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滿載而歸

碩大的將軍府,氣派自然。面積大且不說,內飾盡顯奢華,亭臺樓閣數十座,廂房兩行不整,散亂排開,果樹房檐,琉璃黑瓦,稀有植被散佈各處,以花最甚,爾後得知原來是楊將軍最寵的小妾喜歡花,索性庭院隨她心意。舍內楠木金桌,銀器物盤隨處可見,名花瓷瓶擺設隨然……據傳,此府邸原屬於晚清福清格格與駙馬的府邸,後幾經轉轉,最終被楊將軍所得,與其說得不如說強佔,在這年代,軍閥看中的,貌似沒有得不到的……雖然身爲江南鉅富的少爺,眼見於此,心中略有所撼。

“楊將軍您所訂的貨,我們不敢怠慢呀,材質按您所囑,一一精挑細選而得,只不過是這價格嘛……”李少爺坐落副旁,阿福候在身旁。

“呵呵呵,價格只能那麼多啦”楊將軍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手握菸斗,肥頭大耳的光頭,言語中表露的就是一介武夫。

“呵呵呵,將軍也知,如今國內物價飛漲,而您所訂的這批貨,實屬上品,若我們顧及將軍情誼,虧得自送,但也怕擾亂了行規呀……”

“李少爺可真會說話,行不行規的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呀,呵呵呵………”楊將軍聽得其中語義,笑言道。

李少爺深知做生意不能虧,維持利潤這是基本,況且這楊將軍並不是缺財的主,所以自己也會據力以爭,既要保證自己所得,又不傷這樁買賣感情。

“與將軍威名相比,晚輩可差很多呀,呵呵呵”

“呵呵呵,……聞得你們江南自古以來都是富甲雲集之地地,沒想到青年才俊也是不俗啊”

“將軍盛讚了,呵呵呵”

“我有位犬子,不想他跟我一樣,成爲別人眼中的一介莽夫,可教子無方,整日遊走於紅塵客棧中,不思進取,整日惹事,誒……”楊將軍看着眼前的晚輩,想到了自己兒子,忽然轉向了口吻說到。或許是心中對比了下,失意之多吧。

“或許是將軍未能真正瞭解少帥的所需吧”

“哦,何以見得”

“據我聽得,少帥儀表堂堂,胸有大志,可在將軍眼中成了玩世不恭的人,出入就在這裡。或許將軍您不曾真正瞭解少帥呀。你所期望的,如天下父母所期望不盡相同,但最後能夠圓夢騰飛的,寥寥無幾,不是子不爭氣,多半是教育不妥,若要達願,先從瞭解少帥內心開始,然後着手培養,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

“噢,好,哈哈哈……,侄輩不僅英俊非凡,才智見解也是高人一等呀,呵呵呵,哈哈哈,不錯,不錯,聽得一席話,有點頓開之舉”李少爺的攻心戰略瞬間有成效,生意談入僵局,另闢蹊徑獲得了意想不到的結果,不愧是留洋的高才。

“張副官”楊將軍叫到

“到,將軍有什麼吩咐”

“備至好晏,我要與晚侄痛飲一番,呵呵呵”

“謝謝將軍盛情,只不過離家多日,甚是想念,再者家父也在等待迴歸時訊,盛情晚輩感恩於心……”

“誒,不在乎一時”

“呵呵呵,將軍所言甚是,可晚輩還有其他要事在身,還請將軍見諒呀”

“好大膽子,敢不給將軍面子”一旁張副官怒斥到。

“不敢不敢”李少爺冷靜言對。

“將軍有所不知,我家少爺所說要事是指與您家少帥有約,不可失信於人,所以推辭與您,請大帥見諒”一旁的阿福見狀況有點僵,所以道出實情來。

“噢,是嗎,呵呵呵,哈哈哈,越來越有意思了啊,哈哈哈”將軍聽聞如此,龍顏大悅。

“好好好,既然年輕人有約,我這武夫就不做多挽留啦,呵呵呵”將軍笑着說到。

“謝謝將軍”李少爺彎腰作謝到,準備離去時,忽然楊少帥從屋外進來,原因是之前與李少爺投緣約好在紅酒館相聚痛飲一番,無奈等待良久不見赴約,打聽得知李少爺竟然在自家府上與父親談生意,索性直奔家府,瞭解實情。

