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接過了橘子給孩子剝了起來,古逸風微微地閉了一下眼睛,可很快又睜開了,他很警覺,一個男人將開水送了過來,放下後,又離開了,大家雖然沒說一句話,但那種恭敬之意卻可以感受出來。?
博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要回東北看爺爺奶奶去了,一副興奮的樣子。?
“奶奶和外婆一樣好嗎?”博霖問着。?
算算時間,博霖離開鳳城的時候,還在秋茵的懷裡,什麼都不懂,現在都長這麼大了,早就忘記了奶奶的樣子,時間過得真快,星月都快四個月大了,她現在正伏在秋茵的懷中,抿着嘴巴,沉沉地睡着。?
“好,奶奶很疼你。”秋茵說的是實話,二太太對博霖一直牽掛着,可古家深宅大院,她沒有辦法跑來安城。?
博霖點了點頭,呲牙笑了,然後拿着一支筆,在一張紙上畫着,十分認真的樣子。?
“博霖,在畫什麼?”古逸風伸出了手,將博霖畫得一張畫拿了過去。?
“我畫的是大炮,將來打軍閥用的,我要將所有的軍閥都消滅掉。”博霖揚起了脖子,等待着古逸風誇獎他,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其實就是一個大軍閥,此時正要回東北接任東北軍。?
古逸風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盯着博霖,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手指捏着那張紙,幾乎捏得皺了。?
“小孩子,無心的。”?
秋茵覺得氣氛有點尷尬,趕緊將古逸風手裡的畫拽了出來,塞給了博霖。?
“打什麼軍閥,媽不是告訴你了嗎?軍閥不都是壞人。”秋茵想解圍,誰知博霖很倔犟,仍舊堅持他的想法。?
“軍閥都是壞人。”?
博霖雖然堅持,卻覺得父親的臉色不對,嘴憋了一下,眼睛有些紅了,他從小就崇拜父親古逸風,經常驕傲地說他的父親是個名學者,很有學問,安城沒有一個教書先生比他的父親還博學的,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會讓父親如此不悅。?
“繼續畫吧。”古逸風臉上的慍怒漸漸散去了,他摸了一下博霖的腦袋,將兒子樓在了懷中,指着畫裡的大炮,說這樣大炮是打不出炮彈的,可以稍稍改動一下,博霖一看眼睛立刻睜大了,認真地改了起來。?
“慢慢來,博霖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早晚有一天他會明白的,他的父親是個好人。”秋茵倚在了古逸風的肩頭,曉得他的心裡並不好受,記得秋茵曾經讀過的一本書中這樣寫道:我寧可死了,也不能做他們那些軍閥官僚的玩物!這是來自《青春之歌》,軍閥已經被後人當作禍患之物。?
“我想放下這杆槍並不容易。”?
古逸風輕聲地說,然後伸出手,溫熱的掌心從秋茵的頭上滑下,指尖落在了她的耳際,這絲溫柔觸動着秋茵的心絃,讓她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就算他放不下這杆槍,她也跟着他,一輩子做他的女人。?
“那就拿起來,我和你並肩作戰。”秋茵笑着,她的丈夫不是膽小之人,夏二小姐又怎能害怕??
火車隆隆地朝前開着,博霖也累了,吃了食物後,躺着睡了,秋茵抱着星月,靠在古逸風的胸膛前,卻毫無睡意,眼睛雪亮地看着車窗之外,天色已經黑了,這是一個有月亮,卻不太明亮的夜晚,不知道寶藏運送得怎麼樣了。?
古逸風一直端坐在那裡,聽到秋茵提及寶藏的運送,眸光之中瞬間浸了哀痛。?
“怎麼了?”秋茵覺得古逸風的神色不對,關切地問着。?
“沒什麼。”古逸風吸了一下鼻子,憐惜地撫摸着秋茵的面頰,讓她乖乖地睡覺,說前面的路還很遠,不睡覺怎麼可以,他的手漸漸垂下,摟住了她的手臂,緊緊的,帶着些許的力量。?
雖然古逸風沒說爲什麼會難過,但秋茵從他的表情中也猜到了,這次返回東北,一些兄弟再也回不去了,他們可能將性命留在了北上的途中,她和古逸風這樣安坐在這裡,其他的地方早已槍林彈雨。?
事實正是如此,就在秋茵緊靠在古逸風懷中,難以安睡時,另一條火車線上,東北軍佔有的專列火車已經遭到了袁德凱軍隊的伏擊了,他們很快劫持了火車,但搜遍了整列火車的車廂,也沒有發現一塊大洋。?
