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童子試

一位古代羅馬著名的哲學家說過:“教誨是條漫長的路,榜樣是條捷徑。”

年輕人的身上充滿激情和潛力,如能得到優秀領路人的指點,則更能激發他們身上的活力。

帶着蔡元培走上科舉之路的領路人,便是我們前邊提到的他的六叔蔡銘恩。

蔡銘恩,字茗珊,縣學廩膳生員,工於制藝,善詩詞,在紹興授業講學。在蔡元培之前,是蔡家族人中,世世代代讀書登科的第一人。

只不過,他的科舉之路更爲坎坷。不但是在蔡元培中舉六年後才成就舉子夢,而當蔡元培後來一路高就,他卻止步於舉人。乃至於後來蔡元培當了京試的閱卷大員後,因有他六叔參見京試而不得不迴避,正所謂後來者居上。

蔡銘恩或許是因爲自己不甚得志,便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託在蔡元培身上。

要想在科舉這條崎嶇路上不斷往上攀登,小考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

蔡元培在16歲時,六叔帶着他參加童子試,也就是小考。

當時的小考分爲縣考、府考、道考三級。縣考正試一場,復考五場。府考正試一場,復考三場。道考正試一場,復考一場。

參加考試之前,六叔見蔡元培特別緊張,就安慰他,說這一次參試,不妨當作一次嘗試,一次熱身,積累考場經驗。不要期望值過高,對結果不必看得過重。

考試的結果,蔡元培果然沒能考中,因爲六叔提前打了“預防針”,此次失敗,對蔡元培打擊倒不是很沉重。

其實,這一次,蔡元培對自己的考試應答,自我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他甚至想不出自己的差距在哪裡。既然名落孫山,他總算見識到了科考的艱難

第二年,也就是蔡元培17歲的時候,六叔又一次帶着他參加小考。或許是爲了讓他放鬆,或許是免於遭受打擊,進考場前六叔又有話在先,說這小考沒有個四次五次的是別想過。所以,這一次考完後,蔡元培可是沒抱任何希望。沒想到,結果卻大出他的意料,考中了。

這一次的主持考試的提學使潘嶧琴先生,他特別欣賞蔡元培的文筆,給蔡試卷的評語有:“筆輕而靈,意曲而達”,“論尤精當,與衆不同”。 蔡元培應該是有幸遇到了潘嶧琴先生這樣的有識之士。

潘嶧琴,諱衍桐,廣東番禺人,這是個有真才實學且獨具慧眼的人。

17歲就考中了秀才是不多見的,蔡元培和蔡家很受族人和四方鄰居推崇。

在此後的兩年裡,蔡元培先後在紹興城內的姚家和單家充任塾師,每家有學童七至八人,這應當是他執教生涯的開始。

蔡元培是個做事認真的人,不想簡單的重複自己前輩的教書先生們走過的路。除了四書五經這些必讀課外,他還想給學童們灌輸更多的知識,這樣,他自己必須懂得多,就必須多讀書。所謂,以其昏昏如何能使人昭昭。

六叔有限的一些藏書已經被他閱覽無遺。《儀禮》、《周禮》、《春秋公羊傳》、《大戴禮記》等,這些書他不知讀了多少遍。 在沒有書可讀的時候,他也隨意剪讀一些考據和詞章的書籍。諸如,《章氏遺書》、《日知錄》《湖海詩傳》、《國朝駢體正宗》、《絕妙好詞筏》等等。 尤其注力於金融學和小學(文字學),並開始學作散文和駢體文。而對研習了六七年之久的八股文兒,卻較少有問津。

隨着興趣的增加和涉獵的廣泛,這樣自覺不自覺的將他引入專門的學術領域。如他自己所說:“讀王伯申氏、段懋堂氏諸書,乃治沽訓之學。”

