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跟三女的婚事臨近,杜海生最近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婚禮現場已經確定爲杜氏企業旗下的杜氏格林大酒店,這是春節之前剛剛裝修完畢,營業的酒店,九層樓高,由國內多位著名建築設計大師聯合操刀,位於霞飛路,乃是上海城的新地標建築。
而挑選婚紗也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杜海生也根本沒有任何經驗,值得讓張勳和段天虎這兩個結過婚的人跟着一起挑選。
幸好,三女由於相貌出衆,身材苗條,即便是普通的婚紗也能穿出高貴的氣質,而且付紅似乎不想給杜海生添亂,在第三日便選中了自己心儀的。
至於親朋好友,三女那邊自有付子豪、趙天明等人去操辦,而他這邊,最後的基調還是貴在精不再多。
想想,杜家是必須要邀請的,杜海生親自給杜韻之寫了請帖,派人送過去,而那些地方軍閥,除了上海的吳佩孚、唐生智、孫傳芳、薛嶽等人,只是給東北少帥張學良、馮玉祥發去了喜帖,其他的按照他的意思,愛來就來,不來更好。
而且,杜海生還特地讓孫祿堂通知一下上一次在扶桑高手來華夏之時,出面保護杜家宅院的民國各路高手,也算是對他們的答謝。
等這些事務安排妥當,已經臨近四月中旬。
杜海生也難得有了幾天可以好好喘息的機會,正躲在小院中躺在太師椅上悠閒的喝着小茶,感受着縷縷和煦的春風,沐浴着陽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可正在這個時候,卻是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劉天禹的轎車在宅院門前停下,下了車來的劉天禹見杜海生正在宅院中悠閒自得的閉着眼睛享受陽光,禁不住一臉怨氣的開口道:“兄弟,你當真做的太不厚道了,你答應的事情,最後還得讓我來負責事實,當真不夠意思。”
杜海生一怔,見是劉天禹,眯着眼睛,疑惑的道:“我說劉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傢伙……”
劉天禹小說着,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水壺也不客氣,咕咚咚喝了個舒服,這才道:“那個王寶全你認識不?”
“認識。”,杜海生點點頭,突然反應了過來,站起身來,道:“怎麼,他們來上海了麼?”
“來了,正在我的飯店裡吃飯呢,一個個餓的跟狼崽子似的,這頓飯,你得給老子報銷了。”
劉天禹早就摸透了杜海生的脾氣,而且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根本算不得什麼,更何況,杜海生本就不是什麼不苟言笑之人,只是因爲他的名聲太大,殺戮太多,故而上海城未和他打過交道的人才叫他活閻王,但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只要不去觸犯他的根本利益和兄弟,跟他相處是一件很輕鬆愉快的事情。
“報銷,絕對報銷。”
杜海生連連點頭,隨後笑着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劉天禹說着,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昨天?”,杜海生不由得一愣,“劉兄你今天怎麼才告訴我?”
劉天禹一愣,指着杜海生道:“你小子還埋怨我。”
“昨天他們來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王寶全帶着那些人,在上海城瞎打聽,一見面就問劉天禹的家在哪,想必我劉天禹這次不想出名也得出名了。”
“這王寶全,我不是給過他你的地址了麼,簡直是胡鬧。”
杜海生有些生氣,畢竟,他當時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寫了一封親筆信,上邊還附帶着劉天禹的居所,寫的清清楚楚,怎的會跟無頭蒼蠅一般呢。
要知道,像劉天禹這樣的人物,在上海城的居所甚多,但只有一個是真正的地方,因爲擔心自身安全根本不會告知親朋之外的任何人。
而王寶全竟然還敢領着千百號人在上海的街頭到處亂問,這簡直是亂彈琴麼。
“具體我也不清楚。”,劉天禹搖搖頭,道:“今天一大早,還是段天虎那小子來告訴我的,說有一羣鄉下來的親戚過來找我,昨天已經找了一天了。可我一想,不對啊,我鄉下早就沒了親戚,至於那些村民們,也被我早就安置在了上海,這纔跟着去看看,這一問,才知道是你小子的人。”
杜海生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先給他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等晚上了咱倆再一同過去看看。”
聞聽這話,劉天禹有些爲難的道:“兄弟,你也知道,老哥的房子多是公寓,那地方,住個百十來號還成,可千百號人……”
“放屁!”,杜海生笑罵一聲,道:“你不是春節前在閘北那邊買了一座大宅院麼,我雖然沒去,可是聽人說了,好幾十畝,別說幾百人,就是幾千人也沒問題吧,再說,他們也只是暫時住住,等我給他們安排好工作,就讓他們自己找房子去。”
“你小子,我那宅院剛裝修好,自己還沒住過呢。”,隨即裝出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道:“算了,誰讓你我是兄弟呢,幫你一把吧。”
“這纔是麼!”