雖然沒有劫持到寶藏,可袁德凱沒有氣餒,他讓另一路人埋伏了東北軍的卡車車隊,期待寶藏在卡車上,這次袁德凱的軍隊遭到了東北軍的重火力對抗,雙方對抗了整整一個晚上,袁德凱損失慘重,東北軍也傷亡不少,天快亮的時候,東北軍突然放棄了抵抗,悄然撤退,留下了七八輛卡車,袁德凱叫人搜了卡車,卡車裡確實有箱子,不過箱子裡裝的不是寶藏,而是稻草。?
兩條線路的運送都是假的,袁德凱沒有絲毫收穫,暴跳如雷。?
前往東北的道路上,古逸風越野車也遭到了保皇派的阻截,士兵們拼死護衛,東北軍司令的牛鼻子汽車當場炸燬,熊熊烈火幾乎照亮了夜空,假扮古逸風的劉副官也死於這場戰火之中,爲古逸風回到鳳城爭取了時間,烈士的微笑映着沖天的火光,照亮夜空猶如白晝,爲了民族大義,他們走在了前面。?
袁德凱雖然沒有攔截到夏家的寶藏,但看着燒成了黑乎乎框架的牛鼻子汽車,不覺仰天大笑了起來。?
“古逸風終於死了,死了。”?
“車裡有三具屍體,不但燒焦了,也炸得肢離破散,分不清男女,夏二小姐應該已經燒死了。”士兵跑過來稟報。?
袁德凱聽了士兵的彙報,笑聲突然停止了,臉上的褶子還殘留在那裡,表情僵持着,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士兵,眸中已閃現了點點淚光,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像突然之間失語了,曾經遇到夏二小姐的點點滴滴充目而來,她的笑,她的堅韌,她的自在,都葬送在了大火之中,古逸風就算死了,仍不是寂寞的,他雖然活着,卻感受內心淒涼的空虛。?
士兵不明白袁大少爺這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三具屍體少了,司機,古逸風夫婦,應該還有兩個孩子的,他想了一下,解釋着沒有看到孩子屍體的原因。?
“他們的孩子都還小,剛纔爆炸很厲害,可能炸碎了,辨別不出來了,要不,我再叫人找找?”士兵試探着。?
“不用了。”?
袁德凱的眼睛大睜了一下,淚光慢慢消失了,他慢慢轉過身,背對了汽車的殘骸,揮了揮手。?
“將屍體都埋了,然後去安城。”?
“是。”士兵轉身離開了,吩咐人抓緊時間處理汽車殘骸裡的屍體。?
袁德凱走回了自己的車邊,拉開了車門,獨自一人坐在了車裡,低着頭沉靜了許久之後,發出了低低的啜泣之聲,肩頭劇烈地顫動着,知道她已經死了,他該感到高興纔是,可他竟然高興不起來,聽到她的死訊,心痛得難受,好像被鋼刀刺穿了一般。?
“爲什麼不跟着我,我有什麼不好,現在你該明白,他根本保護不了你,可什麼都晚了,晚了……”?
袁德凱苦笑着,他不能不承認,無論仇怨都多深,夏秋茵都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再不會有女人能這樣迷惑他的心,讓他想慣一輩子。?
士兵處理了屍體之後,袁德凱去了安城,帶的人早已損失了大半,卻沒得到寶藏,他心裡怎能平衡,於是怒氣匆匆地闖入了夏家大宅,夏邑軍見大舅子來了,忙迎了出來,袁德凱披頭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我叫你看着寶藏,現在寶藏在哪裡?”?
夏邑軍熱臉貼了冷屁股,捂着面頰半天才說出話來。?
“寶藏?不是被古逸風挖走了嗎?”?
“挖走了?那麼多的東西,他能吞到肚子裡嗎?我把他的人都炸死了,卻沒見一塊金條掉出來。”袁德凱質問着。?
“古,古逸風死了?”夏邑軍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妹妹秋茵和古逸風在一起,若是古逸風死了,那麼妹妹……他雖然沒敢問秋茵的狀況,可也猜出來了,秋茵必然也被袁德凱炸死了,想到這個,他的心中一抽,有些不自在了。?
“寶藏到底在哪裡挖出來的?”袁德凱追問。?
“我們家的墓,墓地,可我去了,什麼都沒找到,這不,正在審問管家。”?
夏邑軍講述着,他起牀之後,就聽說夏家的墓地去了人,所以帶人隨後去了墓地,雖然夏邑軍升官之後很張揚,但夏家的祖墳他還真不敢動,他叫人在墓地的周邊挖了一天,一無所獲,只能又回到了夏家大宅。?
夏邑軍本要放棄的,但家裡老爺車輪胎上一些泥土引起了夏邑軍的懷疑,他逼問周伯車是不是去過墓地,周伯嘴巴很嚴,說他沒開車,也不知道誰開車了。?
夏邑軍一生氣,將周伯關了柴房,讓周伯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告訴他,夏邑軍回去睡了一夜之後,打算再去審問周伯的時候,袁德凱就突然出現了,他只好出來迎接了。?
