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蘭也看見了張存懷,身子不由得僵硬起來,顯得十分的緊張。韓百航輕輕捏了一下張若蘭的手,小聲說道:“不要緊張,自然一點。”
張若蘭深吸一口氣,僵硬的身子慢慢變暖和了一點,低着頭跟在幾人的後面,朝着城門走去。
城門兩側站滿了士兵,城門口也被拒馬給擋了起來,只留下一個兩人通過的出口,一出一進,每個出城入城的人,都必須經過仔細的盤查。
幾人剛到城門,就被張存懷帶人給攔了下來。
“站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爲什麼出城!”
張若蘭被嚇了一跳,還好韓百航及時拉住了她,不過韓百航此時也是掌心冒汗,要是在這裡被發現的話,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一旁的露蘭春跟張若蘭一樣,死死地低着頭,目不斜視地盯着自己的腳面。
反觀柳生美惠還有趙三李四三人,就鎮定許多,根本不在意擋在身前的刀槍。
趙三脫下眼鏡,大聲罵道:“八嘎!”緊接着說了一大通韓百航聽不懂的日語。
把幾個士兵罵得一愣一愣的,只能求助般地看着張存懷。張存懷眯着眼睛朝幾人看了一眼,鷹隼的目光落在韓百航生身上,讓他情不自禁地繃緊了神經。
張存懷可以說是比較瞭解他的人,在張家逗留日久,要是趙三的化妝技術有所偏差的話,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還好張存懷的目光很快就移開了,韓百航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過關了,從此以後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張存懷收起陰沉的臉,賠笑道:“大人見諒,近幾日城出了賊匪,大人莫見怪!來人啊!放行!”
一聲放行把幾人懸着的心都放了下去,周圍等着出城的人都被趕到一邊,給韓百航一行留下一條大道。
張存懷一路護送,一面賠禮道歉,快出城門的時候,幾人的心情越發的放鬆,心中忍不住雀躍起來。張若蘭緊跟在柳生美惠身後,一個沒留神,踢到一塊石頭,身子猛然往前撲去。
韓百航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她拉住了。張若蘭驚魂甫定,扶着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自然而然地說道:“謝謝!”
話一出口,衆人臉色大變。在出城之前,趙三千叮嚀萬囑咐,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幾個人都不能看口說話!
沒想到成功就在眼前,張若蘭心情放鬆,又加上這麼一個意外,竟把趙三的囑咐給忘了。
張存懷聽見張若蘭的聲音,他本來看幾個人都有些面熟,但是不敢確定,再加上趙三假扮日本人,他葉凌天不敢過多的糾纏。
這一發聲,張存懷一下子反應過來,看着幾張熟悉的面孔正要叫人,卻聽見趙三沉聲道:“動手!”
張存懷還沒反應過來,李四出手如電,寬大的手掌一下子抓住張存懷的脖子,用力一扭,骨斷筋折的聲音之後,張存懷的腦袋軟趴趴地垂在一邊,口中不停地滲着鮮血。
一瞬間,城門口的人開始驚呼奔走起來,守城的士兵看見頭領身亡,正準備開槍射擊,李四將張存懷的屍體朝着他們一扔,頓時撞到一大片士兵。
韓百航反應過來,拉着露蘭春和張若蘭兩人,矮着身子,混在人羣中朝着城裡面跑去。
現在行蹤已經暴露,城裡面地形複雜,反而比城外那些開闊地帶更有機會逃命。
不過這些都是趙三告訴他的,而且臨行前趙三還跟幾人說道:“要是中途出現意外,就趁着混亂的人羣,去通沙碼頭去!”
城門口不斷涌來士兵,眨眼間就將暴亂的人羣給鎮壓了下來。張仁奎一臉寒霜地站在城門前,望着南通城冷聲道:“我就不信,你們還能長着翅膀飛了!封鎖全城,一隻蒼蠅都不準給我放出去!”
張仁奎吩咐下去以後,士兵開始訓練有素地封鎖了所有出城的路,包括各個港口。
韓百航拉着兩個女人,躲進了一條小巷,小巷外整齊地跑過一隊士兵。張若蘭蹲在地上,掩面而泣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對不起!”
韓百航本來還要責備幾句,但是看着她這幅模樣,滿腔的火氣也沒地方發了。女人的眼淚,永遠是最厲害的武器。
露蘭春一邊安慰着張若蘭,一面朝着韓百航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韓百航皺眉道:“趙三說讓我們去通沙碼頭。”
露蘭春道:“可是現在外面全是士兵,我們怎麼可能過得去。碼頭離這裡可有五六條街道!”
韓百航咬着牙說道:“闖也要闖過去!我們走!”
說完韓百航看見外面的搜查的士兵走了,拉着露蘭春兩人朝着通沙碼頭跑去。
剛走出沒兩步,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鳴笛聲,韓百航一回頭就看見一羣巡捕張牙舞爪地朝着撲過來。
韓百航將兩人往前一推,大吼道:“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說完韓百航掏出懷裡的手槍,朝着巡捕射了兩槍。槍響之後,兩個巡捕胸口冒血地躺在地上,衆人也被韓百航手裡的槍嚇到了,紛紛躲到了一旁。
韓百航靠在街角一個攤位的後面,偷偷看了一眼,悄悄朝着自己圍過來的巡捕,猛然將眼前的攤位一掀,整個人如同一隻獵豹般衝入了巡捕羣。
巡捕們看見衝過來的韓百航,紛紛舉起手裡的警棍,豎起手中的盾牌,朝着韓百航圍剿溝渠。
韓百航如狼入羊羣,一伸手抓住了最近的一個巡捕的手腕,用力一掰,將他手裡的警棍給奪了過來,身子一矮一個掃堂腿把身後正準備偷襲的巡捕給踢翻在地,一警棍敲在那人的腦袋上。
還沒等韓百航喘口氣,五六條警棍同時照着他的腦袋敲了下來,韓百航舉起左手,把警棍攔下來的同時,身子往後一棍,從地上一躍而起,從巡捕們的包圍中逃了出來。
就在韓百航準備逃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槍響,正中韓百航的後肩。韓百航一扭頭,掏出手槍,解決掉開槍的巡捕之後,捂着自己的肩膀往通沙碼頭跑去,身後傳來陣陣整齊的腳步聲,軍隊圍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