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
小木匠上前,一把扶住了戒色大師,而戒色大師則伸出手來,緊緊抓住了小木匠胸口衣服,艱難地說道:“走,找一處靜室,我幫你移魂……”
小木匠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着急地問道:“大師,你沒事吧?”
戒色大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喘着粗氣,咬牙說道:“趕緊,這具軀體被大乘佛法洗禮,超度往生,如果沒有新的神魂注入,很快就會腐爛,化作一團污血,你若想咱們的努力不白費,就別在這兒唧唧歪歪,趕緊去找無人打擾的靜室……”
剛纔施展佛法的時候,這位大和尚宛如廟中佛陀,而此刻着急起來,卻又帶着說不出來的市井氣息。
小木匠瞧出大和尚是真的着急了,沒有多言,將地上的實驗體一號給抱了起來,發現這刀劈上去能迸發出金鐵之聲的恐怖傢伙,此刻卻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差點兒就從他的懷裡滑落出去。
戒色大師這會兒也緩了神過來,瞧見旁邊圍過來的人,他朝着一位認識的首領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後對小木匠說道:“走,就去麻家先前那地窖。”
兩人匆匆忙忙地前往麻家大院,而顧白果趕過去,被小木匠吩咐了一句,讓她在門口守着,幫忙護法。
誰也不知道這過程需要多久,而且這事兒是否能夠成功。
這中間,可容不得出現任何岔子。
而顧白果,則是他最爲相信的人,有她在外面幫忙護法,小木匠才能夠放心。
時間緊急,顧不得收拾周遭,幾人趕往地窖處,小木匠與戒色大師下去之後,顧白果將蓋子給封上,而這個時候,麻老西這才帶着人趕了過來。
瞧見如此局面,特別是後院巷子那邊一片的廢墟,麻老西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問起了顧白果來。
顧白果口不能言,但還是要來了紙筆,與麻老西簡單溝通了一下。
而這個時候,劉二妹也在旁人的攙扶下,趕到了這邊來,將其它的信息給補足了。
當談及那實驗體一號,劉二妹後悔得留下了眼淚來——那小東西,已經不再是她的小玲子了,這一點,她其實早就從那玩意男女不分、容貌停留在兩年前等細節處,就瞧出來了。
但她依然還是心存幻想,覺得或許它醒過來的時候,能夠記得自己的孃親,會生出一點兒的人形光輝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但讓劉二妹爲之絕望的,是那小畜生完全沒有半分人性,不但殺了給她幫忙的羅老三,而且還生吃人心,甚至對她這個生母也沒有半分留手……
每一次,都是往死裡面折騰。
她若不是有些底子、皮糙肉厚,說不定已經死在了自己“女兒”手下。
殘酷的事實讓劉二妹不得不面對真相,此刻說起這些事兒來,滿心悔恨,說要幫着守在這兒,彌補過錯,而麻老西瞧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哪裡敢讓她守着,好說歹說,終於是將人給勸走了。
劉二妹沒走多久,麻老爹和賈半雲,以及應福屯幾名首領都趕了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原來戒色大師這邊弄出了天空異象,將日本人的攻勢也給嚇退了去。
他們這纔有了時間,趕過來詢問消息。
麻老西如實回答,衆人聽說甘先生和戒色大師都下了地窖,不由得滿心好奇,有人想要去打量一眼,探聽情況,卻被顧白果給攔住了。
麻老爹知曉這裡面的重要性,也與衆人勸說一二,隨後帶着人收拾殘局。
等弄完這些,已經是傍晚時分,地窖這兒還是沒有動靜,麻老爹對身邊人說道:“甘先生和戒色大師是咱們防守屯子的主力,沒了他們,只怕接下來會很艱難。留一個人在這裡,有任何情況,都得第一時間通知到指揮部……”
那人點頭,而麻老爹還準備交待些什麼,結果屯門口那兒卻是又吹起了號角聲。
麻老爹心頭一緊,帶着人飛奔着趕往屯門口,爬上下午弄起來的一個瞭望臺,往下望去,卻瞧見林子裡冒出了烏央烏央的黑影,許多人口中發出了激動的呼喊聲。
瞧見這幫人激動得不行的樣子,麻老爹問旁邊的趙平才:“那幫鬼子在叨逼什麼?”
懂得日語的趙平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緩緩說道:“他們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誰?”
“武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