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頭的屍體發生劇烈腐化,身軀肌肉以驚人的速度塌陷下去,變成醬紫色,散發出濃烈的惡臭。僅僅眨眼的功夫,葛老頭就好像死了好幾天的腐敗程度。
突然,葛老頭一躍而起,張開惡臭的大嘴猛的撲向我們。
馮彪賊機靈,早在葛老頭異變之初就跳遠了。我冷靜下來,眼中厲色一閃,待葛老頭靠近,我手腕一抖,匕首反握,刀人合一,以腳腕爲軸,雙腳連動,做了個狹窄空間內的急轉身,葛老頭撲了個空,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鋒利的匕首電閃雷鳴般揮出,沿着葛老頭的脖子用力一滑。
咯,一聲骨骼脆裂的聲音,葛老頭脖頸斷了一半,整個腦袋半掉在肩膀上。
“還是鈍了點,要是九龍寶劍在手,這變異的爛糉子早就腦袋飛出去了。”我不滿匕首的鋒利程度,不過剛剛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長時間使用九龍寶劍讓我動作能力大漲。
“東哥,小心!”馮彪大聲提醒。
只見葛老頭低吼着,再次朝我衝來,手直直的伸出,漆黑銳利的指甲從肉縫裡長了出來。
我不敢大意,葛老頭的衝勁很大,連忙朝右邊一躲,隨手抄起地上的木凳子朝他一甩,打掉一片肚子上的腐肉,深紅色的血肉濺了一地。
馮彪上前幫忙,我喝止:“你到外面去,小心這東西身上的屍毒!”馮彪身子一抖,點了點頭,“東哥,弄死這丫的!”說罷奪門而出。
葛老頭每走一步,肚子裡腐爛敗壞的內臟就往外噗通的掉出來,腸子拖了一地。
我見了噁心,決心速戰速決。在快速躲閃間,舉起手槍瞄準他的頭顱砰的連開數槍,巨大的反震力將他本就耷拉在肩膀上的頭顱徹底打飛。頭顱一飛出去,葛老頭的屍體再也動不了,站在原地搖搖晃晃,我一腳踢過去,徹底倒在了地上。
看着無法直視的葛老頭屍體,我目光一寒,轉而看向地上的另一處,那裡劉小二的屍體就躺在那裡。這新鮮屍體周身柔軟,剛死不久還看不出異樣。
“這東西留着也是禍害。”我走到劉小二的屍體旁,沒有了黑針的眼珠子深深的凹陷進眼眶內,與異變前的葛老頭極爲相似。看來屍變可能是由那刻有陰文鬼詔的黑針引起的。
我忍住噁心,用匕首把劉小二的首級割了下來,毫不尊重的朝葛老頭的頭顱那裡一丟,反正這兩老東西生前不幹好事,我這麼褻瀆屍體也沒有心裡負擔。我不是矯情的人,用椅子的凳腳把兩顆頭顱跺爛,一不做二不休,點了根菸,找了些柴火,把整個屋子點燃了起來。
屋子比較乾燥,瞬間就燃起熊熊烈火。把燃燒的被子朝兩具屍體上一蓋,灑上燈油,拍了拍手,大搖大擺走出房間。
馮彪已經準備上了蒙面的白布,我們兩個把臉蓋住衝出院子,剛剛的槍聲已經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我們邊逃邊叫:“着火啦,快去救火嘍!”
村民們亂做一鍋粥,想要抓我們,在我朝天放了幾槍後,立刻機靈的散開,抱頭鼠竄的躲了起來。我們趁機衝出村子範圍,村民們不敢追來,都去組織滅火了。
我們一刻不停逃到一處隱蔽的大樹下,大口喘着粗氣。
馮彪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興奮道:“呼呼,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東哥,這就是我要的生活,真爽!”
我一擊拳頭打在他腦袋上,罵道:“你懂什麼!我放火是爲了把屍變的屍體徹底毀滅,燒房子一來是爲了方便我們逃脫,主要還是爲了燒掉屍毒,免得村民在打掃時中招。再說,葛老頭的房子離其他村民的房子十多米,火燒的再旺沒有大風,也不會波及無辜。我這麼幹不是圖爽快,都是有目的的,你以爲沒事幹放火好玩?這是損陰德的事。”
“是,是是,東哥說的對。”馮彪連連點頭認錯,不過眼神中抑制不住興奮,我暗道這小子聰明是聰明,可殺心還是有些大,得以後多多教導。
走了一路,在一條分叉口上,我們分開行動。
我吩咐下,馮彪上山尋找三個人中的最後一個,錢老頭,的下落,並把他抓來。如果那老頭已經發生了屍變,就用暴力直接處理了。爲了他的安全,我把手槍交給他,臨走時吩咐他如果應付不來千萬不要逞強,可以先回來覆命。
馮彪對手槍百般喜愛,愛惜的撫摸一通,風一樣的跑入了深山,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我的告誡聽進去。
而我,則朝着西頭橋進發。按理說,其實處理錢老頭這個糉子隱患應該是由我來做的,但我存心考驗馮彪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墳頭極有可能埋着傳說中的傳國玉璽。說穿了,我根本不放心其他人來取這寶貝。
本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之情,腳步不知不覺加快了起來,沒過兩個小時就來到了西頭橋。再次來到這裡,和當晚的情況截然相反。舉目望去,水泥橋兩頭孤墳連成一片,很多連一個木頭做的碑都沒有,顯得頗爲淒涼。陰風捲卷,雖然是白天,人煙卻不見蹤跡,一踏入其中,忍不住的雞皮疙瘩大起,溫度降了不少。
朝四周好好觀察了一會,我犯了難,劉小二還沒說是哪一座孤墳就嗝屁了,眼前少說有幾百個,難道讓我一個個挖?