然他最爲得意的且深受影響的則是朱駿聲的《說文通訊定聲》、章學誠的《文史通義》和於正變的《癸已類稿》、《癸已存稿》等幾部書。

朱駿聲(1788年3月30日——1858年11月21日) ,字豐芑,號允倩,晚年又號石隱,江蘇蘇州人,清中後期文字學家。十三歲受讀《說文解字》,十五歲師從清代乾嘉學派大師錢大昕,錢大昕十分欣賞他,說:“吾衣鉢之傳將在子矣。”

嘉慶二十三年中舉,官揚州地教諭。他博學無書不讀,嫺習經史,擅長詩賦詞章,著作甚多。著有《說文通訓定聲》和《傳經堂文集》等作品。

《說文通訓定聲》18卷,是第一部聲首學書籍。全書以諧聲聲符爲綱,按音分別歸屬古韻十八部。同從一聲符孳衍的字都聯綴在一起,秩然有序。每字之下,先釋《說文》本訓,引羣書古注爲證,即所謂說文;次陳述字的引伸義和因文字假借而產生的假借義,即所謂通訓;最後舉出上古韻文中的用韻來證明古音,凡同韻相押叫做古韻,鄰韻相押叫做轉音,闡明字音,即所謂定聲。這3部分的主要部分是通訓,對研究詞義的發展和轉變大有幫助。

其它著作如《禮儀經注一隅》《夏小正補傳》《小爾雅約注》《春秋左傳識》《離騷補註》等。以及堪定而未刊行者《尚書古注便讀》《春秋三傳異文核》《小學識餘》《六書假借經證》《秦漢郡國考》《天算瑣記》《經史問答》《歲星表》等。

章學誠(1738年-1801年),原名文鑣、文酕,字實齋,號少巖,會稽(今浙江紹興)人。 清代史學家、思想家,被稱之爲中國古典史學的終結者,方誌學奠基人。

這是個很勵志的人,也是個在相當長的時間裡被埋沒的人。對於其人,不妨祥加介紹。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章學誠第一次赴京師應順天府的鄉試,未能中舉。隔年再赴鄉試,又被斥落,於是就學於國子監。

章學誠在國子監讀書期間,尋常考試名次仍常居下等,受盡考生們的蔑視與訕笑。但同舍諸生中也有曾慎、甄鬆年兩人與章學誠互爲相知。

乾隆三十年(1765年),章學誠在京師第三次應順天府鄉試,依然落榜,不久便拜投翰林院編修朱筠爲師,學寫文章。

朱筠與當時一大批著名學者過從甚密,使章學誠藉以結識了許多學界名流,開闊了眼界。其中戴震的言論對他影響最大,特別是在如何治學、通過什麼途徑成學的方面。

戴震是乾隆年間第一流學者,經學考據的大師,在哲學上也有創見,又是一位傑出的思想家。戴氏的治學理念是:“所以明道者詞也,所以成詞者字也。由字以通其詞,由詞以通其道,必有漸”。這就是說,必須通過訓釋字句以解經,才能進而明道,即得出理論上的認識。

這時的章學誠在學術上已有了獨到之見。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他有兩封答覆甄鬆年的書信,表明了他在編修方誌上的一些看法。

其主要觀點:一是志乃史體,所以“體裁宜得史法”,方誌的編寫應仿照紀傳體史書,並提出“藝文”部分不能濫入詩文,詩文應另編文選作爲志書的輔佐等建議。 二是方誌應當“可爲國史取材”,所以必須“詳贍明備、整齊劃一”。爲此,他提出地方上“平日當立一志乘科房”,以保存有關資料。三是編寫方誌應有所“創特”,“非苟然爲者”,使之不僅爲一邑之書,而“實爲天下之書” 。這些見解,是章學誠博覽羣書,大量參閱古今方誌,並加以認真分析思考而形成的。

