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那幫日本人解釋道:“各位,我不是來結仇的啊,我剛纔在勸架,希望大家都冷靜點兒,結果他就跟一瘋狗一樣上前來,不但要砍我,而且還罵我禿驢——我平生最恨被人罵我禿了,媽了個巴子的——我這個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有沒有?各位江湖同僚,你們可都得給我作證啊……”
他一副婆婆媽媽的樣子,與剛纔三兩下就將那厲害得讓人頭疼的日本老頭制服的果斷,完全不搭。
這是誰?
衆人的腦子都有些錯愕,而小木匠這時回過神來,走上前來,打量了那人的側臉一番,小心翼翼地說道:“王、王大哥?”
那人轉過頭來,與小木匠正臉相對,臉上擠出了幾分笑容來:“甘老弟。”
此人卻正是曾經與小木匠、董惜武三分龍脈之氣的王白山。
只不過,當初曾經有着一頭翩翩秀髮的他,此刻卻已經變成了一個禿子,光溜溜的腦袋之上,一根青絲不留,顯得格外滑稽。
真的,以前的他,長髮偏偏,彷彿是一紅塵濁世的佳公子。
現在的他,雖然長相一樣英俊,但總感覺像一個賣豬肉的。
佳公子與豬肉佬……
完全不搭啊。
沒有人能夠理解王白山內心裡的崩潰……
這世間,有人愛江山更愛美人,有人不愛江山愛美人,若是有人問他王白山的話,他的回答,一定是——老子什麼也不要,只求那一頭秀髮,重新長出頭皮來……
小木匠並沒有懂得王白山的痛苦,反而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王大哥,你的頭髮呢?”
呵呵……
王白山爽朗地笑了兩聲,然後豪邁地說道:“江湖兒女,餐風飲露,這頭髮太難打理,不如所幸剃了去,革命事業未完,中國人民沒有脫離水深火熱中,我王白山誓不蓄髮,腦袋光光心亮堂……”
得,瞧他說的這話兒,好像是世界大同了,頭髮就能夠長出來一樣。
別人是蓄鬚明志,他卻是來這麼一手。
小木匠不明就裡,當下也是心中歎服,拱手稱歎,而這時,日本人也趁着兩人交談的時間,過去將日本老頭給扶着,還檢查了一番,發現人受了傷,但沒有死,顯然如同此人一樣,是手下留了情,沒有下重手。
要不然以剛纔那日本老頭的兇狠程度,對方就算是失手殺人,他們也是佔不到理的。
而且此人三兩下,就將自己這一方的厲害角色給擺平了,當真是一頂尖高手。
這樣的人趕到場了,他們再不撤,就麻煩了。
所以那金絲眼鏡在瞧清楚了局勢之後,當下也是拱手說道:“中華之地,當真是高手如雲,在下佩服之至。今日之事,算作了解,我們走了,來日再領教閣下的手段——走……”
他手一揮,卻有人過來,抱着死去的鳥山佐男,然後擡着昏迷過去的那日本老頭,準備撤離。
王白山瞧見,沒有言語,而這時龍虎山的人卻過來阻攔了。
上前之人,卻是小木匠認識的青冥老道。
這人剛纔事兒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沒有站出來,這會兒風向一轉,他卻蹦躂了出來,攔住這幫日本人,開口說道:“哎,等一等啊,我們龍虎山的長老們,以及新任張天師很快就到了,你們在我天師府這兒殺了人,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這也太想當然了吧?”
那金絲眼鏡瞧見,止不住地冷笑道:“人是鳥山殺的,而現在他比鬥失敗,也死了,你們還想怎樣?”
青冥老道說道:“不想怎樣,你們想要看我龍虎山的實力,便讓你看看。”
殺死鳥山佐男的人是小木匠,而擊退日本人作亂的,是王白山,這兩人沒一個跟龍虎山有關係,就這般讓他們走了,讓龍虎山的顏面何存?
所以日本人不能走。
雙方各執一詞,眼看着衝突又起,而這時,卻有一人從遠處趕來,冷冷說道:“家父今日剛剛上山,你們圍在這兒,是要幹什麼呢?”
衆人望去,卻瞧見天師府大小姐張信靈,趕到了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