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山硬撐着頭皮熬了一夜,終於扛不住了,打着哈欠,高舉白旗,回房去補覺了。
小木匠瞧見狗哥變成了慫狗,頗爲失望,吃了個早餐,又與蕭明遠、李夢生見了面,聊了幾句之後,方纔歇下。
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等他被窗外的聲音給吵醒了,睜開眼睛來,瞧見已經是又一個清晨。
他居然睡了一整天。
小木匠趕忙爬起來,推開窗戶去,院子裡站着的幾人也都回過頭來,卻正是李夢生、蕭明遠和王白山等人,他們在跟一個長相土裡土氣的農人在說話。
王白山瞧見了他,招呼道:“正想着要不要叫你一起去呢,結果你就起來了,真不經唸叨。”
小木匠瞧這架勢,忍不住激動地問道:“有消息了?”
蕭明遠點頭,說對,而且還是你提供的那個線索——我們的人找遍了整個金陵城,終於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棺材匠,是城東羅福記的戚掌櫃。此人是桂西柳州人,做棺木是祖傳的手藝,來金陵三十多年,容貌與性子,與你描述的基本無二,只不過我們的人過去調查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離開了一個半月,聽鋪子裡的人說,好像是回了老家去……
小木匠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皺着眉說道:“在事情沒有弄完之前,那幫人絕對不可能放老戚離開的,所以就算是調查到了這些,也白搭啊。”
蕭明遠卻笑着說道:“他是消失不見了,但他有個徒弟,叫做於木寒的,卻出現了。”
小木匠一聽,忍不住說道:“小於?”
蕭明遠點頭,然後指着那個農人打扮的男子說道:“這是梅遠,於木寒是他們村的,就在金陵近郊,他祖父前天過世了,正在操辦喪事,他正好瞧見那個學徒回來,在家裡待着,披麻戴孝呢。”
小木匠回想起小於的模樣,與那梅遠簡單形容了一下,居然對上了號。
這邊一確認,也沒有遲疑,李夢生去找染布坊的佟掌櫃說事,而小木匠這邊匆匆忙忙地洗了一把臉,然後跟着大部隊出發了。
一行依舊是五人,在梅遠的帶領下,趕往了他們村子裡去。
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時候,幾人趕到了地方,來到村子西邊,遠遠瞧見有個院子裡掛着白布,吹吹打打,很是熱鬧。
梅遠帶着大家走過去,在門口的時候,攔住了一個村民,低聲說道:“柱子哥,有沒有看到小於啊?”
那村民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梅遠身後的這幾位,嘴巴閉着,沒有開口。
梅遠很是熟練地伸手過去,手握住了對方的右手,不知道塞了多少錢,那村民一臉的警惕立刻消融,化作了春風滿面。
他說道:“剛纔還在靈棚那兒哭着呢,不過來了幾個人找他,不認識,外鄉的,然後就去了後院那邊……”
外鄉的?
梅遠回頭過來,有些疑惑,而李夢生則皺了皺眉,隨後低聲說道:“不好,出事了。”
他說完,直接繞着院子,朝着後面跑去。
小木匠這才反應過來,那小於有可能是偷跑出來的,現如今那幫前清復國社的人,可能是找上門來了。
他瞧見身邊人都往院子後邊跑去,他也跟着走,那後院挨着鄰居家的柴棚,旁邊還有幾戶人家,前後兩條小巷,有些雜亂,地勢有些錯綜複雜。
小木匠往左邊一條巷子跑了幾步,旁邊突然衝出一人來,重重撞在小木匠懷裡。
小木匠將人扶住,卻瞧見竟然是渾身染血的小於。
他也認出了小木匠來,慌張地喊道:“屈大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