“他搬走那麼多東西,會沒留下蛛絲馬跡,你真是沒用,現在寶藏不在古逸風的火車上,卡車上也沒有,古逸風也死了,難道他能帶到天上去嗎?我想,寶藏應該還在安城。”袁德凱十分肯定。?
“還在安城?”?
夏邑軍的眼睛翻了一下,若寶藏還在安城,應該還在墓地,但袁德凱就在眼前,他沒膽私藏那批東西,只要老實交代。?
“我們夏家的管家周伯和我妹妹來往甚密,我想,他可能知道。”夏邑軍悄聲說。?
“打也給我打出來。”袁德凱冷笑了一聲。?
“我這就去,如果他還不肯說,我就斃了他。”?
夏邑軍掏出了槍,說他要崩了這個老不死的,一直以來,這個老管家有什麼都去給妹妹彙報,當他是透明的,實在可惡。?
柴房裡,周伯被捆得結實,夏邑軍走進來後,直接將槍頂在了他的頭上。?
“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你天天圍着我妹妹轉,會什麼都不知道,快說!”夏邑軍怒吼着。?
“我一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想殺就殺好了。”?
周伯的嘴巴緊閉,什麼都不說,他的心裡很清楚,大少爺越晚發現密室越好,這樣二小姐就能走得更遠一些,寶藏也就更加安全。?
“他媽的!”夏邑軍扣動了扳機,氣惱萬分,真要開槍打周伯了,就在此時,柴房的門外,丫頭扶着二太太驚慌地走了進來,二太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周伯,脣瓣都顫抖了。?
“邑軍,你瘋了,快放下槍,周伯可是看着你長大的,你殺他,老天不會容你的。”二太太難以相信,兒子會拿着槍指着老管家,雖然她平時和管家的矛盾也不少,可週伯爲了夏家盡心盡力,她都看在眼裡,豈能讓兒子做這種惡事。?
“娘,他知道寶藏在哪裡?他和秋茵串通好了,要霸佔我們夏家的保藏。”夏邑軍聲嘶力竭地喊着,槍一直將周伯的頭按在了牆壁上,問他說不說,不說真的開槍了。?
一直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袁德凱突然冷笑了起來,說想讓一個忠實的管家開口一點都不難,說完他掏出了手槍,一把揪住了二太太的衣襟,將槍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二太太嚇得一聲尖叫,哪裡會想到袁德凱敢將槍指着她的頭,好歹她也是袁三小姐的婆婆,袁德凱這是要瘋了。?
夏邑軍有點懵了,他驚慌地將周伯放開了,睜着一雙驚恐的眸子看着夏邑軍。?
“袁德凱,她是我娘,你快放開她。”?
“你娘?好像也是夏沐天的二姨太吧,生了這樣不爭氣的兒子,還不如早點去見夏沐天,我送你一程!”?
袁德凱哪裡管這是誰的娘,只要這個老管家不開口,他第一個就殺了這個二姨太,然後是大姨太,只要得到寶藏,他不惜將夏家的人統統殺個乾淨,索性夏秋茵已經死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
夏邑軍的臉色蒼白,呼吸不暢,他搖着頭,眼珠子幾乎從眼眶中衝出來了,他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很能幹,升官之後,光祖耀祖,讓娘在很多人面前都有光彩,可現在他娘就在人家的槍口下,他卻無能爲力,也只有現在,他才明白,袁家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他連條狗都不如。?
可夏邑軍還是沒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他只怪自己沒有找到更加強大的靠山,覺得沮喪,渺茫,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也許他需要重新開始,但這個靠山絕對不是袁明義這條老狐狸。?
袁三小姐也沒有想到大哥會這麼做,她一把抓住了大哥的手臂。?
“哥,你怎麼樣了,幹嘛拿槍對着我婆婆,別胡鬧了。”?
“我沒胡鬧,如果這個老頭不說,我就把夏家的幾個女人都殺了,反正殺一個和殺兩個沒什麼區別。”?
“可她是我婆婆,你混蛋!”袁三小姐打着大哥的手臂,就算她不喜歡夏邑軍,也是夏邑軍的人了,這輩子也認命了,剛打算和夏邑軍好好過日子,大哥卻用槍指着婆婆的頭,萬一將婆婆打死了,她還怎麼在夏家立足,夏邑軍又會怎麼對待她??
“我說,我什麼都說,你放了二太太,她跟這件事沒關係,除了我和二小姐,其他人都不知道。”周伯終於鬆口了,他自己可以死,卻不能讓夏家的人受到牽連。?
袁德凱移走了槍,一把推開了二太太,二太太一個趔趄摔了出去,這一下摔得不輕,捂着腰疼得起不來了。?
“婆婆。”?