章學誠確立了方誌是一方全史的認識,具有很重要的學術意義,這使他在此後的修志活動中能夠密切結合史學研究,爲建立自己的方誌學及史學理論開拓了廣闊前景。

而後,章學誠於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曾參與《天門縣誌》的編纂;還提出關於修志的具體意見,題爲《修志十議》。可以看出,他在編修方誌的領域裡已經有了較高的學術造詣。

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秋,章學誠曾一度打算“屏攝一切,發憤爲決科計”,但迫於生計,還是接受了修撰《國子監志》的委任。但章學誠從進入志局起,便感到處處受牽制,難以施展自己的才幹。尤其令他氣憤的是,志局監領嫉賢妒能,倚仗自己手中的權力,顛倒是非,排擠和打擊真才實學之士。爲了生活,章學誠忍了一段時間,但終於憤然離開。

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章學誠父親卒於應城,全家十七八口皆來北京,他只得寫信請求老師朱筠幫助尋求編書之職。信中有言“此直生死之關,夫子大人,當有以援之” , 其境遇窘迫的程度可以想見。

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起,章學誠開始撰寫《文史通義》,20餘年從不中斷。還應聘纂修過和州、永清縣、亳州、常德府和荊州府等地方誌,參與《湖北通志》的修訂。

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他應和州(今安徽和縣)知州劉長城之聘,主持編修《和州志》,根據和州舊志提供的資料,廣泛搜求文獻,用一年多時間撰成四十二篇,並輯爲《和州文徵》八卷。這次編修方誌的活動,對於奠定章學誠的學術基礎作用很大。

在修志期間他的一封書信中,曾經言道“檢點前後,識力頗進”,“思斂精神爲校讎之學,上探班、劉,溯源官禮,下該《雕龍》《史通》,甄別名實,品藻流別,爲《文史通義》一書” 。

據章學誠後來回憶,他二十三、四歲時就產生了史書“於儒林、文苑之外,更當立史官傳” 的設想,但僅在《和州志前志列傳》序例中才將這一設想闡發爲考述史學源流的主張。他認爲,史官傳的內容應當“申明家學”,“以書爲主,不復以一人首尾名篇” ,即不僅記述史家生平事蹟,尤其應記述其史著的取材、編寫、傳佈及後人攻習的情況。對於一代之史而有多家著述者,要“條別諸家體裁,論次羣書得失,萃合一篇之中” 。這種主張包含了倡導記述史學史、研究史學史的思想萌芽,是十分可貴的創見。

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章學誠曾短期充任定州(轄境約當今河北省定縣、曲陽、深澤三縣)定武書院主講。五月應永清(今河北永清縣)知縣、摯友周震榮之聘編修《永清縣誌》,至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七月成書。其體例與《和州志》最明顯的區別就是立吏、戶、禮、兵、刑、工六書。

這“六書”皆爲彙編檔案簿籍而成,便於保存歷史資料,但卻不能成爲具有特見的、精煉的著述,正如後來他自己所說的:“永清全志頗恨蕪雜” 。這促使章學誠繼續對解決方誌學術性與資料性的矛盾進行探索。此年,章學誠還著成《校讎通義》四卷,這是與《文史通義》相併稱的重要著作。

編修《永清縣誌》期間,章學誠在科舉考場時來運轉。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秋,應順天府鄉試中舉,次年中進士。但他“自認迂疏”,不具備做官的素質,始終未敢入仕。

這樣一來,《永清縣誌》成書之後,他仍然過着漂泊客遊的生活,幾年內窮愁潦倒、十分困苦。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赴河南謀事不成,歸途遇盜,行李及所存著述被搶劫一空。後來借朋友錄存的別本重抄,但終不能復其全貌,其中《校讎通義》佚失第四卷,尤爲可惜。出於生計,章學誠先後在肥鄉(今河北肥鄉縣)清漳書院、永平縣(今河北盧龍)敬勝書院、保定(今河北保定)蓮池書院主講。

