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搓搓臉,:“我說赫爾女士,這種事情是不是就不用報道了?我們中國人有句話您一定聽過,叫‘家醜不可外揚’,傳出去,不打好聽啊”
赫爾在中國生活了十幾年,幾乎就是個中國通,她哪裡會不明白其中的道道,毫無矜持的哈哈笑道:“難道你還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和說法麼?這可是你那位可愛的小姑娘要求我這麼做的。你應該好好的謝謝她才行。”
越說越沒溜兒了。朱斌不由的腹誹,什麼叫我的小姑娘?八字沒一撇好吧?心裡面沒什麼感覺好吧?還謝謝她?開什麼玩笑啊
朱斌覺得有點頭疼,一個赫爾大媽,一個陳少寬,貌似兩人都在極力的撮合跟那位蘇小記者的事情,難道他們就沒看出來自己其實沒什麼心思在這上邊折騰?誠然,這清爽的小美女是這時代少有能讓他看的入眼的女性,可這麼硬湊合,不大合適吧?
赫爾女士一副過來人的表情道:“你們還年輕,不知道一份難得的愛情有多麼珍貴,抽時間好好的相處一下看看嘛。另外,小蘇的家世對你的事業也很有幫助。”
蘇慧馨的家世,朱斌也是知道的,瑟琳娜早就調查清楚了,的確有點說道。其祖上出身於大名鼎鼎的集美社,與南洋鉅子陳嘉庚是同鄉,與整個南洋華人都有極其密切的關係不說;其大伯人號眇公,號稱八閩第一報人,又是早起的同盟會員,與孫先生有交情,背景也是深厚,在文化界、報業都有很廣泛的影響,而今又被聘爲廈門大學教授,門生不少,說起來也是**宿老,出身不凡。
按照一般人邏輯,跟這樣的一家子攀上親,的確很有利於事業發展,但朱斌這樣來歷不明的怪胎心裡障礙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打破的。骨子裡,他還是有種殖民者對原住民的那種心態,太過親密的接觸,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啊……。
這一琢磨不免忘了其他的事情,赫爾女士見自己的話有效,笑眯眯的及時停住,出去卻把正在四處亂竄尋找新聞的蘇慧馨推進來。
小蘇姑娘心裡其實也是挺彆扭的。一開始兩人都不怎麼對眼,但架不住周圍的人都熱情的攛掇,說得多了,想的就多,這就有點弄假成真的意思。再一個,她受命專門跟蹤朱斌的新聞,接觸的也多,瞭解的也深,周圍的姐妹同學都羨慕的要命,類似“乾脆嫁給他”以及“這樣的好男人錯過了太可惜”之類的,又或者“你不抓緊我們可要搶了”之類的玩笑多了,不免動心。
作爲民國三十年代的知識女性,正是中國緊跟世界的第一次女性解放熱潮最氾濫的時候,特別是上海的年輕女性,對於封建禮教的一堆東西早有抗爭。受到西方教育的名媛閨秀們最常做的事情不是在家裡繡花,而是召開各種沙龍,吸引各界青年精英俊才,鬧出點什麼緋聞、豔情故事,最正常不過,比如徐志摩、陸小曼、王庚的三角戀就是個中代表。
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和男人,這叫時尚,沒人笑話。
動心的同時,也有點幽怨。怎麼說也算書香門第,沒有整天混交際場那些女子那麼花花,好歹有點矜持,可一個美麗女生整天跑來採訪,你朱漢臣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嗎?每次都跟見了美女蛇似的各種搪塞糊弄,想起來就氣的咬牙。
上過幾次當,蘇慧馨算是學乖了,找新聞自管去找,先把周圍的情況都摸清了,再針對朱斌,令他無可推搪,偏不信拿捏不住他。
小女生撅起來那也是很可怕的,朱斌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行爲會引出這樣的事情,見了蘇慧馨一如既往的狀做爽快,可再找人墊背,發現不靈了一幫傢伙首先都躲的遠遠的,刻意“製造機會和環境”,尼瑪,都太不講義氣了吧?
