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差點氣得吐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十來位小弟雙眼一片赤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沉聲怒吼:“草你馬個王八蛋,打不過就是自己人了,真是一幫不要臉的混蛋!”說着,發泄似的擡手對着那在黑夜中顯眼無比的白褲衩就是一通連射……
王進嘴角掛笑,心頭說不出的輕鬆。剛纔他已仔細查探過了,二單所帶的弟兄在槍戰中傷了不少,幸好沒有掛掉的,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掃過那塊被子彈射成破布片的白色內哭,他眼中精光一閃,雖然他之前抱有鍛鍊小弟的心思,不過對面那幫膽敢虎口奪食的傢伙不能不接受教訓,不然以後別人還不騎到頭上來拉屎拉尿啊?
輕輕拍了一下二單的肩膀,舉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二單臉上的興奮神色一閃,急忙點頭表示明白。在周圍一干人等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突然站起身來,從帶來的口袋裡掏出一枚自制的炸藥包向對面扔了過去……
轟!
一陣驚天巨響伴隨着一道通紅的火焰竄起,煙塵瀰漫碎石亂飛,碼頭附近的地面都微微有些顫抖。李青等碼頭青幫子弟被震得目瞪口呆,這是何等一種兇殘的手段?
“包圍碼頭,準備戰鬥!”
碼頭上傳來的驚天爆炸聲讓守在外頭地法國軍官坐不住了,急忙招呼手下的安南連隊散開作戰隊型,一把扔掉手頭的香菸憤憤不平怒罵:“這些該死的傢伙,他們居然連火炮都敢走私,難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麼?”
走私軍火併不是什麼大罪過,這在上海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走私的軍火威力要在一定的範圍內,比如重武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等等絕不應該包含在此列之中。這也是租界管理層約定成俗的潛規則,誰破壞誰倒黴,要招致租界所有外國勢力的報復打擊,尤其是代表各國政府的工部局和代表各國軍方的駐軍!
法國軍官的腦子飛速的轉動着,有人壞了道上的規矩,敢走私重武器和火炮,實在讓他震驚不已。他現在感覺到自己所爲依仗的裝甲卡車,也沒了剛纔的穩當變得極不安全起來。爲了他以後的官運昌盛和美女金錢,他絕對不能頭腦發熱的衝過去和那幫亡命之徒硬扛。但是既然來了也不能放了這幫破壞規矩的傢伙,不然丟了法蘭西的面子,將軍大人絕對饒不了自己!頭一次,他後悔自己的行動速度和反應怎麼就那麼快……
碼頭,租界巡警被突如其來的爆炸嚇得魂飛魄散暈頭轉向,兩眼泛花腦袋嗡嗡一片轟鳴,哪敢再玩什麼小心眼?急忙連滾帶爬的衝出了硝煙瀰漫的防線陣地,撲通撲通跪倒在地高舉雙手投降。要不是二單此次攜帶的炸彈以聲勢爲主,他們這近二十人還能有幾人活着是個未知數。不管如何,他們是沒膽子再敢抵抗了。
“弟兄們,不要打不要再打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租界巡捕房幾個爲首的巡警實在受不了,對面的傢伙火力太猛,那枚炸彈又將他們最後的心裡防線給炸沒了。哪還敢遲疑,舉起手頭可笑的破爛灰白褲衩瘋狂搖晃,希望對面的傢伙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兄弟,他們已經投降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碼頭大哥李青看着二單,得便古代他的近一步指示。所說他恨不得把這幫混蛋全部殺了,可理智同樣告訴他此事絕不可行。
二單看向身邊的王進,臉露興奮蠢蠢欲動。王進白了這廝一眼,擺了擺手吩咐道:“好了,讓人過去看看繳了他們的械。時間不等人,我們也不要和他們過多糾纏,教訓一番即可,咱們趕緊把軍火物資拉走,法國人和他們的狗腿子安南猴子們就等在外面捏!”
啊!二單和李青聞言不免面面相覷心中一突,最後全部化成略帶懼意的驚呼。
“還愣着幹什麼,趕快行動!”
碼頭大哥李清青身邊的小兄弟和新光復會的弟兄聽得吩咐急忙跑了過去,一干租界巡
警如蒙大赦,放鬆心情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地走了出來,在兩名‘督察員’的親眼注視下如釋重負的一一把手中武器放在了地上。
見此情形,王進再也懶得理睬這幫跳樑小醜,急忙吩咐手下小弟打掃戰場救治傷患,收攏戰利品趕快搬東西走人。剛纔有光復軍戰士秘密來報,又有不明身份的洋鬼子軍隊快要趕到碼頭區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李青心中怒火未消有些不甘,趁着還有點時間操起傢伙徑直向投降的那幫租界巡捕們走了過去:“嘿嘿,爺爺今天要讓你們知道惹了爺爺的後果!”
那幫子巡捕一見,嚇得面如土色滿頭大汗磕頭如搗蒜:“青爺,青爺,我們知道錯拉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李青滿臉猙獰,手上連使了幾個晃人眼球的刀花,厲聲恐嚇道:“收了老子的錢,還敢來掃老子的場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既然你們不講規矩在先,也就不要怪老子辣手無情不給你們面子了,這都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王進和二單遠遠的看着這邊發生的一幕,相視對望一眼一切瞭然於心……
“青爺青爺,看在總爺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們這次吧。我們也是被騙來的,我們收到的消息是碼頭上有人交易大宗‘紅土’,以爲有人瞞着我們吃獨食,所以才急急忙忙趕過查看的。誤會,純屬是誤會啊,你看我們連傢伙都沒帶齊!”租界巡捕爲首的那位一把抱着李青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着自己的不幸,好象自己等人也是無辜受海的倒黴蛋一樣。
李青的嘴角一陣抽搐,被這廝的無恥給弄得惱怒萬分,一腳將其踢開,指着他的鼻子怒罵道:“照這麼說你們也是受害者,是無辜的羅?去你馬的吧,不知道這是老子的碼頭啊,老子要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