杜海生嘿嘿一笑,一副算計成功的樣子。
其實,他這座宅院也有好幾十畝,甚至比劉天禹的還要大上一些,不過,宅院中的家丁和丫鬟也有幾十個,再加上趙天明、胡蝶父母,還有三個丫頭都在,雖然他對王寶全這些鄉民們並沒有什麼反感,但畢竟這些鄉民沒啥文化,還拖家帶口的,萬一跟自己的三女還有其他人鬧出個矛盾來也是不好。
而且,他也喜歡這種情景,想想看,每天千百號人在宅院中走來走去,進進出出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其實,即便沒有這些理由,杜海生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居住,畢竟,在這座宅院中可是到處都埋着地雷和各種機關消息,萬一鬧出人命,他更是無法善終。
想來想去,也只能算計一次劉天禹,他也料到,憑藉兩人之間的關係,劉天禹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劉天禹還是一臉不悅的道:“你小子,可不能每次都算計我,宋子文、陳光甫,還有你家大婆娘的老爸,甚至你的老爺子,在上海誰敢說沒有一處自己的宅院,你這傢伙,每次都算計到我頭上,也顯得太不厚道,告訴你,下次還敢,老子就不管了。”
“好,好!”
杜海生趕緊賠笑的連連點頭,他也知道,劉天禹說的只不過是玩笑話,根本不會當真,就算下次這種事情找到他,他還會一邊埋怨一邊幫忙。
這幾年來,劉天禹跟着杜海生,不但名聲大起,甚至在民國都有了影響力,身價更是大漲,凡是杜海生讓他參與進來的生意,都是名利雙收,別的不說,光是都市運輸,五人軍械這一塊,少說也賺了幾十萬大洋,更別說這次成立的杜氏環球鋼鐵了。
更何況,現在他還是上海警備司令部的副司令,雖然只是掛了個頭銜,比不得薛嶽和周文山,但最起碼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走到哪裡,除了杜海生和那羣無賴之極的損友們,哪一個不喊他一聲劉副司令,讓這傢伙更是得意至極,一高興在年前就做了個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這傢伙跟薛嶽後周文山喝酒,最後喝的興起,其他人一口一個劉副司令的喊着,最後迷迷糊糊中竟然說出要讓自己的三千私人武裝加入上海警備司令部。
結果,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薛嶽和周文山正愁如何將上海警備司令部的五萬人建制招滿,這三千人簡直是雪中送炭。
更何況,劉天禹的這些家丁薛嶽可是知根知底,所配用的武器裝備都是杜海生之前提供的,可謂精良,而且這些傢伙也都經過一些訓練,自然比那些從老百姓中招上來的人更容易上手,第二天,薛嶽就帶着一羣證人前去要人去了。
雖然劉天禹百口狡辯,拒不放人,可在無數證人作證,薛嶽更是威脅要將這小子言而無信的事情發到報紙上,撤了他的副司令一職,在多方面的強迫下,劉天禹很是不心甘情願的將三千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私人武裝交給了薛嶽。
這件事,甚至成了杜海生、段天虎、張勳等人聊天時候的絕對笑柄,搞得這傢伙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是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直到杜海生承諾,他再招收一千人的私人武裝,讓張子涵優先解決這些人的裝備問題纔算作罷,不過,這批裝備並不是杜氏企業所製造,而是德國購買的罷了。從此以後,劉天禹再也不和薛嶽和周文山這兩個老狐狸喝酒,按照他私下裡的意思,自己夠精明瞭,這兩人簡直就是人精。
劉天禹滿腹牢騷的發了一通,走後,杜海生站起來搖搖頭,起身準備去見見王寶全,他還有太對的疑問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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