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他們還活得了嗎?看看你周圍的燈光信號,日軍不可能放任你們這些發現真相的人活着離開,我絕對相信,他們已經啓動了自毀的程序。//百度搜索:看//你還是想想怎麼帶着有用的資料安全撤出吧!”
畢竟是第一次執行未知的任務,朱斌免不了插手進去,直接切入通信鏈路中跟馬如龍對話。
馬如龍靠着冰冷的鋼門上沉默了,他覺得朱斌說得沒有錯,頭頂上的紅燈正在閃爍,刺耳的警告聲裡,難聽的日語在重複的內容裡雖然沒有明說,可他自己也能判斷出來,分明是要放棄這裡了。
似乎是爲了證明這一判斷,鋼門後面的日軍機槍巢毫無預兆的停止射擊,緊跟着一串歇斯底里的嚎叫聲傳來,那是一些裡面的日軍用盡力氣的呼喊“天皇板載”!然後機槍聲大作,慘叫聲和驚呼聲震動的水泥屋頂都簌簌的落塵!
馬如龍覺得不對勁,轉頭從窟窿裡看去,赫然發現閃耀的火舌正朝兩邊的牢籠內掃射,無處可逃的人們徒勞的退縮,幾十人擠成一團的靠在最邊上,卻依舊免不了被犀利的子彈冰冷宰殺的下場!
馬如龍目眥欲裂,大吼道:“**你姥姥的小鬼子!”
反手從背上摸下火箭筒,把最後一發塞進去“通”的射出去,下一秒一團濃烈的火焰伴隨着“轟隆”一聲巨響從最深處劇烈的翻騰起來,機槍聲立馬啞火,可巨大的爆炸崩起來的碎片四面飛濺,也誤傷了不少牢籠裡的人。
馬如龍還不肯放棄,從手背上彈出一根奇異的長金屬棒,來自核電池和高能金屬氫電源的強電流在頂端彈出一道一尺多的幽藍電弧,“嗞嗞啦啦”的射到鋼門上,立刻灼燒出一條漆黑的印痕。
印痕下的鋼板立刻被熔化,足有10釐米厚的第一層鋼板緩緩切割出一道深深的溝槽,直到內層的特種水泥,他手臂穩定的往下拉了不到一米,時間就過去了兩分鐘,把他硬生生急出來一頭大汗!
咬咬牙,他正要繼續下去,冷不丁一聲爆炸在遠處響起,整個地下空間劇烈的震顫,有隊員驚呼道:“不好!這裡開始坍塌了!”
攻擊小隊絕不會自己在地下封閉空間使用大威力爆炸物,那根自殺沒什麼區別,馬如龍立刻明白朱斌所說的問題出現了,這是日軍在毀屍滅跡!
他咬的鋼牙噶蹦蹦爆響,狠狠的吼道:“全體立即攜帶資料和樣品撤出地下工事!”
無奈的看了一眼鋼門後奮力掙扎的人羣,馬如龍強壓住內心的瘋狂扭頭便走,循着原路返回衝出深洞,腳底下好似地震一般的劇烈顛簸不休,一聲聲的沉悶爆炸此起彼伏,十幾名戰士狼狽的各自拖着戰利品鑽出來,有的甚至直接硬生生挖出一條道路鑽出土層,但總算是一個不缺!
外面,另外十八人被上前的日軍精銳以密集的火力困在樓房之間,憑藉日軍建造的工事頑強守住各個入口,等所有人冒出來後,立刻自成小隊分散突圍,單兵炮一頓狂轟打開缺口,重機槍掃射着,高爆手雷連珠往外硬生生砸開一條寬闊的通道,各自啓動小型助推裝置,連蹦帶跳的轉眼間跑出醫院的圍牆散奔走!
指揮中心內,那些慘不忍睹的現場全息畫面早已斂去,切換到外面戰士的視角後消除聲音,像是在看一場無聲電影。
朱斌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目光閃亮的盯着蔣百里,緩慢的道:“看到了這些,蔣先生還覺得,日本人有無辜者嗎?那些軍醫,哪一個不是受過高等教育?他們有很多,甚至是孫大總統的同學,有些則出身於委員長和汪院長的同校,有些把日本人視爲朋友和師長救星的所謂名流大家,若不是死得早了,我一定要讓他親眼看看,這就是他心目中那個所謂的良朋獸性的真實!”
蔣百里無言以辯。他是個正統軍人,在這年頭幾乎快成了絕種的稀罕存在,一直認爲戰爭不該捲入無辜的平民,所以不認同朱斌對日本採取暴力無差別的打擊。
但現在,他親眼目睹的,就在中國的土地上,日本人卻製造了這樣一座地下魔窟,那如同豬狗一般隨意宰殺、虐殺,把人稱之爲“圓木”肆無忌憚的做活體實驗,這已經嚴重超出了他的露n理底線,更超出他能想到的殘暴極限!比較起來,那無數喜歡自虐的史學家、磚家們津津樂道的,中國五千年醜陋的刑文化,肉刑,千刀萬剮的凌遲,又算得了什麼?!
