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半夜的戰鬥牽動着億萬人的心,但結果卻出乎絕大多數人的預料之外!
自以爲佔據了先機突然發動襲擊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甚至沒有做更多的偵查,由指揮官鮫島具重大佐指揮所屬陸戰隊1000餘人,在20輛裝甲車的引導下,分3路向閘北進攻,豪言要在四個小時之內徹底擊潰中國之軍隊,一舉拿下閘北!
可現實卻讓他一頭撞在了城牆上!
原本就駐紮在閘北一代嚴陣以待的156旅幾乎沒有撤走,儘管手裡拿的地圖都有很多錯誤,身上穿的單衣遮不住寒冬臘月的溼冷,可戰士們士氣高昂,心中如火炭一般熱烈,作戰的慾望之強烈,大大出乎日軍意料之外!
在裝備上,雙方差距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儘管156旅沒有裝甲車、坦克,但卻有不少的德國造迫擊炮和少量的37mm戰防炮!對付日軍那比鐵殼子戰車綽綽有餘!
更關鍵的是,兩軍將士的心態和士氣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自始至終日本軍隊的士兵都沒有搞清楚自己到這裡打仗是爲什麼,這場仗需要對付怎樣的敵人,又要打到怎樣的程度纔算完事,絕大多數人還沉浸在去年九一八時槍炮一響,數萬大軍落荒而逃的記憶當中,所謂的中國軍人,大概都是那樣的膽怯和無用!或許只要他們對空開上機槍,轟上幾炮,就一潰而散了吧?!
這樣的心態甚至連指揮官在內都有,不出亂子纔怪!
相反的十九路軍卻是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又承載着億萬民衆的期待,本身連續多日從軍長官到下面各級軍官們灌輸宣傳的抗日救國信念,一朝開火接敵,頓時瘋狂起來,不管自己沒有鋼盔,甚至沒有棉衣,從上到下一片大呼酣戰,勇猛果敢,朝着整體素質遠高於自己的日軍爭先恐後不畏生死的捨命搏殺!
妄圖依仗自己強大的裝備武器和軍事素質一舉突破戰線的日軍如同當頭捱了一棒,分散成小股跟隨戰車沿着街道攻擊前進的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將面對什麼!比他們多出數倍的中國軍在樓頂、樓房中、街道兩側的門廳廊柱下和街中的掩體中形成一道道立體的防禦陣線,密集的子彈從上到下劈頭蓋臉的潑過來,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若非久經訓練,一見不好當即隱蔽,第一波攻擊還不知道要死傷多少!
戰鬥持續到後半夜,襲擊不成的日軍利用戰車爲前導,以重機槍和老舊的75mm步兵炮開路,仗着自己夜間射擊精準的優勢努力往前突破,但都被156旅拼着巨大的傷亡給打了回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出動了戰機轟炸支援才勉強站穩腳跟,但離着預期的戰鬥目標還有很遠!關鍵的天通庵車站、上海北站都沒有拿下!
日軍司令官鹽澤幸一氣的哇哇大叫,不停的斥罵前方指揮人員的無能,然後緊急調兵遣將,務必要將戰鬥目標徹底拿下!
中國軍方面,本來作爲監督替換十九路軍撤防的淞滬警備司令部憲兵六團趕到了前線,當即投入到戰鬥當中,及時有效的補充了156旅的損失,頂住了日軍瘋狂的衝擊,將戰鬥打到了膠着狀態!
而在另一邊,一羣心中充滿了不屈和怒火的人們正全力行動起來,誓要拼着一腔熱血,要讓這橫行國土的倭寇敵軍徹底打垮,消滅!
槍炮聲一響,已經提高警惕的抗日救國會就緊張運轉起來。1月29日凌晨,經過緊急磋商,王屏南、蔣君毅、張子廉三人被海市民救國會義勇軍委員會推選爲代表,前往南京請見十九路軍軍長蔡廷鍇,請求以救國會的名義組建義勇軍,幫助軍隊殺敵抗日。
在真茹車站,他們見到了蔡廷鍇。蔡軍長對他們的熱忱大爲讚賞,當場明確表示了支持,讓他們找義勇軍副主任、156旅翁照垣旅長具體接洽。
王屏南三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上海,在錢江會館,見到了正忙的腳不沾地的翁照垣。翁旅長對他們的行動本就十分支持,當下毫不猶豫答應,並通過丘國珍參謀主任叮囑丘秋星副官主任,仔細認真安排義勇軍的駐地,並批示撥給六十四條漢陽造步槍,及一萬兩千發子彈。
如此收穫,王屏南等人大喜,一路急行趕回來,連夜發佈命令,全體義勇軍戰士到南京路的新世界商場內集合!
1月31日上午,新世界國貨商場內人頭攢動,將近兩百名應召而來的義勇軍戰士聚集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閃耀着激動的光彩,寬闊的商場內,涌動着寒風都吹不去的熱潮!
朱斌遲了一天才來報到,並非他不想早點來,實在是沒辦法,他得先把那個發作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書生王慟山給收拾利索了。
爲了保住自己和王書生的小命,朱斌可謂煞費苦心,當書生30日一大早來拖着自己要去集合地點時,朱斌首先把他按住,好說歹說終於說服了先在家裡把一應裝備給熟悉妥當。打仗的事,早得很呢,不差這一會兒。
看到堆成小山一樣的裝備,王慟山當場目瞪口呆,指着那些幾乎都不認識的玩意吃吃的問:“這……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的?”
朱斌沒好氣的哼道:“你以爲呢?!打仗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準備周全了怎麼行?!”
不由分說,扒了他筆挺的西裝,扯下領帶脫了馬甲,先給他套上一件疑似帆布的厚厚緊袖上裝,逼着他把褲子也換了,又拿起一件鼓鼓囊囊的馬甲給套上,王慟山就覺得身子一沉,驚問:“這是什麼?怎麼這麼重?”
“防彈衣這世上就兩件,不要跟別人說!”
朱斌也不多解釋,幫他掛上攜行具,三大四小彈匣袋的胸掛,塞滿了9mm口徑的湯普森衝鋒槍彈匣和9mm帕拉貝魯姆13發彈匣,屁股後面塞上德國產的急救包和水壺、軍刺,後背貼着短柄工兵鏟,多功能鉗子,蔡司望遠鏡,哨子,國產木柄手榴彈四枚,最後在其右大腿上綁了一把試銷版的M1929勃朗寧9mm大威力手槍。
,掛上50發子彈的彈鼓,王慟山覺得自己驟然沉了好幾十斤,腰都快伸不直了!
“揹着這麼多東西,走路都費勁,還怎麼打仗!”戴上沉甸甸的德式M17鋼盔,王慟山都快不認識鏡子裡的自己,試着走幾步,頓時哭笑不得。
“你就知足吧!”朱斌一巴掌拍的他差點坐在地上,搖搖頭嘆道,“你這身板也太差了,不行,得給你專門制定個鍛鍊計劃纔是,要不然就這體格,怎麼打仗?”
“不用了吧?”王慟山有點後悔來這一趟了。
“必須的,來來來,先給你仔細講講這些東西的用法……。”
落到朱斌手裡,便由不得他了,只好硬着頭皮聽其講述每一樣裝備的用途,一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