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幾人擁簇着瞎老頭進去,宋雨花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就她藉着興隆客棧這點門面,想要解決目前老百姓的困境,還是不行。
青河縣之行,來回路上,依然能看到很多流浪的饑民。
想到大片荒廢的田地,宋雨花心中動起了心思,雖說現在戰事還沒結束,但對戰雙方都是華夏人,他們雖然再打,卻並不會像鬼子那樣,當真將老百姓往絕路上逼。
所以,如果給大家一個機會,有種子可用,想來那纔是讓老百姓看到生機最好的法子。
要怎麼弄點莊稼田回來呢?
宋雨花想起了汪金斗,汪金斗死了,汪家霸着的田地雖然還在汪家頭上,但已經有很多鄉紳蠢蠢欲動了,或許這就是個機會,自己也摻一腳,整個地主婆噹噹。
只是,如果真的成了地主婆,解決了當前的燃眉之急,等人民革命軍當家做主,她這個地主婆的身份就有些尷尬了。
人民革命軍,國民革命軍,都是華夏的軍隊,都曾是抗侵略戰的英雄軍隊,但是外敵退去,誰當老大,卻發生了衝突,這種事歷朝歷代都是如此,嚴格說起來,沒什麼誰對誰錯。
只是曾經在人民革命軍隊伍裡待過一段時間,宋雨花心中的天平多少有些偏向人民革命軍取勝當權。多年下來,她徘徊在前線後方,也看明白很多事。古話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而人民革命軍正是打着爲人民的旗號,這些年也一直在爲老百姓謀生路,光是從這一點來分析,人民革命軍雖然艱難,勝算卻是非常大的。
等到人民革命軍平定華夏,爲老百姓當家做主,她這個地主婆,甚至可能淪爲炮灰。
要不要走這一步?爲了自家安穩,當個睜眼瞎,不顧旁人生死嗎?
宋雨花想起空間裡大片的莊稼,想起堆滿倉的財物,根本做不到視若無睹。
思量再三,她找了李遂和宋雨石商量,兩人一聽,都沒有懷疑宋雨花的能力,只是對未來可能出現的困境,有些擔憂。
宋雨石皺着眉頭說:“姐,咱們要是真的弄來了莊稼田佃出去,不欺壓不盤剝,老百姓們得到實惠,等到未來,不至於忘恩負義、反咬一口吧!”
李遂也說:“小雨,人民革命軍是講道理的,我們形事無愧良心,想來不會落的和那幫欺壓百姓的鄉紳一個下場。”
宋雨花看看兩人,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也是這麼考慮的,只是總覺得,未來可能面臨的困難,要比如今猜測的更大。
李遂和宋雨石的話都有道理,人心都是肉長的,人民革命軍爲人民,要說日後會卸磨殺驢什麼的,想來也做不出那種事。
宋雨花想了想說道:“叔,石頭,這些事,原本不該我一個平頭小百姓操心,但是我手裡有錢,有大把的錢,這些錢能買糧能買地,放在如今這個局勢下,用到位置上,就等於能買無數老百姓的命。”
“我相信,不管是誰,換到我的位置上,也做不到由着自己的財物落灰,卻眼睜睜的看着無數人餓死、凍死。叔,石頭,你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纔不反對我的提議的吧!“
“既然如此,我就放手去做。不管未來怎樣,至少現在我無愧自己的良心。”而且,宋雨花一直覺得,她擁有空間的事並非偶然。
“對,就是這個道理。”李遂神色慎重的說道:“小雨,你不要忘了,你是奇兵王,你爲華夏抗戰做出的貢獻,是非常巨大的,倘若真有你擔心的那一天,光是這一點,也足夠幫你化解磨難。”
奇兵王?呵呵,宋雨花想起大白,她靠近的第一頭猛獸。
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提及往事,不過李遂說的不錯,這確實是個法子,其實宋雨花從青河縣回來的時候,讓大白隨行,也有些這方面的考慮。
她之所以隱瞞身份,只是不想被夾在國內兩派之間,影響了一家人的生活,但是等到日後,華夏大局落定,這個顧慮就不存在了。
心中有了打算,宋雨花便將此事提上了日程。
想買地,只要出的起錢,還是很容易的,只是財若外漏勢必會引起有些人的歪心思,所以這件事還得徐徐圖之。
“姐,那個林澤殷不見了。”李遂離開後,宋雨石壓低了聲音對宋雨花說道。
宋雨花聞言微微挑眉,林澤殷那日知道於氏被割舌浸豬籠後,就氣沖沖的出了門,想來多半是去找宋冠霖了,可是就林澤殷一個無權無勢、又怕死的人,他真敢找宋冠霖當面對質嗎?貌似不大可能。
而且聽上營子村的老百姓們說,林澤殷對他的娘,從來都沒有好臉色。
既然如此,那林澤殷到底是去找宋冠霖了,還是偷偷逃走了,就不得而知了。
宋雨花哼笑一聲,無所謂的說道:“不管他了,要是被人殺了倒乾淨,要是沒死跑回來生事,再整治他不遲!”一個林澤殷,宋雨花還不放在眼裡。
宋雨石離開後,宋雨花又去了那間空房間,推開窗戶,吹了個呼哨,招來幾隻鳥雀,聽鳥雀嘰嘰喳喳的叫了一陣,又吃了一頓珍珠粒兒似的米,才歡快的飛走。
那日宋府後院,鳥雀捉姦了宋管家和於氏的事,由於於氏被沉塘,這兩日整個向陽鎮的老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宋家想着法兒的避謠,但宋冠霖這個當家人沒什麼動作,宋家幾位爺乾着急也沒多大用。
宋家後院的各位爺已經焦頭爛額了,宋府後院的怪事兒卻又開始發生了。
各房各院,各位老爺太太的房裡,頻頻有東西失竊,而被偷的東西,總能在宋府後院其他地方找到,全府戒備後很快發現,那些偷東西的賊,竟然還是那些該死的鳥雀。
什麼銀元、珠花、項鍊、耳墜,但凡有些光澤度的東西,放在明面上的,總會被鳥嘴叼走、抓走,然後拿去佈置他們的鳥窩,或者丟在宋府後院的角角落落。
如此邪乎的現象,鬧的宋府後院,人人恐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