非是比一比誰更殘暴更沒有人性,而是在這樣一個越來越開明的時代,全世界都在掙脫愚昧和無知,朝着文明一步步的攀登,卻依舊出現這種規模化、軍事化肆無忌憚的行爲,說他們是一小撮的壞蛋?去他**的腦殘理論!
曹翰用顫抖的聲音憤慨的道:“千古之前,五胡以漢民爲兩腳羊充軍糧。盛唐後,黃巢以大石磨製人肉糜,甚至三國曹操軍都拿人肉供食用,千百次的天災人禍中,食人慘案代代都有,可這等罪惡,非是單純的殘暴。然爲何絕少譴責,而獨書桀紂之炮烙?乃以虐殺同類爲樂,非人之所能爲!亙古以來,凡此類,天理難容!非挫骨揚灰,不足以平天地之憤!”
朱斌用只有瑟琳娜才聽得懂的話幽幽的道:“我現在才明白,爲什麼中國人過了許多年,換了無數代,仍舊一如既往的憎恨日本人,不惜擔負罵名也想徹底斬盡殺絕!實在這個民族,太他**的操蛋了!當年老子是沒能力也沒趕上,今天,說不得要動一動狠手了!”
“你自始至終,就沒打算要放過他們吧?若是單純的擊敗,需要做那麼多準備麼?”
瑟琳娜的人性只是相對而言,目睹那麼多的暴行,卻不起一點情緒波瀾,倒是依舊毫不客氣的繼續揭露朱斌的真面目。
朱斌咧開嘴,呲着森森的白牙冷笑道:“我以前只是有這種想法和準備而已,現在麼,卻是要正經的搞他一搞,否則,以後吃什麼都不香了!”
蔣百里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下狂跳的心臟,張開眼逼着自己看全息屏幕,見上面已經切換成高空俯瞰視角,明亮的燈光和沸騰的煙火照耀下,諾大的日軍醫院正在坍塌,一棟棟的樓房因爲地下被炸而歪斜倒下。
他扭頭對朱斌道:“自今日起,對日軍作戰,你採取任何手段,我都不會有異議。不過,眼前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決?裡面的人救不出來,難道就眼睜睜看着日軍毀屍滅跡嗎?”。
朱斌搖了搖頭:“那些人沒法救出來。我們時間來不及,也無法分辨他們到底有沒有被感染了各種生化武器和細菌,萬一跑出來傳播開去,立刻就是一場大災難!事已至此,我們也無可奈何。但,他們也不能白死,總得有人跟着陪葬!”
戰場邊緣,防疫醫院高級軍官居住區內,石井四郎靜靜的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望着外面熱火朝天的場面一言不發,那亂紛紛到處飛射的子彈和爆炸碎片,似乎都跟他無關一樣,直到地面劇烈的震顫,病房區所有房屋開始崩塌倒下,個小隊的裝甲戰士從大門口處龍捲風似的炸開圍牆衝進來,而後推土機一般直接轟塌了一棟樓房穿過去,揚長而去。
他的臉色終於出現了變化,那是一種淡淡的哀傷,不知道是爲自殺式毀滅死在地下的親哥二郎,還是爲自己畢生心血被化爲泡影的疼痛。
那一堆鋼鐵怪物的背上、手中都拿着一些可疑的東西,很像是用來裝特種彈頭的箱子,以及轉運危險物品的包裝。對方不會無緣無故搶那麼點東西就走,只有一個可能,秘密被泄露了。
那麼等待着他的,將是爲了維護帝國和天皇的榮譽,而不得不採取的斷然措施,讓整個的防疫部隊從編制中隱藏消失。這裡,必須要完全的毀掉,不留一點痕跡他自己也清楚,搞得那些東西,實在喪盡天良,一旦被人知道,會引起軒然大*,從而導致整個帝國的被動。
不過……爲了帝國的利益而犧牲,也不是多麼丟人的事。反正這幾年來,他要做的事業已經成功過了,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的從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也不需要太長時間。
只可惜那,那些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優秀青年骨幹。爲了帝國的未來,他們日以繼夜廢寢忘食的工作,結果不幸被封閉在裡面玉石俱焚了……真是無奈啊!
石井四郎心中涌起淡淡的憂傷,擡頭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天空,想着在戰鬥停止後,怎麼安排人儘快的完成清掃工作,猛然間聽到一陣詭異的呼嘯傳來,一個龐大臃腫的影子從他視線中一晃而過,下一刻,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在醫院中心響起,刺眼的閃光和高達兩三千度的烈焰席捲而來,把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