“咦,子旺兄”少帥故作驚訝到。

“天風兄”李少爺見少帥進門兩人驚訝嘆到,上前熱情。

“原來爹也在啊”少帥問候到。

幾人相視一眼彼此,開懷大笑了起來。

好酒好菜瞬間備齊,賓主齊坐一團,寒暄之語你來我往,片刻,少帥開口道 “爹,我想隨子旺兄一道下江南”

“去那?”將軍久經沙場,深謀遠慮,最愛的兒子要去遠方,而且不是自己的地盤,擔心是必然,但也深知兒子秉性,所以言語不多,看了看身旁的李子旺。

“兒行千里將軍憂,這是人之常情,一來江南甚遠,二來也不是將軍府盤。少帥也是懇請與我,帶他領略江南風采,我再推三,天風兄不讓,索性隨他,但要得到將軍首肯”

“你想好了嗎。再者如今亂世,你去那裡幹嘛呢”將軍遲疑着看了看他倆,問道兒子。

“想好了,我要去富甲之地領略一番,增長下見識,可以的話,入上海學堂深造一下”

“哦,呵呵呵,哈哈哈,你什麼時候愛上讀書了,府上請的先生你可是一樣不學,如今怎有此意呢”

“受子旺兄影響,博學多才,通往古今,留學西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將來治理國家,靠的是文學才識,而不是洋槍大炮”

聽得犬子肺腑,楊將軍心裡是很開心,因爲他也深知此理,但作爲一個父親,兒子離開了自己的保護,擔心是一定的,又不能橫加武斷兒子心中所想,酒杯放下,進退兩難呀。

“將軍所慮,猶如當年家父一般。我告別父母,祖國,遠渡西洋求學,父母不捨,但讓我成才,必定要放開雙手讓我自己飛翔,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挫折過後的成長,人生得以更加璀璨。我與天風兄投緣,亦是上天賜予的緣分,藉此酒膽,懇請將軍恩准我與天風兄結拜,至此,天風兄與我同家,江南遊學,將軍就此可放心”子旺藉着酒勁直言到。

“正有此意,呵呵呵,,爹”天風說到

“難得有情有義,我豈能拆着情誼,呵呵呵,好,我在此見證”將軍一介武夫,向來好爽有情,子旺也是看中這點直戳痛點,與天風結拜,一來北方市場有保障,可以利益家業,二來嗎,在軍閥林立的年代對於自身也是一張保票。頭腦,實屬不簡單。

將軍同意也明白,徵的一地,富甲的支持是必不可少,李家名望江南,所以此舉也是兩全其美,雙贏。

席間按份簡單行禮,一句伯父,一句晚侄,一句兄長,一句舍弟,親如一家,氛圍愉悅至極,酒杯交錯聲,聲聲不息,豪飲不斷情意長……

次日,拜別了楊將軍。將軍縱有萬般不捨,但天空屬於犬子,應當任它高飛,囑咐幾句,看了看天空,不語。

天風終於可以離開父親的庇護,獨自成長,對於他而言,人生纔剛剛開始。

子旺收得業務同時又與天津名閥結拜,開心自然不言而喻了。楊少帥一改往日隨意行頭,身着中山裝,頭戴鴨舌帽宛如一位謙謙君子,隨子旺,阿福一道三人乘車南下,歸京……

有道是:

戎馬半生世事有,才俊斗膽金蘭求。

不捨難留子壯志,笑看塵緣喜與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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