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經過細緻的檢測,發現有一段時間生產的炮彈信管都有問題,古逸風捏了一把冷汗,這若是大批用在戰場上,不是相當用火炮轟炸自己人嗎??
醫務室裡,古逸風幫秋茵處理着手臂的擦傷,她老實地配合着,可腦袋裡卻亂糟糟的,好像還有爆炸的餘音一樣。?
“我一會兒帶你回去,你休息幾天,別來兵工廠了。”?
一定是最近總受傷,讓古逸風失去了對夏二小姐的信任,有些擔心了,似乎夏二小姐只有留在家裡纔是安全的,秋茵瞄着古逸風緊鎖的眉頭,曉得他在擔心她,於是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別生氣了。”秋茵想趁機將那件事翻過去,只要不生氣就什麼都好。?
古逸風擡眸看了秋茵一眼,讓她老實點,他在處理傷口,不能隨便碰他的手臂,然後就不說話了,閉口不提他是不是不生氣了。?
秋茵撅着嘴巴,想了一會兒,又問他。?
“逸風,我這次算不算是立功了,又救人,又發現了炮彈的問題?”?
這話才落,古逸風突然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子,說夏二小姐差點死了,還想着立功的事情。?
“沒功勞,罰你回家閉門思過。”他嚴肅地說着。?
“思過?我怎麼過了?”?
雖然秋茵滿心的不服,還是被古逸風開車送回了家,一進門,古家的人見她的手包着,手臂也包着,衣服也破了,都被嚇到了,一個個地看着秋茵,不曉得她又闖了什麼禍事,但見古逸風的臉色不好看,也就都沒敢詢問,私下裡猜測着,最多的猜測結果,夏二小姐可能和什麼人打架了,這個二少奶奶,沒有一天安生的。?
秋茵垂着頭,從來沒想過自己何時成了大家眼裡的惹禍精,雖然每次都不是她故意的,可偏偏每次都鬧得很大,她的正義,善良和倒黴混合在了一起,就像古逸風說的,夏二小姐只有關在家裡纔會老實,也就安全了。?
中正樓裡,博霖飛快地跑了出來,他看見秋茵這個樣子,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哇地哭了出來,奔來抱住了秋茵的腿,說媽媽要死了,不然怎麼包成了這個樣子。?
“我沒死,只是傷了一點點。”秋茵小聲地安慰着博霖,卻尷尬地看周圍,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古逸風,好好怎麼將她包得好像糉子一樣。?
博霖點點頭,扶住了秋茵,說他要照顧媽媽。?
“你看你把孩子嚇的,能不能像個女人的樣子,這若讓外人看了,還以爲我們古家的媳婦是瘋子呢?”?
二太太因爲青歌兒的事兒,心裡對秋茵有怨氣,這次終於逮着機會了,藉着因由發揮了出來,從中正樓的門外就開始數落秋茵,一直數落到了客廳,她將秋茵陳年爛帳都翻了出來,什麼不會女紅,不懂溫柔,舉止有失大體,還打架,開槍,連協助人私奔都是秋茵的過錯,她的宗旨只有一個,這個媳婦不像個女人。?
古逸風走在秋茵的身邊,對於二太太責備的言辭,不置可否,也不發表意見,有助長旁觀之勢,他進門後,讓人給他倒一壺茶送到書房,這個時候他不幫秋茵說話也就罷了,還有心情獨自品茶。?
秋茵垂着頭,盯着古逸風的皮鞋,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吩咐丫頭,一會兒帶二少奶奶上樓,煮點安神湯上去。?
二太太數落夠了,心裡好像也舒服了,她可能覺得自己剛纔太盡興了,也沒人反駁她,這會兒覺得有些過分了,才轉臉關心起秋茵來,問她這傷礙事嗎?臉怎麼這麼髒。?
“炸彈爆炸了。”秋茵可不是嚇唬她,這是事實,二太太一聽臉色變了,張合半天的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秋茵,竟然怕了,說既然炸彈爆炸了,怎麼不躲着點兒,這若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看二太太的擔憂不是假的,無論如何,古家的這個兒媳婦還是重要的。?
“我這不是回來聽你教訓了嗎?”秋茵想着二太太剛纔的嘮叨,這會兒心裡還不好受呢。?
二太太尷尬地笑了一下,轉身走了,讓丫頭趕緊煮安神湯,不能耽擱了。?
秋茵看着二太太的背影,婆婆的心思實在難以捉摸,和古逸風一樣陰晴不定的。?
古逸風去了書房,又冷落了秋茵,秋茵覺得無趣,回了房間,確實有些累了,耳朵還轟隆隆的,估計這種狀況,要幾天才能恢復過來,丫頭送來安神湯,她喝了之後就睡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古逸風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上牀躺在了她的身邊,她都渾然不知,只知道清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軍裝。?
“除了正常的作息,你的工作就是到書房看書,我會叫人盯着你。”他下了命令,然後大步地走了出去。?
男人,特別是古家的二少爺,完完全全的大男子主義,自負,自居,冷傲,最重要的是專斷。?
秋茵瞪着房門,給古逸風下着定義,可就是這種個性,讓她又恨又愛,有時候想想,似乎古二少爺的專斷,多半是秋茵惹了什麼麻煩之後表現出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夏二小姐給古二少爺提供了專斷的環境,讓他將這個特長髮揮得淋漓盡致。?
整整三天,秋茵只能在古家的大院裡修養,想要出去,都要做通報,古逸風找了兩個衛兵看着她,只要她一有動向,他們就滿臉堆笑地過來,夫人長,夫人短的叫着,讓人哪裡好意思硬要出去。?
這三天,古逸風忙得幾乎見不到影子了,只在家裡過了一夜,就整天留在了兵工廠裡,爆炸之後的排查工作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古逸風大發脾氣,這次事故一追到底,導致一些軍官被降職處分。夏二小姐的一個別有用心的做法,揭發了兵工廠的巨大隱患,古世興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