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濤一臉錯愕,說道:“不是說石頭被那個賊六拿了,然後轉遞給了別家麼?那幫人甚至懷疑我們,這些日子,還跟我們鬥了幾次呢,怎麼會在那個什麼熊安民手中?”
黃阿八嘆道:“誰說不是呢?不過後來屬下綜合了各種信息,分析了一下,最後得出了一個推斷——首先那石頭並沒有丟,一直留在張明海的手中,然後張明海這傢伙倒也頗有城府,那賊六極有可能就是他故意誘導過去偷竊的,隨後他又找人把賊六滅了口,造成個死無對證。不過這樣子,還是會有人懷疑他,所以他趁着自己老子出殯,把石頭藏在了棺材裡。本來這件事情天衣無縫,等事情過了,他就可以去將石頭給弄出來,誰知道被自己手下的掌櫃熊安民發現了。那熊安民也是狠,直接把老東家的墳給挖了,得了石頭,又趁着張明海怒火中燒之時故意挑釁,得以抽身……”
王濤聽完,拍手說道:“那熊安民倒是機靈,故意作態,拿了石頭回家,準備悶聲發大財,卻不想還是被那幫人給盯上了?”
黃阿八說道:“大體如此吧。不過那幫人也是烏合之衆,臨時湊在一起來的,見到了石頭,立刻就翻了臉,最終讓那馬道人得了手。上次東家不是在打聽那天乳靈源的消息了?根據內線描述,那石頭基本可以肯定是藏着天乳靈源,所以這條線,咱們到底要不要跟?”
王濤猶豫了一下,說如果是之前,這事兒還好說,但問題是蘇文印和黔靈會那幫人在搞咱們,當下又鬧出這等事情來,恐怕抽不出人手——這樣,你叫人去跟着,查一下馬道人的蹤跡,我去跟東家彙報,怎麼處理,看上面的決定吧。
黃阿八說道:“老大,有件事情我可得提醒你——那個馬道人身手不錯,而且背景也深,要麼咱們就別惹,惹上了,就得派足夠的人手,務必不能讓他離開滇南……”
王濤點頭,說:“這個我曉得,到時候會跟東家說的。對了,這件事情,你別跟外面傳,知道麼?”
黃阿八笑了,說這點道理,我肯定是懂得,畢竟跟了您這麼多年。
兩人聊了幾句,黃阿八離去,而等那房門一關,旁邊有一個黑胖子立刻問道:“老大,咋辦?”
王濤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低聲說道:“天乳靈源,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務必拿到。羅胖,你跟我最久,本事也夠,你拿我令牌,現在立刻出城,現在就去追那馬道人,務必將東西給截下來,聽到沒?”
那黑胖子聽命離去,而隨後,王濤又吩咐另外一人:“盯緊黃阿八,那傢伙要是敢亂說話,想辦法處理掉。”
那人有些跳脫,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笑容,說:“那麼費勁幹嘛?回頭直接一刀捅死,不就行了?”
王濤搖頭,說:“不行,黃阿八最近一直在朝我靠攏,這年輕人值得培養;另外府中本來就風聲鶴唳,如果再死了人,事情反而會鬧大,所以暫時觀察一下吧。”
那人聽了,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最終還是奉命離去。
王濤吩咐完衆人,也沒有在此逗留,而是也出了偏廳,朝着外面走去。
小木匠在房樑上聽着,滿腦子都是疑惑。
第一點,當然是關於張家開出來的那石頭——在小木匠的想法裡,那石頭裡面,絕對是麒麟胎,不可能是別的。
但在這幫人的說法裡,張家開出來的石頭,極有可能是天乳靈源,而並非麒麟胎……
這裡面,到底怎麼回事?
是張明海對他撒了謊,還是這幫人打聽的消息不準確?
再有一個,那便是關於王濤。
從剛纔的情形來看,金府之中雖然人多勢衆,但這裡面並非一團和氣的,雖說金六爺能夠鎮得住場子,但下面的人,也各自抱團,自成派系。
而且這每個派系,又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是這樣的話,看起來金府這兒,倒也不是鐵板一塊,他說不定還有一些轉機。
小木匠在房樑上待了許久,瞧見夜色開始退散,外面也有了晨光,猶豫了一下,決定拿出自己的最終方案來。
他掏出了一根布條來,將昏迷過去的顧白果綁在了身上,隨後滑下屋子裡來,又出了院子。
他攀上牆頭左右望了幾眼,隨後朝着防守力量比較薄的內院摸去。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使出比較卑劣的手段了。
那就是綁人。
他的計劃,是綁住一個比較重要的人質,然後憑藉着此人出了金府,甚至離開到城外去。
而出了城,上了山,到時候他便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隨便怎麼跑。
至於目標,他在先前的時候,也想好了。
小木匠確定此事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着內院摸去。
這邊的防衛力量,是越到外圍,越是森嚴,反而是內裡比較寬鬆一些——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的,畢竟這是金府家人所住之地,金六爺不管怎麼樣,對於自己家人的保護,還是做得十分充分的。
所以小木匠來到內院附近的時候,瞧見巷道里,院子裡,都有人影在浮動。
即便如此,小木匠也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他知道,機會對於他來說,基本上是一閃即逝,如果這個時候,他有任何的猶豫,等來的,只有溫水煮青蛙,慢慢地死去。
所以該謹慎的時候他小心謹慎,該主動的時候,絕對果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