我一個墳頭一個墳頭的去查看,只看那些土質疏鬆,一看就是不久前挖掘的墳頭下手。然後我又發現自己失誤了,我居然沒有帶合適的工具!
無奈,只能用手和匕首來替代了。
很快鎖定了第一個新墳,費了大功夫刨開後,沒有發現!不是這個。我低罵一句倒黴,把土再撥回去,將其夯實,再加了一把土,默唸一聲得罪了,鞠了個躬,尋找下一個可能的目標。之所以對這些野墳多了一絲尊敬,是因爲這些死掉的孤魂野鬼可不像葛老頭那樣生前做了壞事,很多人都是無依無靠、初來臺灣就剋死他鄉的外省人,他們或者是水土不服得了大病,或者是和本省人的衝突中不幸殞命,反正死在了這裡,又沒有親人送終,下場相當的悽慘。作爲同是外省人的我,不免對他們心生憐憫。
一連刨了五個,依然都不是我要找的那個。此時太陽已經高空照,到了中午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直叫。
我汗流浹背,到第六個的時候,終於發現了異樣。
扒開泥土的時候,發現了兩對腳!一墳兩屍,都沒有任何的棺材或者席子裝盛。壓在下面的那對腳已經腐爛,只剩下帶着些許血肉的皚皚白骨,而上面的那對腳卻新鮮的多,似乎剛剛入土一般。
“應該就是這個了!”我微微激動,胸脯上下起伏。不過按照劉小二的敘述,那個外省人死了七天了,可是眼前這個屍體從腳的痕跡判斷,不像是爛了七天的樣子。難道又要詐屍不成?
我打起精神,準備一拿到傳國玉璽就跑。
不停的往外刨土,我心道這中共特務也真夠倒黴的,既然能夠負責運送國寶回大陸並與潛伏在臺灣當局高層的高級特務接頭,想來他在中共特務系統裡的級別一定不低,在大陸那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物。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居然憋屈的被三個年紀加起來快兩百歲的老壞蛋給搞死了,只能說英雄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很快,挖到屍體胸口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擺放上面,屍體的兩隻手僵硬的抓住盒子不放。
我顫抖着雙手摸向黑盒子,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任憑誰不想親眼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皇權天授的聖物,一覽令無數後代帝王魂牽夢繞的國之第一重器。
我把屍體的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掰開,將黑盒子捧在手中,呼吸都在顫抖。
正想要迫不及待的將其打開,我忽的一驚,不對!
這個屍體不對勁!
我猛的注意到這個屍體的穿着和劉小二敘述的不符,敘述中的中共特務是開汽車的,想來穿着不可能寒酸,否則就太過可疑了,中共特務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可是眼前這個屍體的衣服不但寒酸,而是極其邋遢,破破爛爛的老農民服裝,反倒和葛老頭他們相近。
想到這,我心頭一顫,沒有急着打開黑盒子,而是繼續刨土,把這個屍體的臉整個的挖掘出來。撥去泥垢,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滿是皺紋的糟老頭,瞪大眼睛,滿臉驚恐,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之前的激動之情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吸了口氣,慢慢往上掀開眼皮,黑針!黑針真的存在!
我猛的站了起來,臉色狂變,斷言道:“這不是特務,而是錢老頭!”
我第一反應就是劉小二對我撒謊,他沒有把一切坦白。可是轉念一想,他根本沒有這個必要,連殺人盜墓都說了,還有什麼必要隱瞞多殺一個人?
既然不是劉小二他們所爲,錢老頭的屍體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墳頭,難道那個中共特務活了過來給自己報仇了?也不現實,這未免太邪乎了。
我臉上陰晴變幻,最後再次把目光集中在黑盒子上。秘密應該就在盒子裡面!
我屏息靜氣,再次鄭重的拿起盒子,盒子沒有上鎖,我極爲緩慢的將上盒蓋一點一點的往上提,心裡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裡面是傳國玉璽?我留了一個神,直覺告訴我沒那麼簡單。也是這對危險的感知讓我沒有立刻將盒子打開,事實證明這一決定救了我一命。
忽然,在盒蓋拉起十五度角的時候,手上傳來一個微弱的阻力,雖然極其微弱,但還是讓我感覺到了。我立馬停住動作,藉着耀眼的陽光朝盒子縫隙裡瞄了一眼,這一眼差點讓我背過氣去。
只見盒子裡放着的,是一顆手榴彈,而手榴彈邊上額外綁了一圈的炸藥!
手榴彈的引線巧妙的固定在盒蓋上,此時已經繃直到了極限,只要我剛剛手一抖,往上輕輕一提,不到幾個呼吸手榴彈就會將我炸的粉身碎骨。
“操你媽!”我立刻合上盒子,臉色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被人耍了!”
這是一個陷阱,傳國玉璽早就被人捷足先登取走了。冷靜過後,我靈機一動,想到了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