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室的門一開,程雄帶着人衝了進來,藉着刑室內昏暗的光,程雄一眼就看到了宋雨花和馮媛媛,猛然看到,竟從宋雨花身上看到了不凡的威勢。
程雄甚至因這股不可小覷的威勢,腳下微頓,可等他仔細再看時,宋雨花已經恢復了常態。
馮媛媛因許大副的自殘血腥場面,嚇的雙眸緊閉,哪裡也不敢看。
有那麼一瞬,空氣似乎陷入了僵局。
“好你個王力,我、我待你不薄,你、你竟然如此害我。”突然,捂着腰部傷口的許大副,指着門口的王力,渾身打哆嗦的說道。
王力到底在許大副身邊做事許久,卑躬屈膝成了習慣,今天雖然將事情的責任還給了許大副,但面對許大副時矮人半截的心態,讓他依然不敢正視許大副。
突然聽到許大副的聲音,看到負傷的許大副,王力有些懵圈,什麼情況?許大副怎麼會受傷。
“王力,你、你把老子騙來這裡,又背後偷襲捅我一刀,你到底想幹嘛?這兩個女孩又是誰?你過來、給我講講、清楚……”許大副肩膀上的血滋滋的往外冒,疼的他額頭冒汗,兩眼發花,可他卻清楚,倘若不抓住這點機會,他就真的入了王力的圈套了。
兩人的對峙聲,引起了程雄的注意,程雄皺了下眉頭,快速走過去,親自給馮媛媛解開了反綁着她的繩子,輕聲安撫了幾句,便吩咐人將馮媛媛和已經解開繩索的宋雨花一起,先帶出去。
宋雨花離開看忍不住看了眼王力和許大副,王力的一張臉,都快變成豬肝色了,而許大副,果然是狡詐之極啊!都已經成了被裝在甕裡的鱉了,居然還能反咬一口,下口可真狠。
“你、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是你想給劉三兒報仇,才讓我們抓了兩位小姐的,還想將兩位小姐送給日本人當玩物,我實在看不過去,才決定痛改前非,請人來解救兩位小姐的。”王力急的要命,他說的是實情,可他想戴罪立功,不僅想反水還想向軍方示好,他渴望的多,結果卻將自己陷了進去。
“兄弟、一場,我、待你、不薄啊!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忘恩負義、的貨色!~”許大副側腰處的傷一直在流血,他已經有些頭腦發暈,體力不支了。
程雄黑着臉看着王力,王力心中咯噔,連忙否定:“抓兩位小姐都是許大副的主意,我只是聽命形事,我想將功折罪,才主動領路,程長官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王力做夢都沒想到,他都已經將許大副給關起來了,只等着來抓現行,沒想到許大副竟然用自殘的舉動反咬他一口,王力慌了,慌亂中,滿口否認。
程雄咬牙道,轉而沉着臉對許大副說道:“許大副,我不管是哪裡出了錯,但老司令的孫女被你們抓來是事實,這件事你們必須給老司令一個交代。”
話畢擡腳要走,王力趕緊上前求救,程雄腳下一頓,回頭對許大副說道:“許大副,王力是這次事件中的證人,但礙於他確實是你的手下,人、我就不帶走了,但是這件事結束前,他要是有什麼好歹,老司令會不高興。”
言外之意,倘若王力死了,就是許大副的手筆,那許大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殺人滅口,到那時,無論事情是怎麼開始的,許大副都得擔下罪責,承受老司令的怒火。
許大副聞言面上一僵,虛弱的點點頭,強打精神道:“那、是、自、然……”
程雄見此,冷哼一聲,擡步走出了刑室。
許大副明面上的工作,是南都城市政的人,且他有日本人做靠山,老司令的孫女被抓,程雄雖然可以藉此抓走許大副,卻不敢善做主張的由着許大副死在軍方地盤上。
無論許大副側腰處那一刀是誰捅的,許大副面色蒼白、非常虛弱是事實,在這種情況下,程雄可不敢將人帶走,萬一死在軍方,軍方與許大副背後的日本人明面上平衡的關係,怕是會被打破。
不過,程雄走出幾步後,突然腳下頓住,回頭看了一眼王力,王力迎上程雄的視線,心頭巨震,那眼底明顯的深意,王力竟一眼就看破了。
程雄等人走出刑室後,許大副擔心王力狗急跳牆,咬牙拖着沉重的雙腳,往外走。
經過王力的時候,王力突然伸手抓住了許大副的手臂,他暗暗咬牙,向王力時的眸光噴着火死死盯着許大副,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說着話,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把匕首,重重的刺向許大副的心臟。
許大副震驚的死死抓着王力,卻因疼痛與失血過多,根本反抗不能,眼睜睜看刀尖刺破衣服、緩緩的扎進了心臟,許大副到死都沒有想到,他原本自認可以擺脫圈套的苦肉計,會成爲他死亡的最大助力。
……要是他沒有自己刺那一刀,就不會失血過多,沒有失血過多,就會在王力襲擊時,反擊。
可惜,一切都晚了!
王力給了許大副一刀後,慌里慌張的將匕首在許大副身上擦了擦,往後快速的起身跑了出去,許大副死了,這地兒他沒法兒再待,王力腦袋裡全是程雄臨走前眼神,他一路悶着頭,直奔華夏駐軍地。
王力一邊走,一邊絞盡腦汁的想,他跟着許大副這麼久,到底有多少籌碼可以拿來用。
悶着頭只顧趕路的王力,上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伕起身時,將帽檐往下拉了拉,並沒有按王力所說,去華夏駐軍地,而是繞來繞去的,將車子拉向了烏衙門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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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公館,宋雨花看着挨坐在馮老爺子身邊,委屈吧啦闡述事件經過的馮媛媛,心中暗暗佩服,認識馮媛媛也有一兩天了,以爲馮媛媛是挺真實的人,沒想到她講起故事來這麼能侃,簡直口沫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