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還受了傷,沒辦法逃回西北去,還不如先跟你走,等養好了傷,到時候再說別的。”
小木匠問:“你不打算救人了麼?”
沒有了小木匠這個想象中的強援,甘文芳也是無奈地說道:“現在奉天的幾個聯絡點都被端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敢妄動。出城的時候,我已經求你朋友的手下給甘家堡發了電報,將情況說明清楚了,至於後面的事情該怎麼辦,已經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她倒是光棍,在小木匠明確拒絕幫忙撈人之後,也果斷選擇了明哲保身。
對於甘文芳的請求,小木匠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頭。
隨後他出來,與施慶生商量了一番,施慶生並沒有拒絕,說讓甘文芳喬裝打扮一番,裝成男的,跟着他們同行就是了。
但路上的時候,讓她不要說太多話,免得同行的其他人問東問西。
小木匠和甘文芳都表示沒問題,於是簡單修整之後,一行人再一次地出發了。
出了城,乘坐着軍車,一路沿着大道走,這隊伍的這幫男的瞧見顧白果和甘文芳兩個女子,都表現得積極熱切。
雖說顧及到小木匠這麼一個人物在,但他們多多少少,話語還是挺多的,時不時還與兩女搭茬。
不過顧白果口不能言,而甘文芳心事重重,都不怎麼交談,弄得他們很是無趣。
不過即便如此,幾個老油子還是一路聊天,各種說道,有時還會開一些黃腔,而施慶生也熟悉這幫人的做派,只要不是太過分,也不會怎麼搭理。
小木匠一路都在看風景,感覺相比於別處,奉天這地界還是比較繁榮的,人們臉上的氣色,也普遍比別處要強上許多。
只可惜偶爾能夠瞧見一些日本人,普遍都比較囂張跋扈。
這種感覺,十分憋屈。
一路行,到了通化的時候,大家都下了車,隨後換上了馬匹,繼續趕路。
甘文芳第一天的時候,話比較少,顯然對小木匠那番話還是有些不高興,心裡彆扭,等到了後面幾日,她卻是想明白過來,與小木匠又多了幾分親近,老是找小木匠聊天,弄得顧白果挺不高興的。
而施慶生這一路上,對顧白果也很是殷勤,照顧有加。
如此趕了幾天路,終於抵達了長白山腳下的楓陵鎮上,施慶生讓大部隊在鎮子外的一個林子裡歇着,然後自己則帶着負責聯絡工作的前土匪老黑去了鎮子。
他們是去聯絡之前提供情報的當地大戶劉家,爲了避免人多眼雜,所以就兩個人偷偷摸過去。
小木匠藏身於林子之中,看着天色漸晚,左手拿着一根木頭,右手的刻刀不斷飛舞,那木頭漸漸就顯露出了輪廓來,卻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形象。
這是小木匠根據施慶生的描述,雕出的戒色和尚。
閒着雕木頭,這是小木匠保持手指靈活性,以及勁氣流通的一種手段,同時也能夠調理心性,變得沉穩。
這時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與小木匠有過交流的楊叔卻是走了過來,與小木匠交流了幾句,問起木雕這活技來。
小木匠感覺出這人還是挺有料的,所以也耐着性子與他聊着。
如此等到了天色已黑,過了約定時間,施慶生還是沒有回來,副隊恭小兵找了過來,對楊叔和小木匠說道:“施隊長怕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吧?”
楊叔笑了,說道:“指不定劉大腦袋強留下他,請他吃飯呢。”
恭小兵卻很是嚴肅,說想要派人再去看看,而就在這時,林子外圍負責放哨的人發出了警示。
衆人都各自找地方隱蔽,而隨後,有人跑了過來,低聲說道:“好像來了一夥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