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加利福尼亞較大的凱撒皇帝、美國鋼鐵和造船公司兩家造船廠來人取走了兩件朱斌連夜拼裝起來的產品模型,和一宗簡單的結構圖紙。
看到模型的時候,兩個船廠的資深工程師們都有點傻眼,他們沒見過眼前這種完全由鋼鐵構造而成,直徑超過百米,高度也近百米的龐然大物!雖然看上去都是一層層的金屬框架,可粗粗算來,少說也要幾萬噸鋼材方能構建的成。
那一條條長達百米的三角型巨大立柱,直徑達到四米甚至更大的矩形金屬箱子,傾斜數十米、上百米的超大起重吊臂,只要想想這玩意立在海面上的雄姿,就令人頭昏眼花!這簡直就是海上的帝國大廈啊!
而且,這明顯還是相當不完備的主體骨架,上面應該還有大量的敷設鋼板,機械動力、人員居住等類似於船舶結構的建築,只不過沒有放上去罷了。
這到底是想要造一種什麼樣的傢伙?!這玩意放在海上能動彈的了麼?能拿來做什麼用呢?
兩家造船廠都弄不明白,不過,來之前那一肚子的傲慢和不屑早已化爲泡影,對於朱斌一開始就提出的要求他們按照自己的建造設計,將數以萬計的零件分散到更多的造船廠裡分工製造的說法有了深刻的理解---如果他們自己完全開工建造,根本不可能在一年內完成整個結構。
“這是海上鑽井和開採平臺。”朱斌只是給出一個籠統的說明,讓他們自己先回去把圖紙吃透了,作出相應的建造計劃再來拿進一步的資料和圖紙。
這麼做的原因,一則相關的許多專利都還沒做申請,二則許多部件的金屬材料這時候根本沒有或者不合適,需要他來提供配方並由鋼鐵廠冶煉提供,這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工程建築項目,真要是按照完整的鑽井平臺去搞,沒幾年根本呢做不完,再說朱斌眼下也不需要。
製造如此巨大的金屬結構建築對於當代的技術可謂是巨大的挑戰,朱斌沒指望他們能做成完全版,只要能搭起六個飄在海上的巨型平臺就可以了,主要目的,還是想用它們把沉在海底的飛船給浮上水面。沒有足夠大的輔助結構,失去了推進器的巨大的飛船想要上來幾乎不可能。
兩家造船廠的代表和工程師懷着一樣的心思擡着模型、圖紙走了,他們必須儘快弄清楚自己的技術極限,確定可以製造,才能拿到定金。
接下來的一天里門庭若市。得知造船廠首先得到訂單後,快被經濟危機逼瘋了的加州工廠主老闆們立馬眼珠子都紅了,削尖腦袋的想要從朱斌這裡打聽出更多的投資意向,希望插腳進來分一杯羹,至於朱斌有沒有那個支付能力,管不了那麼多!
只不過,大部分都被應付了出去,沒得到什麼實質的答案,他們的瘋狂讓朱斌心裡有點害怕啊,真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跟着陳少寬遊覽參觀了一天的鄭大騰副官回來後,看到朱斌這裡的情景,頓時有些不太高興,陰着臉嘿嘿冷笑道:“看樣子你比陳部長還要忙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海軍部是爲了陪着你來美國做買賣的呢!朱漢臣,別忘了你的身份和使命!”
朱斌他的態度很是不爽,翻着白眼道:“鄭副官這話說得我不愛聽了。你怎麼就知道我做的事跟海軍部的使命無關呢?難不成你有辦法給海軍弄出一支艦隊來?”
鄭大騰給他噎的臉皮通紅,胸口鼓了幾鼓憋着勁道:“沒有。我也沒看出你是爲了這事在忙。”
朱斌一呲牙:“嘿嘿,要是你都能看出來,我早給這幫子洋人煎皮拆骨吃的渣滓都不剩了!不爲這個,你當我閒的蛋疼放着好日子不過,出生入死的瞎折騰啊!”