在清漳書院,他向學生提出關於學習志向的策問:“舉業將以應科目也,假使諸生亦已登進士第,無所事舉業矣,遂將束書而不觀耶?抑將尚有不能自已者耶?”他指出:“學亦不當專爲舉業。” 表明章學誠自己雖然很熱衷於科舉功名,但仍將學術研究作爲矢志不移的抱負。

在敬勝書院主講期間,全家遷至永平,此後其家口常隨其謀業地點的變更而流徙不定。

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章學誠客寓北京,身患重病。幸虧同鄉邵晉涵將他接至家中,延醫治療,得以不死。

邵晉涵也是一位著名學者,自十幾年前與章學誠相識後,兩人意氣相投,這次病中,“常與論學,每至深夜”。兩人皆有意重修《宋史》,章學誠明確提出要將“以班馬之業而明程朱之道”作爲立言宗旨 。此年,他的著述中一個值得注意的特點,就是較爲深入地從哲理上探討學術源流和治學風格問題,寫出了《言公》《詩教》《與朱滄湄中翰論學書》等重要論著。

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冬,章學誠謁見河南巡撫畢沅,受到厚遇。次年初,由章學誠主持開局編輯《史籍考》。

編輯此書是章學誠的一大學術宿願,目的是全面整理、總結歷代史籍。但此舉規模宏大,非一人所能勝任。此時依傍畢沅,人力、物力皆爲充備,著名學者如洪亮吉、孫星衍、武億等人均被邀請參與。除主持編輯《史籍考》外,章學誠還被安置於歸德府(府治在今河南商丘)文正書院主講,他用餘暇重新修訂了《校讎通義》一書。經過這次精心更定,章學誠的目錄學思想在此書中得到了更加充分的表達。

由於畢沅赴任湖廣總督,章學誠隨即失去文正書院講席,攜家離開河南。從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下半年到次年上半年,他輾轉於安徽亳州(今亳縣)、太平(今太平縣)、安慶之間,雖一時困厄,但學術上進展很大。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四月十一日至五月初八,近一個月之內著文二十餘篇,從哲理上探索學術史、治學宗旨、治學途徑和學風問題,將自己的主張予以理論性的論證和闡發,其中《原道》《原學》《經解》《博約》《史釋》等篇,皆爲《文史通義》中的精粹。

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秋,章學誠應知州裴振的邀請編修《亳州志》,次年二月撰成。他自己對《亳州志》十分滿意,認爲“近日撰《亳州志》,頗有新得……義例之精,則又《文史通義》中之最上乘也” 。從此,他確立了方誌立“三書”的體例,即“志、掌故、文徵各成一書,相互輔佐,志的部分體現作者的別出心裁,掌故收編一方典章,文徵彙集一方文獻”,從而解決了方誌學術性與資料性的矛盾。這樣,章學誠的方誌學理論已趨於成熟。

《亳州志》修成的當年,章學誠離亳州赴武昌,依附畢沅繼續編輯《史籍考》,並參與了畢沅《續資治通鑑》的編纂。從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至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答客問》《史德》《方誌立三書議》《書教》等接踵而成,標誌着章學誠已形成自己的史學理論體系。

章學誠還鄉時已經五十七歲,離鄉四十餘年,歷盡艱辛。家中沒有什麼資產,只是“藏書甚富”而已。

但他並未從此居家過安定生活,不久又出遊揚州、安慶、桐城等地,其中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尋取支持以便完成《史籍考》。

這部鉅著在湖北武昌藉助畢沅之力,已完成十之八九,因畢沅遭貶謫而中斷。嘉慶三年(1798年),他在杭州靠謝啓昆支持重新修訂,編成三百二十五卷,但此書終於未能流傳,僅有草創時的《論修史籍考要略》和成書時的《史考釋例》二文以及《史籍考總目》留存至今。

嘉慶五年(1800年),章學誠因眼病失明,仍堅持著述,直至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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