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有王進這位安徽最大BOSS親自坐鎮,再加上有刺殺事件的陰影存在,民衆們心存顧忌一時不敢再鬧事。可是等到刺殺事件的風波過去之後,在利益的驅使下本身經濟就困難的本地鄉農,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與流民們之間劇烈的矛盾衝突。
說起淮水淮南段河灘邊緣的那塊菜地,那是流民們無奈之下開墾出來的,在這塊地兒種糧根本就不現實。可是流民們又沒有自家旱澇保收的田地,淮南的田莊雖然有不少但也不能將流民們全部吸收消化,所以流民們也只能開動腦筋自力更生了。
灘塗田地雖然肥沃到讓人眼紅,可架不住每年都會遭受那麼一兩次洪水浸泡,誰也受不起這樣的折騰不是?流民們剛來時還以爲自己佔了便宜,結果卻在當年的雨季來臨時吃了個大虧。還好那時候軍政府正在進行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需要大量的青壯勞動力,流民們吃飽肚子還是沒啥問題的。
流民中的有識之士,對於他們的未來憂心忡忡,軍政府不可能總有這麼大手筆,流民們也不可能全部依靠做工來過活,他們必須得有一塊自留地在饑荒的時候救命。
於是,他們把目光再次聚焦曾讓他們損失慘重的河邊灘塗地。人民羣衆的智慧是無窮地,尤其還是被生活幾乎逼上了絕路的流民們。軍政府的救濟雖然可以保證他們不被餓死,但是每一頓都被餓得兩眼發花可不是什麼好享受。
此時安徽隨着大量外來人口的涌入,商業流通越發繁榮熱鬧的同時,對於各種生活物資需求量也在供求關係的促使下急劇增加。而且隨着安徽境內各種工廠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冒頭,百姓們賺錢的門道多了不少,手頭都有了一些閒錢。
還有就是外省有錢人們的大量涌入,使得安徽市面上對於各種生活物資的要求越來越豐富。就好象王進在合肥郊外十號田莊說的那樣,隨着安徽城市化進程的發展,人們對於生活品質的要求也稍微有所提升,對於蔬蛋肉禽等等食物的需求量也大爲增加。
想要出產大量的肉蛋禽,對於目前的流民們來說不太現實,所以他們只能把希望放到大量出產蔬菜上面。
於是,在流民中素有聲望人士的組織下,流民們花了大力氣將早已經荒蕪的淮河邊緣灘塗地全部整理成一塊塊工整的菜地,然後種上各種速生蔬菜和野菜。結果證明他們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流民聚集區出產的蔬菜逐漸成爲了淮南地區各大城鎮的首選,賣得那叫一個火暴,每一季蔬菜成熟之時都能給流民們帶來一大筆收入。
這也就是流民們和本地鄉農們的主要矛盾點,流民聚集區出產的蔬菜可是搶佔了許多鄉農們的市場份額,更別說還有那誘人心動的大筆收入……
如今王進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改善百姓們困難無比的生存狀態。正所謂民以食爲天,在他看來首先得從改善糧食收入上着手。想要讓老百姓增加糧食收入,解決最起碼的溫飽問題,緩解本地人和流民們之間的矛盾衝突,現在就必須行動起來。
於是,剛剛從田間地頭抽身出來的王進,又開始投入到新一輪繁忙的工作當中。爲此,他特意召開了一次特殊的擴大會議,參與會議的除了軍政府的同志們之外,還邀請了來自淮南各鄉村的代表,商談有關農田改造、水利興修等重要政策……
代表們對於這個提議都非常的感興趣,同時都對王進大爲感激,如今像他這樣肯爲老百姓着想的官員可不多見。與會成員大多非常積極的獻計獻策,紛紛提出自家的意見,將商討會議的場面搞得氣憤熱烈熱鬧非凡。
有幾個村的代表提出的意見非常有實際意義。來自山崗村的一位代表說:“我們那裡是崗地,下雨遍地流,沒雨水成油,作物只好以旱糧爲主,所以我非常贊成修水庫,修了水庫我們那裡低的地方就可以種一點稻子,高的地方還是可以種棉花或玉米,不過地太貧了,缺少肥料,要不還可以種一季麥子或油菜。”
而另一位代表則說到:“我們那到是不缺水,圩區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樣子,這些年河道溝渠沒有人組織清理,每到下雨,不說我們圩區了,就是比我們稍高一點的地方都會被水淹,因此我們非常希望能夠清淤,以前我們村也曾想過這麼做,但是單我們一個村子這麼做沒有用,河道溝渠長着呢,這裡清了,那裡沒清還是一個樣。”
“如果水患去了,我們圩區說不定也能種上一季油菜,甚至還有可能種植以前湖廣那邊流入到這裡的兩季稻,不過這也需要解決肥料的問題。”說完還看了看身邊鄰村的一個代表,看來以前他們爲這個還可能爭執過。
還有一位代表的發言更加典型,在一番鬨鬧中,他着急的站起瘦小乾枯的身型,捲起已經磨的到處都是補丁的黑色老布褂子袖口,清了一下喉嚨說到:“王司令,您是好人啦!可是我們那裡是山丘,村子在半山腰修水庫和清理溝渠都不行,只能種點旱糧靠天吃飯,這可怎麼辦啊?”
“我們村子也想過上好日子啊!村裡人都讓苦日子過怕了,以前還可以種點大煙土換點糧食,現在煙土不給種了,大家的日子是一天過的比一天緊。司令您有學問有本事又是菩薩心腸,一定可以想到辦法幫我們村子是不是!”
“各位鄉親們,大家先靜一靜!”聽着鄉親們的發言,王進對於淮南鄉村的情況又多瞭解了幾分,想了一會站到主席臺上,舉起擴音喇叭說了起來,“大家說的情況我都瞭解了,首先我要說的是,田地是大家的,收成的好壞也是大家的。還有些地方容易受災,有些地方的情況要好點,但是咱們也不能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