不是吊人胃口嗎?秋茵實在想知道爲什麼,一把將他的筆搶下來,在他的手指上抹了黑黑的一道墨跡。?
古逸風這會兒嚴肅了起來,讓秋茵將筆給他,不然他生氣了。?
“你不說,我不給。”?
秋茵將毛筆藏在了身後,不信他敢過來搶。?
古逸風果然沒有來搶,他環視了一下週圍,聲音很小,說當年,如果古家和夏家的親事定的是他和夏二小姐的,他可能早就跑去安城看了。?
他這樣的一句話,讓秋茵的羞澀一下子涌到了臉上,紅到了脖子根兒,假若那時他來了安城,鐵定要和夏冬青結婚了,這會兒秋茵只是他的小姨子而已,不過古二少爺沒有想到,不需請君入甕,安城的才女夏二小姐就主動送到了他的眼前,成了他的妻子。?
秋茵扭捏地將筆給了他,臉仍舊紅着,問他那時讓秋茵去鳳城,真的是因爲嚴廣的人在調查她的去向嗎??
“不是。”?
古逸風接過了筆,回答得十分乾脆。?
秋茵張合着嘴巴,驚愕地看着他,這個男人是不是將心思埋藏得太深了?秋茵現在是他的妻子,孩子都那麼大了,仍舊堅信不移當年跟他去鳳城,是爲了做戲給嚴廣看,順便說說大姐的婚事,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第一次秋茵覺得在古二少爺面前,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傻瓜了。?
“怎麼不是?你說過的,讓我跟你去鳳城,因爲嚴廣的人去鳳城了,我若是不去,嚴廣會知道我來東北不是做客的?”秋茵皺着眉頭,有點不敢相信,他讓夏二小姐去鳳城,另有目的。?
古逸風拿穩了毛筆,眉宇間露出了自信之色,他說他想達成的目的,沒有辦不到,現在夏二小姐不是成了他的太太,還給他生了孩子,這就是有力的證據。?
秋茵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眼皮都不會眨動了,原來他在興城那會兒,就生了歪心思,想着怎麼將夏二小姐弄到手,秋茵還十分配合着他,一步步地幫他達成目的。?
“你再寫這十幾個,我也寫十幾個,請帖就寫完了。”?
古逸風將十幾個空着的請帖放在了秋茵的手邊,讓她別在這裡發愣,早點寫完,去幫忙做別的事情,然後他笑得眼眸都眯上了。?
秋茵拿起了毛筆,一個字一個字的寫着,寫了幾個字之後,她也笑了,心裡還涌上了一點點的感動,至少現在,秋茵明白了一件事,古逸風娶她不是因爲志氣,也不是爲了爭鬥,而是因爲喜歡上了夏二小姐,他所有的努力,不過是想改變他命運而已,此時看來,古家最大的自私鬼是古二少爺。?
“寫的真慢,我寫這幾個吧。”?
古逸風見秋茵的筆又停了,將剩下的請帖又都拿了回去,然後俯身寫着,他寫了幾個之後,突然轉眸看向了她,說一句讓秋茵十分尷尬的話。?
“你那時還真有點傻。”?
“古逸風。”秋茵羞惱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他竟然敢笑小二小姐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