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珍,人送外號北洋之‘龍’。
奉命帥軍參加秋操的王世珍,有北洋系統的全力支持,早早得到情報南方革命黨有異動。出發之前他擔心革命黨會藉機鬧事,所以便早早的準備好了。
他讓人準備了數十口大箱子,在箱子上貼着‘餅餌’、‘無鉛箭’字樣,當時手下的軍官們都不知道箱子到底裝了什麼。可是當革命軍在安慶起事消息傳來後,繼而兩宮相繼離世,軍心大亂之下王世珍急忙命人打開箱子,裡面裝着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和大洋,沉甸甸的銀子和大洋發放到每一個士兵手中,一時人人開心軍心穩固!
革命軍一舉拿下安慶城,聲勢大振之下在沒有朝廷的命令前,王士珍及其所部不得不暫避革命軍鋒芒退回湖北境內。之後的幾個月時間裡,他們一直在和湖北境內不時出現的革命黨交火,同時作爲湖北安徽交界的一道屏障阻擋安徽革命軍向湖北滲透。
在湖北坐看安徽清軍和革命軍鬥法,王士珍一直都在做反攻的準備,等到革命軍內部出了問題,安徽巡撫朱家寶請求朝廷派軍予以配合之後,他纔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立功的大好機會。等到朝廷的命令一下來,他帥所部猶如猛虎出山一般直撲對面的革命軍,一路上連戰連勝,還一舉迫降桐城革命軍,風光一時無兩……
面對清軍氣勢洶洶而來的兩面夾擊,安慶革命軍的形勢極爲不妙。前沿陣地連連丟失,前線部隊一敗再敗,革命軍戰士們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眼看着清軍的合圍之勢即將完成,再不想出路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安慶革命軍總部,大佬們再一次聚首。看着會議室裡空出來的幾個位置,衆人不由得一陣黯然神傷,再也沒有先前的意氣風發,有的只是壓抑中的沉默。目前的形勢大家都看得明白,不想個法子出來的話,誰知道他們還能在這世上存在多久?
熊成基掃視一圈衆人,滿臉凝重沉聲道:“廢話也不用多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意見。”語氣中,隱隱帶着一絲悲傷和絕望。如今的局勢還不是讓他最爲傷感的,最讓他感到不能接受的是,安慶革命軍在安徽和清軍打生打死,吸引了清廷絕大部分注意力,可是除了湖北的革命同志積極響應做出具體的行動之外,其他各地的革命黨雖然宣傳口號喊得震天響,可實際行動卻是什麼都沒有。
這,如何不讓他灰心喪氣,心寒不已……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跟那幫清狗拼了!”“對,跟那幫清狗拼了……”“怎麼個拼法,是在城外還是城內,咱們要有個主次之分……”“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在城內拉,在城外野戰咱們不佔任何優勢,只有在城內巷戰……”“這個可不好說……”
一時間,會議室裡轟鬧成一片,說什麼的都有。當然最讓熊成基感到滿意的是,沒有一個在表面上肯退縮的,一個個都表現出了要合請軍大幹一場的決心和勇氣。不想桐城的那幫混黨,想到這兒,他的拳頭不由得緊緊纂起……
“不行,絕對不能在城內打,不說咱們本來就沒什麼內勝算,到時候清軍攻城還不得把安慶城打爛啊,得死多少老百姓啊?咱們革命的目的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讓老百姓能夠上好一點的日子嗎?怎麼臨到頭了,大家竟然想讓整個安慶城裡的老百姓給咱們墊背?”範傳甲激動的說道,看向會議室裡某些人的目光,也變得凌厲異常。
“那你說怎麼辦吧?”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針對他的竟然是薛哲,只見他也是通紅着雙眼瘋喊道:“那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在城外等着敵人的炮火轟炸吧,那也死得太冤枉了吧。不行,墊背就墊背,老子死了也絕不讓清狗好過過!”
“你……”範傳甲手指着往昔的好友,氣得額頭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顯然憤怒到了極點。對於這位貪生怕死的昔日的好友,他實在無話可說,自從當初攻打安慶時退縮之後又跑出來摘桃子之後,他算是看清楚了對方的真實面目,可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
“好了好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心鬥氣?”熊成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對於先前的好友薛哲,他真是沒話可說,回頭和滿臉凝重之色的柏文蔚對視良,多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於是他一發狠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同志們,我以革命軍總指揮的名義下令,咱們到城外挖掘壕溝和清軍一絕雌雄!此議不需再論,就這麼決定了,大家快回去準備一下,咱們馬上出城佈置防線!”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熊成幾業,柏文蔚和範傳甲三人留了下來,帶領革命軍在城外佈置防禦的事情自然有小弟去做,他們還呀商量一下革命軍的後路問題。對,就是後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死守安慶,如果當初剛拿下安慶的時候他們海會死守振奮全國革命士氣。可是現在,留得有用之身繼續革命事業纔是正確的選擇!
不是說他們怕死,而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也算看明白了,指望別人是最愚蠢的選擇,萬事都得依靠自己。他們之所以沒在剛纔的會議中談這事,一是怕走漏風聲被清廷的探子得到消息,二來也是怕影響士氣不能達到先挫清軍銳氣的目的。
可還沒等他們商量好後退的路線,已有在城外佈置防線的軍官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彙報道:“總司令不好拉,薛哲將軍帶着手下的弟兄逃跑了,還有其他幾位將軍也有樣學樣跟着跑拉,手下阻擋不及……”
“什麼?”熊成基等人的臉色狂變,目呲欲裂的瞪着報信軍官,滿臉猙獰牙齒咬得‘咯崩’做響,眼睛噴火好象恨不得吞了報信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