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慧被帶到一個黑色的牢房裡,牢房牆壁上掛着各種刑具,整個牢房裡也充滿了血腥味。
有個穿着黑色粗布衣長的人高馬大的男人,擼着袖子走了進來,他走到董淑慧面前,睜着大眼珠子打量了下董淑慧,笑嘻嘻的說道:“小娘們兒長的真水靈!”話畢臉色咂吧着嘴巴,搖着頭很無奈的說道:“可惜了,這麼嬌嫩的皮膚!”
說着話,男子取下了掛在刑具架子上的皮鞭,啪啪的在地上試着摔打了幾遍。
“哎呀!小娘們,你說你幹啥不好?非得幹那些事兒?現在落在我們手裡,還得我來用刑,你說我該不該打啊?打的話,這水靈的皮膚,打的血淋淋的多可惜?不打的話,我們隊長得收拾我,唉,真是爲難啊!”說着話,男子又把皮鞭在地上摔打了幾遍。
“啪啪~”聲不絕於耳,每一次響動,都像是摔打在董淑慧的心坎上,董淑慧嚇的瑟瑟發抖。
一想到那些皮鞭會落在自己的身上,想到可能引發的痛,她的精神有點崩潰,她連連搖頭,不停的說:“不、不要,不要打我,不要!~”
男子見董淑慧如此模樣,有些傻眼,他這半吊子的逼供套路,纔剛剛起了個頭兒,這、這還怎麼玩兒?
董淑慧哪裡知道男子在想什麼,她所剩不多的意識,在對上男子瞪大着的眼睛時,心裡咯噔一下,嘴脣哆嗦着大喊:“不要打我,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你們,我說,我全部都說,求求你們千萬不要打我啊!”
董淑慧鼻涕眼淚,要不是她被綁着,估計得撲到男子腳邊磕頭討饒了。
董淑慧的反應,再次刷新了男子的認知,男子見董淑慧哭成那副模樣,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牢房外,孔逸修聽到裡面的聲音,心中冷笑。
董淑慧再不適合地下革命工作,截止目前爲止,她並沒有做出出賣同志的事,光是靠董淑慧平時的行爲來推測她可能會成爲叛徒,用推斷出來的原因處置她,沒有信服度。
董淑慧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子,他在根據地後方的時候也曾有許多小夥子追求。
如今要借組織的手處置她,就必須有個合理的,讓人挑不出理兒的法子。
所以孔逸修安排人將董淑慧抓來這裡,演了一齣戲,原本爲了讓董淑慧按照自己的劇本演下去,孔逸修準備了不少戲碼,沒想到董淑慧這麼不經嚇,孔逸修準備的那麼多戲碼,竟然一個都沒拿出來,董淑慧就精神崩潰,繳械投降了。
“問她幾個問題。”董淑慧這邊毫無懸念,孔逸修不用多慮,便撂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跟孔逸修一起過來的另一個男子,聽到孔逸修的吩咐,點頭應是,目送孔逸修離開後,擡步進了牢房。
看到,董淑慧到現在都在哭喊求饒,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心中暗道,幸虧孔逸修夠警覺,發現了這個董淑慧有問題,要不是等董淑慧真的被敵方的抓走,那他們這些人,怕是的被連累起。
他搞地下工作好幾年了,雖然至今還僥倖活着,可是身邊的戰友卻死了一個又一個,而他們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死於同志的背叛。
所以,他非常恨明明貪生怕死,幹不了革命,卻偏偏腦袋一熱扎進來,他們根本不懂得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擔當。
等包含了董淑慧親筆簽字的揭發戰友的供詞,被送到陳東學面前時,陳東學臉上的神色簡直青紅交加。
因爲這件事,陳東學特別召開了會議,在會議上特別強調,責任與擔當,也強調各個崗位上、尤其是身在前沿的地下工作者們的工作意願一定要真實。
陳東學在會議上,一再強調,務必、一定,每次提到這些字眼,他臉上的無奈與苦澀都看的人想笑,只要發了笑總會在笑聲中心中發堵,會議目的,在坐的衆人都聽得懂,也都明白,可這些東西要落實,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那些年面對鬼子入侵,面對一次又一次的血海深仇,每個華夏熱血兒女都恨不得衝上前線,拼殺一回,爲死去的親人、同胞報仇雪恨,將踐踏華夏國土的來犯之敵統統驅逐,那時候,火線前沿,華夏兒女們都拋卻了生死,站出來沒誰是慫包。
可是不怕死的大有人在,不怕折磨的卻沒辦法預計,在沒有面臨酷刑之前,恐怕連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住酷刑折磨。
況且能參加革命,哪個不是憑着一腔熱血,熱血澎湃時,每一個人都鬥志激昂,誰都覺得自己無敵扛得住,誰也都有僥倖心理,覺得自己沒那麼容易被抓。
因爲這種種原因,會議上的衆人,心情都很複雜,他們都知道,想要在最初就將可能成爲叛徒的同志篩下去,機率微乎其微。
因爲這件事,給人民革命軍敲了一記警鐘,北平城很多地下工作者調離,就連其他城市的地下工作者,也有不少被調離了原本的工作崗位。
北平城的地下工作者們,被安排撤離的人裡,也包括孔逸修。
孔逸修離開前找到了宋雨花,希望宋雨花跟他一起走。
跟孔逸修走,相當於又回到了紅色戰線上,宋雨花當初既然脫離了人民革命軍,就沒想過再回去,所以,她只是告訴了孔逸修,她之後會回雲華縣向陽鎮。
聽了宋雨花的話,孔逸修心中有些遺憾,但也明白,宋雨花不是溫室裡的嬌花,她能在亂世中成一個傳奇,那麼她註定不可能爲他而活,她有自己的人生。
孔逸修想到昔日宋雨花帶領百獸奇兵時的英姿颯爽,心中的遺憾淡去,眼底被期望取代。
“花兒,等我,要不了多久,我回來找你!”孔逸修將宋雨花擁進懷裡,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聲音雖然輕,語氣卻十分堅定。
宋雨花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