袁雅欣忙俯身去扶,夏邑軍卻衝了上來,一把將袁雅欣拽開了,然後扶起了二太太,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邑軍,醒醒吧,娘什麼都知道了,那張紙,娘在你的房間裡找到了,你爹死不瞑目啊,現在你也看到了,就算你娘,人家也沒放在眼裡,如果不是周伯開口,娘今天就死了。”二太太流出淚來,她一直疼這個兒子,寵這個兒子,什麼都依着兒子,夏邑軍不念及死去的夏沐天,難道連她這個娘都不管了嗎??
“我知道錯了,娘,我改。”?
夏邑軍雖然說改,可眼神卻仍舊是虛的,沒找到好的機遇,他不能和袁家撕破臉皮,何況寶藏還沒有到手,他要忍耐。?
周伯沒有和袁德凱去墓地,而是說了保藏的地點,讓他們無論如何不能破壞了夏家的祖墳,不然會遭天譴的。?
袁德凱可沒興趣浪費時間挖什麼夏家的祖墳,更沒興趣殺什麼人,他得到了藏寶地點之後,帶着兵直奔夏家的墓地,夏邑軍也一刻沒有停留,讓丫頭照顧好二太太,也帶人去了墓地,他不甘心自家的東西就這麼被袁家拿走了。?
袁德凱和夏邑軍走了之後,他趕緊跑回了大宅,叫出了大太太,三太太,還有夏冬青。?
“二小姐走的時候交代了,只要袁德凱到了安城,我們就去找楚雲,他會保護我們的,安城的司令部,現在還是自家的,袁德凱膽子再大,也不敢動了安城政府。”?
“他說逸風和秋茵死了。”大太太哭泣了起來,滿臉的淚痕,夏冬青的眼睛也是紅的,想是哭了一會兒了。?
“二小姐不會死的,你相信我,趕緊走,不管是什麼結果,家裡的人不能再遭遇什麼不幸。”?
周伯顧不得二小姐的死訊是真的假的,二小姐的交代一樣要照辦,他帶着大太太和三太太,夏冬青,小嬋和小小姐匆匆地出門了,到了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二太太和袁雅欣。?
“二太太,我們走了。”周伯很感激二太太在槍口下袒護了他,但二太太是大少爺的親生母親,他心裡難免有些幽怨,若不是二太太沒有原則的寵慣着大少爺,哪裡會有今天的禍事。?
二太太站在夏家的門口,看着遠去的老爺車,忍不住啜泣了起來,覺得夏家真的完了。?
正如古逸風料想的那樣,夏家的墓地,密室被炸開了,因爲古逸風提前破壞了轉接口,沒有觸動機關,保全了夏邑軍的性命,夏邑軍第一個衝到了密室裡,發現裡面早就空空如也了,袁德凱知道這次想攔截寶藏,已經不可能了,但寶藏到底走了哪條路,他不得而知。?
北上的火車仍舊轟鳴着,秋茵困極了,也就睡了,若不是古逸風輕輕地搖她,她還在沉睡着。?
“下車了。”?
“到了?”秋茵猛然睜開了眼睛,發現古逸風抱着星月,博霖倚在她的膝前,三雙眼睛都看着她,她忙坐起來,看向了火車的車窗之外,發現外面都是東北軍的人,正列隊整齊,等待司令和司令夫人下火車,她還看到了古世興,真的到了。?
“我們下車,要坐車回鳳城,爸帶人來接我們了。”?
古逸風伸出了手,秋茵轉眸看向了他,恍然地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這麼說,他們已經安全了。?
“還有我呢。”博霖將小手賽在了媽媽的手裡,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圍,他不明白怎麼有這麼多的士兵,到處都是奇怪的人。?
古逸風下了車,古世興迎了上來,他看見了自己的孫子博霖,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的孫子,真帶勁兒,來,爺爺抱着。”古世興俯身,一把將博霖抱了起來,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古逸風懷中的星月,只盯着自己的孫子博霖看,越看越喜歡。?
秋茵曉得古老爺對女孩兒的輕視,好在星月此時還小,不懂事,不然見此情景,該多傷心。?
“你現在是司令了,不是教書先生,怎麼還抱着孩子,孩子給秋茵抱着。”?
秋茵聽了古世興的話,心裡哪裡能高興起來,可古逸風並沒有將孩子交給秋茵,他說星月睡了,換人抱怕驚了孩子。?
“一個丫頭片子,你還當寶貝,好了,上車吧。”古世興不悅地說,然後眼睛責備地看向了秋茵,說太不爭氣了,怎麼能生了個丫頭出來,下一胎得生男丁了,博霖一個不行。?
“這能怪我嗎……”秋茵低聲嘟囔着。?
古逸風聽見秋茵的小抱怨,他可是個大夫出身,怎麼會不明白秋茵話中的意思,臉一下子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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