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茵不想到了園子的時候,一副哈欠連天的樣子,到時候,就讓古逸風掃興了,可她的話卻沒有讓古逸風表現出失望的樣子。
“你只需要坐着就行。”
他的要求不高,讓秋茵無話可說,她要做的就是坐着,至於何種狀態坐着,睡着,還是醒着,都無所謂了,他越是這樣說,秋茵越覺得自己該瞪大了一雙大眼睛,表現出對高雅戲曲藝術的傾慕,不就是假裝聽戲嗎?
“知道我爲什麼喜歡聽戲嗎?”古逸風突然開口問秋茵,秋茵啞然一笑,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趣,喜歡就是喜歡,那是與感覺和個人品味相關的東西,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古逸風嘴角微微一挑,笑了起來,帶着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只有聽戲的時候,我纔會真的放鬆,什麼都不用想。”他的語調緩慢,悠長,似沉思,又似失神。
夏秋茵不解地看着他,沒想到古逸風喜歡聽戲是因爲這個,或許二太太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自己的兒子,軍隊,武器不是他的全部,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只是這個時代,這個家境造就了他堅強冷酷的外表而已。
古逸風的笑很快消散了,他的目光幽深地看着窗外的皇城古景,眼中浮現的都是對鳳城的眷顧。
“喜歡鳳城嗎?”
“還算喜歡,如果這裡的天氣像安城,我會更喜歡。”這是心裡話兒,重生到這裡,整整三年,她沒有離開安城。
“這裡永遠不會是安城。”
他回眸看着秋茵,眼中的深意是秋茵無法理解的,她知道鳳城永遠不可能成爲安城,地理位置註定不可爭的事實,可這對於秋茵來說,毫無影響,鳳城不是她的家,她也不會一輩子留在這裡,等她辦完了事,還會回到溫馨的安城。
鳳城的古牆在一堵堵掠過,古老的美掩藏着滄桑,似乎在這種古舊之中,蘊含着一種讓秋茵無法用語言描繪的神奇,它比安城成熟,更具東北城市宏大的魅力。
汽車在一個藍牆的街角拐彎,進入了一個紅磚的大園子,園子上掛着一個木頭的牌匾,牌匾上寫着“三慶園”,這是鳳城最大的戲院,很多名角兒都在這裡唱,全國最紅的當家花旦青歌兒就在這裡,以前姐姐夏冬青總說,如果她嫁進鳳城,最先要做的就是來這裡聽戲,可不愛聽戲的秋茵卻比姐姐先了一步。
古逸風的車開了進來,大老遠的,園子裡的老闆就迎了出來,他穿着長袍馬褂,點頭哈腰,乾瘦的臉因爲太過恭維,緊張,都起了褶子。
“古副司令大駕光臨,青歌兒知道副司令來了,什麼都準備好了。”
在鳳城,秋茵發現很多人已經開始稱呼古逸風爲副司令了,地位僅僅低於他的父親古世興。
老闆陪着笑臉,討好着,古逸風只是點了一下頭,大步地向裡面走去,秋茵隨後跟着,老闆一會兒前面帶路,一會兒斷後,他忙得不亦樂乎,滿頭大汗,生怕怠慢了。
三慶園很大,分上下兩層觀戲臺,座椅也都是皮面的,雅座兒還擺放了桌子,許是知道古逸風要來了,很多人都被趕到了兩邊,中間的位置留給了古副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