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軍憲兵司令部。
“這些混蛋,實在是太過可惡!”推開司令辦公室大門,單北一臉憤憤的怒罵道,心中說不出的窩火。隨手將帽子丟到一邊,一屁股坐到會客區的椅子上生悶氣。
“哈哈,用不着這麼生氣,不值得滴!”王進隨後跟了近來,雖說臉色也不太好看,但總歸神情還算正常,並沒有單北表現得這麼過火。
“不生氣,我能不生氣嗎?”單北‘騰’的一下站起身,在辦公室內來回不停走動,一臉的焦躁:“再這麼搞下去,革命軍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局面,鐵定得被這幫混蛋破壞怠盡,我心裡能不着急麼?”
王進眼中的奇異一閃,仰靠在太師椅上淡然問道:“哦,你是這麼認爲的嗎,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聞。熊成基他們都不急,你急個什麼勁?”
單北聞言一滯,有些不滿的嘀咕道:“進哥,你怎麼也不勸勸總司令他們,不能這樣搞啊,我看見那些小人得志的傢伙就噁心!”
“呵呵,我倒是想勸一勸,可是你認爲熊成基會聽我的麼?”王進眼中的冷光一閃,撇嘴苦笑道:“咱們新光復會的位置已經不那麼牢靠拉,有了那些會黨民黨的武裝加入,你認爲革命軍還需要那麼依賴咱們嗎?”
“可是……”
“別可是拉,你難道忘了咱們的目標嗎?”王進突然開口打斷單北的話頭,挺身坐直目光炯炯的盯着滿臉詫異的單北,意有所指道:“希望你沒有忘記纔好,不要被大城市的花花世界矇蔽了眼睛,這樣會讓你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單北聞言一愣,而後頹然的坐回會客椅上,沒精打采的回答:“放心吧進哥,我沒忘記咱們新光復會制訂好的發展戰略,這幾天我也一直在忙這些事,只是心中有些不甘罷了!”
真的只是不甘?嗎王進微笑不語,轉移了話題:“最近的一批物資如何了,沒出什麼問題吧?記住,咱們新光復會的機密不要隨意透露,不然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上身滴!”
“放心吧進哥,一切都很順利,出不了差錯的!”說到正事,單北的精神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認真的回答道。
話說,雖然安慶革命軍的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如果謀劃得當未嘗沒有一番作爲,可是最近革命軍內部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對革命軍的前途本就沒有多少的信心打擊得乾乾淨淨。而是,他也懶得參與進革命軍中各派系的勾心鬥角,就算被剝奪了手頭不少權利也沒有太過計較,一門心思的大開方便之門爲新光復會籌措建設所虛的物資和材料。
他這個憲兵司令還是有一定權力的,暗中疏通關節轉運大量錢糧物資自然不在話下。新光復會的大半主力骨幹都遷移到大別山區的基地開荒建設去了,王進之所以還沒去基地主持大局,就是想利用職務之便爲新光復會的基地建設籌集更多的物資和錢糧。
單北默默點頭心情複雜之極,如果可能的話,誰都願意待在繁華熱鬧的大城市,而不是去鑽山溝當流民。本來見革命軍的形勢一片大好,進哥也把離開的時間一拖再拖,他滿心歡喜還以爲只要革命軍一直保持如此良好的態勢,說不定就不用去大別山那個窮鄉僻壤受罪。
可是,誰料革命軍內部暗流洶涌,最近的所作所爲已經失了剛開始時同舟共濟的團結一心,已經開始慢慢爲自己的小圈子謀取利益爭得不可開交。而革命軍總司令熊成基的表現也是讓他大失所望,面對如此局勢一味的妥協做出不少蠢事來。
先不說其它,新光復會在安慶起義時出了大力,炸開城門的舉動更可以說得上是迫城第一功。先前熊成基的表現還算不錯,拿下安慶城之後立刻委任新光復會首領王進爲革命軍副總司令,當時外敵環視也沒人出口反對。
在王進的帶領下,新光復會也積極配合熊成基強力掌控革命軍主導權,可以說兩方面互相幫助各取所得。尤其在清軍混成第九鎮氣勢洶洶殺來,革命軍上下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王進更是獻出妙計幫助革命軍一舉擊潰混成第九鎮,打了一個振奮全國革命士氣的大勝仗。之後他更是極力督促革命軍一鼓作氣拿下安慶周邊城市,使革命軍在安徽淮南精華地帶佔有一塊不小的立足之地。
按說,以王進如此大功,不說什麼獎賞吧,起碼革命軍副總司令這個位置也應該坐得妥妥的。可誰料世事就是如此荒謬,事後的論功行賞他不僅沒有得到任何獎賞,反而還把革命軍副總司令這個位置給弄沒了,擔任如今這個極不討人喜歡的憲兵司令這一職務。算是過了一把過山車的癮,從革命軍第二首腦迅速滑落到革命軍衆多實權大佬之一的地步。
對此,王進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還壓下了手下弟兄們的不滿情緒,認認真真的幹起了吃力不討好的憲兵工作,整天到處遊蕩抓捕違紀違法官兵,沒少遭人痛恨怒罵。
這些都沒有什麼,革命軍支撐得越久,新光復會在暗中的發展才更有利。可有一件事的發生讓他極爲不滿,並且認定革命軍已經失去了進取的銳氣,已經不在是爲了推翻滿清而奮鬥的純粹革命軍了!
在拿下安慶周圍很大一塊地盤之後,革命軍中的會黨武裝和民黨武裝便賴着不肯走,爲了爭奪該地盤的主導權甚至還動過槍。熊成基這時候竟然不使用雷霆手段鎮壓下這股不良風氣,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會黨武裝和民黨武裝去鬧。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哪方勢力掌握住了地盤,安慶革命黨總指揮部立刻下發委任狀,任命該武裝團體首腦爲革命軍某分區司令,黨,政,軍,財,糧一把抓,威勢赫赫手掌一方絕對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