鄭大騰本身不是憊懶之人,胡攪蠻纏的本事及不上朱斌兩成,加之對於他在做的勾當真心不怎麼懂行,只是看不慣他這種毫無做屬下的覺悟,明目張膽自行其是,好像不怎麼把陳部長放着眼裡似的。
呼呼喘着粗氣瞪了他半晌,鄭大騰忽然頹了下來,摘下帽子隨手往桌子上一丟,兩手用力搓了搓倦怠的臉皮,抄起朱斌的咖啡“咕咚”幾口喝乾了,輕輕一頓,情緒低落的道:“朱斌,你知不知道,其實陳長官並不想當這個海軍部長?”
“啊?!”朱斌以爲他接下來會擄袖子動粗呢,卻不料急轉直下說出這麼一句,頓時有點傻眼,什麼情況?陳少寬不想當部長?!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說說?”
八卦啊!好歹是一國的海軍部長啊,居然不想幹,陳上將果然有個性,這裡頭,有文章啊!
鄭大騰嘆道:“你不知道,這個海軍部長他當的有多難。缺兵少將沒有強力的軍艦,眼瞅着外國戰艦在我國領土橫行卻無可奈何;國府拖着開辦費不給,連基本的日常辦公都不能保證;初一接手就碰到上海的戰事,軍政部何部長一天數電提醒勒令不準海軍出動一兵一卒,陳長官乃正統軍人,服從命令,剛剛上任沒幾天,上下都不曾理順,結果就被說成坐看國難無動於衷,種種責難紛紜而至。國府對海軍之建設態度曖昧,內外都對閩人主持海軍心懷不滿,他空有一腔熱血無處可寄。種種無奈之下,陳長官仍舊宵衣旰食兢兢業業,卻無人理解,可他就一個人扛着,我們看着心裡那種滋味,你知道有多難受麼?”
說着說着,這個整天臭着一張臉牛哄哄的傢伙居然眼淚都下來了,真是動感情了啊!
朱斌最見不得男人流淚,更能體會出他對陳少寬部長的那份真摯情義,原本戲謔的心思趕緊收起來,抓抓頭皮砸吧砸吧嘴,乾巴巴的道:“這個……的確是有點麻煩哈。國情如此……。”
“不!你還是不明白!”鄭大騰一抹眼角擡頭瞪着朱斌,“若不是你突然提出要送兩艘戰列艦給海軍,或許不久之後,陳長官會再次辭職!”
“不是吧?!這還有我的問題?”朱斌有點暈,我啥時候能管着你一個海軍部長辭職的事情了?咱沒那麼大能耐好吧?!
“是的!”鄭大騰咬着牙道,“你不知道,其實蔣總司令早想自己另起爐竈建立一支完全聽令於他的海軍,將閩人爲主的現在海軍代換!所以數年來海軍建設拖沓不前,絕非只是軍費不足所致。正是你的一番舉動和言論,切實投身實業振興國力、肇造海上力量的所謂計劃,讓陳長官心中重燃希望。若不然,他怎麼會對你如此寬容放縱?他來接收戰艦,看似榮耀,實則等於站在了蔣總司令的對面,國府那邊必有意見,這等於是斷了他的上進之路!如此犧牲,爲的什麼?”
“這個……。”朱斌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要真跟鄭大騰說得那樣,陳少寬未免犧牲太大了些!自己這一頓折騰,真得負上些責任了。可是,事情不該弄得如此複雜吧?
“好吧,既然話說道這個份上,我也給你透個底。”朱斌板起臉來正色道,“我肯定可以幫助海軍部建立起一支強大的艦隊和海上力量,可計劃太複雜也太多隱秘,我不能說給任何人聽。因爲一旦消息走露,我們將面對來自全世界力量的全面封鎖和圍剿,那將帶來比八國聯軍更爲嚴重的塌天大禍!”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你最好記住今天所做得承諾。若是欺瞞陳長官陷他於不義,他日就算拼上我一條性命,也必要與你同歸於盡!”
鄭大騰斬釘截鐵的丟下一句,站起身“騰騰騰”的揚長而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無端端的欠下老大一筆人情,還弄得老子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似的。”朱斌滿心不是滋味的咂咂嘴,覺得有點亞歷山大。
等到了臨睡之前,他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一琢磨,忽然醒過味來,捶着牀墊子大叫:“他奶奶的鄭大騰,差點給你小子糊弄了!眼淚都擠出來,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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