“哈哈哈這些傢伙真是的……。”朱斌全沒有對着敵人對頭的“沙發過短”,畢竟一個漂亮女孩子當面,只好旁顧左右而言他。
蘇慧馨咯咯一笑,咬着嘴脣上下打量一番,皺皺鼻子道:“你不用把赫爾老師的話放在心上,強扭的瓜不甜,就算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用躲着我,我又不是老虎。”
朱斌訕訕的笑着,抓抓寸頭,有點不自在:“這個事情吧我覺得從長計議的好,好歹彼此得先熟悉、瞭解一下是不?畢竟我們生活出身都差異巨大,再說我這人心性不大安定……。”
“你就說存着三妻四妾的念頭好了,不用那麼婉轉,我看得出來。”蘇慧馨毫不客氣的打斷。
外頭聽牆根的一羣人下巴掉一地,紛紛驚歎,哇呀這小姑娘了不得,彪悍,直接,不好惹啊心裡頭替朱斌感到悲哀,一個武力值天下第一的瑟琳娜就夠受的了,再來個小蘇,往後有樂子看了。
哪個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啊這跟時代無關,雄性天生的本能就這麼回事。
朱斌以前是個最下層的垃圾佬,星際時代的屌絲兒,沒條件只能幻想,到了這時空來,夢中女神來了個機器版的,只能看不能吃,也吃不到,當地特產美女也有了,窮人乍富,難免有點穩不住,想肆無忌憚廣開後宮吧,又有點心虛,祖上沒闊過啊,沒經驗咋辦?本性又善良,成不了滿腦袋都是精蟲的色、情狂,歸根到底,感情上是個雛兒啊
被人戳破心思,朱斌臉皮再厚那也分對誰,略微那麼一紅,咳嗽着道:“我們還是先談工作吧。你們對外那麼報道這件事,是不是有點不妥啊何應欽可是不怎麼高興啊。”
蘇慧馨利落的很,纔不會不依不饒,能看到他的窘樣已經小小的滿意了,哼哼一聲道:“誰管他高不高興,沒擔當沒骨氣的政客,這麼對待抗日功臣,對民心志氣打擊多大啊就應該揭開他們的僞裝,現出原形。讓世人都看清楚,不是你們不努力。”
“那你就沒想過,萬一他們動粗下黑手呢?去年以來,新聞管制越發嚴厲,連《申報》都不得安逸,蔣委員長最近更是發表談話,稱‘攘外必先安內,匪未剿清之前,絕對不能言抗日,違者嚴予處罰。’可要小心點。”
老蔣是鐵了心要照着自己的謀劃幹到底了,對於反對聲音,壞他大事的絕不輕饒。赫爾女士是美國人,沒人敢怎麼地,朱斌就擔心蘇慧馨這種小年輕的愣頭青,滿腔熱血卻不落好下場。
蘇慧馨扁扁嘴,用打趣的目光瞟着他道:“你都那麼做了,直接用行動打何部長的臉,我說說又怎麼了?說不定還有人就喜歡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不會吧?”朱斌覺得有點想不通,自己乾的純粹意氣用事,這也能符合某些人的心意?這彎彎繞的,太費腦子。“能不能說得細一點?”
蘇慧馨嘴巴一撅:“哼,就不告訴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一翻眼皮,揚長而去。
外面幾個傢伙竄進來,一個個賊兮兮的笑道:“哈哈,恭喜恭喜啊,老大,這麼漂亮聰明能幹的美女送上門,千萬別錯過啊抓緊抓緊兄弟們等着喝喜酒”
“去去去少胡說八道”朱斌揮手往外轟人,腦子裡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長嘆,還是政治鬥爭經驗太少,對這幫政客大爺們的心思猜不透,非邏輯思維的東西太多了身邊缺老油條啊
玩心眼不是高手,砸錢壞事朱斌擅長啊。一邊修工事,一邊派人去灤河對面遷安、盧龍宣傳日軍的殘暴行徑,各種照片滿地散發,動員民衆及早提高警惕,萬一哪天前線擋不住日軍來了,也好應付,如何對抗,如何撤離,搞得有聲有色。
這不算造謠,這叫有備無患。朱斌不理軍分處派來責難的代表,按照自己這邊制定的策略該幹嘛幹嘛。
他這一陣折騰不但何應欽不爽,回國後承擔起重任的汪兆銘院長派出黃郛爲代表準備談判,發現日本人格外的惱火,一打聽才知道又是朱斌在裹亂,氣的差點吐血三升。汪某人在行政院破口大罵,輕狂粗鄙之徒,敗壞國家大計,肆意妄爲,不可理喻該殺該殺
他們不爽,日本人也不爽
上千萬的軍火運上長城戰場,極大的拉高了守軍的短板,日軍一下子發現自己這邊的壓制力量捉襟見肘了
空軍被恭郎一般人配合高志航他們拖住了大半,能派出去助戰的不足半數,分散之後又很容易被守軍的高射機槍給揍下來,損失不小。炮兵方面,對方數量雖然還是比不上,可比起以前好了太多尤其是炮彈供應上來後,對轟之下死傷直線上升,守軍二十多萬人抗得住,日軍五萬人的基數偏小,死傷幾千就頭疼的要命
4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發表諭令:“於熱河省方面作戰之關東軍將兵,冒風雪逾艱險,長驅迅進以寡破衆,得以宣揚皇軍之威望於中外,朕深嘉其忠烈。惟世界形勢不容頃刻苟且,汝等將兵應益益養其銳力,朕深有厚望焉。”
熱河已經佔領,戰事再拖下去財政就吃緊,逼急了中國人誰都得不到好處,見好就收吧
大本營鑑於長遠計劃的總體策略,認爲當務之急是穩定局勢,加快移民和時事佔有滿洲,戰爭不能過分擴大,荒木貞夫爲首的陸軍省於是與小磯國昭等制定了“以迫和爲主”的沿長城線作戰計劃。
根據決議,武藤信義遂於4月20日下達作戰命令,其要點爲“決續予敵以鐵錘的打擊,以挫其挑戰的意志”。集中力量擊潰長城防線之守軍,佔領灤東,挾勝利之威逼迫中國進行和談,佔據優勢爲此,將黑龍江的第14師團之28旅團調來,加強作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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