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六安城外的山林中,不時有清脆的槍聲響起,還有熱血漢子們的吶喊撕殺聲,影影卓卓的密林山頭不時有人影閃動,兩波人馬一追一逃,淡淡的血腥味遠遠飄散……
半天時間過後,槍聲喊殺聲漸漸消失,從茂密的山林深處走出來一隊五十人左右的武裝隊伍,他們穿着方便的短打裝束,被扛快槍硝煙密佈的臉上全是興奮和喜悅,肩膀上手裡拿着寬大的麻布袋,有說有笑的走出老山林。他們身後,還跟着十來位衣裳不整蓬頭垢面不停哭泣的女子,也不知道她們是喜極而泣還是爲以後的生活感到迷茫而哭?
王單北摸了把臉上的熱汗,回頭見兄弟全部完好無損,忍不住裂嘴大笑,說不出的心情爽快。今天的這夥山賊已經是他帶人所剿滅的第五股有些勢力,又名聲不好的土匪勢力。可結果依舊讓他滿意,這夥土匪簡直不堪一擊,一個照面便擺下陣來。
“頭,,這次的收穫不錯,下一個目標是誰?”一個肩膀抗着碩大麻袋的壯漢笑嘻嘻問道,說着話哈不忘得意的抖了抖肩膀上的大麻袋。
“不了。”王單北搖了搖頭,擡頭看向遙遠的安慶方向,滿眼懷念淡淡道:“我們也該回安慶了,昨天安慶那邊傳話過來,該輪到咱們分隊輪訓拉!”
開口詢問的壯漢聞言臉一垮,周圍被槍的漢子們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直愣愣的看向隊長王單北,眼神複雜之極,有不甘,有遺憾,有惱火,也有滿足和眷念……
“頭,這樣不好吧,周邊還有土匪沒剿滅呢。”“對啊對啊,咱們的收穫還不夠大,一定要壓過其它小隊。”“頭,咱們還是多在六安待一陣吧。”“回去幹什麼,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一定有人告了咱們的黑狀,可惡的傢伙別讓我發現。”“回去也好,我有點想家了。”“總部的命令,不好違抗,還是早點收拾回去吧。”“……”
背槍短打漢子們一個個唾沫橫飛發表自己的意見,鬧哄哄的亂成一團。好象是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跟在短打漢子們身後那十來位蓬頭垢面的女子猶如驚弓之鳥站立於原地簌簌發抖驚恐不安,瞪大了一雙雙茫然絕望的眼睛不知所措,連聲音都不敢放大一絲更別說哭泣了。它們不明白眼前的狀況,救命恩人們這是怎麼了?
“夠了!”王單北怒喝出聲,原本喧囂的場面頓時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了過來。他掃視了一圈手下的弟兄們,凌厲的眼神無人敢與之對視,重重的揮了揮手一臉的鐵青:“你們這是幹什麼,別忘了處來時的告戒。好了不用多說,回去後打點行裝立刻向安慶開拔,有什麼疑問到了安慶再說。沒了總部的支持,就咱們這些人除了當剛剛被咱們剿滅的土匪,就只有死路一條。別不服氣,想想你們以前的生活就知道了。再說了,這有什麼好爭論的,咱們身上這身皮還是總部爭取到的。沒了這身皮,各地官府和豪紳會拿正眼瞧咱們?”
背槍短打漢子們聞言好一陣面面相覷,最後一個個猶如被打敗了的公雞一般催下腦袋,剛纔消滅一夥土匪的高興勁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不甘和鬱悶。出門近十來天瀟灑慣了,真不怎麼回去受到嚴格的管束。這不,他們還在做着最後的努力。有漢子一指身後默不做聲嚇得簌簌發抖的可憐女子們,問道:“頭,咱們走了她們怎麼辦,不管了嗎?”
“管,當然要管!”王單北斬釘截鐵道,看到手下的弟兄們;喔按上的喜色,他心中暗暗嘆氣不已,幾哥果然說得不錯,同志們的思想教育工作不能落。原本他還有些不以爲然,現在看來卻是極有必要,而且還是首要重抓之事,回去後一定得和進哥他們說一說。
或轉身來,看向身後那昂驚恐不安,嚇得簌簌發抖的可憐女子們,臉上露出溫和親切的僵硬笑容,喉嚨抖動了下一邊回憶在安慶所學的思想教育課程,一邊乾巴巴照本宣科:“這個,我們是本地官府組織的民團,你們不用害怕。附近的土匪已經被我們剿滅得差不多了,這一片地區的安全不用擔心。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要離開這兒,我想徵詢一下你們的意見,有家的可以歸家有親戚的可以投奔親戚,沒地方去的也可以跟着我們一起離開。我可以保證,到了安慶之後一定會安排好你們的以後生活!”
譁!一聽這話,背槍短打漢子們的臉色再一次垮塌下來,剛剛提起的一點希望之火徹底熄滅,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低着腦袋不吭聲,心中早就罵翻了天。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還是有十幾位‘意志堅定’是好同志滴,只是有些詫異於隊長王單北的說辭……
“哇!”王單北話音剛落,那十幾名可憐女子便齊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的用力連連磕頭,跪在最前列的女子口中大呼:“小女子已無顏再見家中父老,願意與老總一同奔赴安慶,還望老總們垂憐不要舍下妾身等。妾身雖然做不得什麼大事,但是劈柴燒水煮飯燒菜還能拿得出手,端茶倒水洗碗抹碟也能做得,還望老總們不要捨棄我等!”
王單北傻眼了,其他的漢子們也傻眼了,剛剛提出這個話頭來的漢子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這,這事是咋整的?
“不要這樣,你們不要這樣,快跨起來。”王單北迴過神來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忙不迭的衝了過去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可憐女子們,卻是扶起這個跪下那個,手忙腳亂額頭上都急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回頭衝着依舊傻呆呆的手下弟兄們怒吼,在一干弟兄們滿臉惶恐的幫助下,終於把所有女子都扶了起來,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不覺全身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