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怎麼可能?”
小木匠一臉懵逼,腦子亂得不行,下意識地就喊出了聲來。
大姑的臉色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瞧見小木匠也如此焦急,好歹也將情緒收拾起來,對他說道:“你小叔剛纔叫人過來通知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讓你跟着我過去呢,走吧。”
她領着小木匠往外走,小木匠滿心慌亂,想着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感覺還是有些捋不清楚。
這時秦如龍走了出來,喊道:“你們不吃飯了麼?”
大姑回頭,很兇地說道:“吃什麼吃?都什麼時候了?你快去把你妹妹和堂弟叫回家來待着,哪兒也別去,聽到沒?”
按照她以及甘堡主傳遞出來的說法,甘堡主入魔,如果此事爲真,那麼事情可能就真的很嚴重了,搞不好整個甘家堡都要鬧上一陣子,這個時候還在外面晃盪的話,是很容易出事的。
大姑並沒有跟秦如龍講解原因,不過平日裡和藹的她此刻表現出這樣的態度來,秦如龍也不敢多說什麼,趕忙應下。
小木匠感覺今天的大姑,以及秦如龍都有些不太對勁兒,跟着走到院子裡,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卻已經不見了秦如龍的去向。
大姑問他:“怎麼了?”
小木匠搖了搖頭,說沒事。
門口站着兩個揹着雙刀的黑衣男子,其中一個小木匠瞧着眼熟,看着好像經常出現在甘堡主的身邊,是甘青華貼身的伴當。
這人眯眼打量了一下小木匠,然後說道:“快點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幾人朝着水池那邊走去,等到了地方,小木匠瞧見這原本算是僻靜的假山水池邊上戒備森嚴,到處都是火把,然後場中許多黑衣守備——這些人都是甘家堡最核心的一羣精銳,由甘家堡掌事人的本家,以及旁邊一些分支高手組成。
他們大部分都是親戚,無論是忠誠,還是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的,統歸堡主直轄指揮。
那洞口處站着幾人,小木匠瞧見領頭的那人,卻是大統制麻貴平。
他瞧見幾人過來,走上前來打招呼,說趕緊下去吧。
麻貴平朝身後揮手,讓人小木匠他們幾個下去,而他本人卻並沒有跟着。
很顯然,這個地方十分機密,就算大統制的身份,也沒辦法下去。
小木匠瞧見麻貴平並沒有跟過來,心中有些緊張,知曉自己接下來可能要受到很嚴厲的拷問了。
畢竟在此之前,老堡主曾經通過“託夢”和“密語”的手段,與他聯繫過,甚至還告訴小木匠,他父母的,也與此事有關係……
對於這個,小木匠將信將疑,畢竟老堡主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如同邪祟一般,一點兒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
他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隱瞞不報,也是很麻煩的。
小木匠硬着頭皮往下走,這地下洞穴與先前不同,到處都亮起了燈火來,當來到水牢的時候,在那甬道里,他就聽到了一向溫和親切的甘堡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怒罵聲。
那吼聲在狹窄的空間裡迴盪着,讓小木匠心驚肉跳,琢磨着該怎麼應付當前局面。
等他來到水牢裡,瞧見那水池之中那原本方方正正的鐵籠子裡面空空蕩蕩,並且呈現出一種古怪的造型,就彷彿被頑童捏過的麪糰一般,扭曲中又帶着幾分荒誕,如同一個苦瓜的紡錘形狀。
小木匠知曉,那鐵籠子,以及鎖住它的十幾根鐵索,不但材質堅硬,而且上面還有龍虎山法師佈下的諸般禁咒。
正因如此,老堡主即便走火入魔,宛如邪祟一般,都沒有半點兒脾氣。
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將那鐵籠子弄成這般模樣呢?
他心中詫異,又看向旁邊,瞧見池子裡浮現出不少死去的鱷魚,這些水中兇獸此時此刻沒有一點兒氣息,彷彿一節節樹木那般。
就在他打量周遭的時候,正在訓斥人的甘堡主擡起頭來,瞧見了臺階上的小木匠和甘紫薇,臉色有些緩和,不過語氣依舊僵硬,冷冷說道:“你們來了?”
大姑領着小木匠往下走,然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小木匠瞧見水池旁邊站着十來人,本家的幾個叔叔、姑姑和姑父都在,另外還有幾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一輩,甘文芳在,但甘文明不見蹤影。
還有幾個老頭,看模樣,應該也是甘家的元老人物。
他走下來,擔心甘堡主會找自己麻煩,卻不曾想甘堡主先是劈頭蓋臉地問大姑:“大姐,你的玉匙呢?在哪裡?
大姑伸出了右手,豎起了大拇哥,上面帶着開啓銅門的玉扳指:“在這裡,怎麼了?”
甘堡主說道:“父親是在有人接應我的情況下出去的,而這個地方的鑰匙,除了我與你之外,沒有第三份,現如今人跑了,到底怎麼回事?”
大姑聽了,非常驚訝,說有人接應?誰?
甘堡主黑着臉說道:“我怎麼知道是誰?人已經跑了,從密道出去的,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大姑瞧見甘堡主一臉不善地看着自己,頓時就惱了,說老幺,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懷疑我,對麼?
甘堡主瞧見自己大姐臉色都變了,知曉她的對抗情緒一上來,啥事兒也說不清楚了,只有嘆了一口氣,儘量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不是在懷疑你,而是想問問,你是怎麼保管那玉扳指的,中途有沒有被人給拿走過……”
大姑聽到這話兒,總算是回過神來,說道:“你擔心有人偷了我的玉扳指,將人給放走了?”
甘堡主點頭,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