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之介柔軟的身子,猛然間變得堅硬起來。李四的大腿發出陣陣讓人牙酸,骨頭摩擦的聲音。
“啊!”李四忍不住大聲叫嚷了起來,一雙鐵拳不要命地朝着桐之介的臉門砸去。桐之介不慌不忙,身子一如既往扭曲着,躲避李四的拳頭。
李四砸了一陣,不但沒有傷到桐之介分毫,反而把自己的力氣給耗去大半,保持着金雞獨立的姿勢,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桐之介鎖住他雙腳的手臂。
眼看着李四的大腿慢慢地開始變形,李四也漲紅了臉,脖子上腫起來一根根青筋,模樣恐怖。
估計再過一兩分鐘,李四有就只能用一條腿走路了。另外一邊的褚萬洋也不好受,小野四郎每次只出一刀,卻總是能將褚萬洋刀網最薄弱的一環,江褚萬洋的漫天刀光給劈給粉碎。小野四郎偶爾抽冷子砍出一刀,就把褚萬洋逼得節節敗退,眼看兩人敗象已呈。韓百航看在眼裡,急在心中,想要上去幫忙,剛一站起來,牽動了傷勢,身體一陣搖晃,又倒了下來,靠在趙三旁邊不停地
喘息着。
“李四!”趙三咳嗽一陣之後,猛然間對着李四大吼道:“你忘了師傅怎麼告訴你的了嗎?”
聽見趙三的狂呼,李四愣了一下,彷彿所有的疼痛都已經消失一般,臉上一點焦躁也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的鎮定。
李四氣質大變,讓桐之介心中一驚,不知道爲何,心中升起一股懼意,渾身汗毛炸立,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在狂叫着:“後退!快後退!”
桐之介剛想抽身後退,卻發現李四的腿一下子軟了下來,不像是剛剛如鐵一般堅硬。
更讓他吃驚的是,李四的腿居然反過來朝着他鎖了過來,桐之介心中大驚,急忙鬆開李四的腿,腳步在地上一滑,往遠處躲去。
桐之介本以爲鬆開李四的腿,就萬事大吉了,萬萬沒想到李四的腿,如同跗骨之蛆般追了上來,如一條靈蛇般,朝着桐之介的胸膛飛去。
李四面沉似水,雙目微閉,神態自然,渾身籠罩着一股出塵的氣質,跟那龐大的體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讓人不覺得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桐之介眼看李四的腿腳追了過來,而自己已經避無可避。萬般無奈之下,桐之介一咬牙,打算跟李四硬拼,將一枚銀針藏在掌心,攥緊了拳頭朝着李四的腳底砸了過去。
就在拳腳就要相交的一刻,桐之介似乎已經看到李四抱着腿慘呼求饒的場景,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忽然間,那本該跟拳頭撞上的腳底,猛然往地下一沉,重重地砸了地面之上,掀起一蓬灰色的煙塵。
桐之介全力出手,已經沒有收手的可能心,整個身子朝着李四懷裡撲了過去。
只見李四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圓,左手搭在桐之介的手腕,輕輕往下一按,桐之介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
就在這時李四的右手一把抓住桐之介的肩膀,輕輕在上面一揉,便聽見一聲斷骨聲,桐之介立馬驚呼起來。
李四左手抓着桐之介的手腕,往後一掰,那藏着銀針的拳頭,直愣愣地打在了桐之介的喉嚨上。桐之介的叫聲戛然而止,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着李四,心有不甘地往後倒去。
桐之介倒地以後,李四身子一陣搖晃,腦袋上冒出陣陣青煙,左腳一個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慘呼聲和李四落地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褚萬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邊瞄了一眼。
就是這麼瞬間,小野四郎突然冷聲道:“分心!是劍客的大忌!”
話音一落,小野四郎的刀也出手了,這一刀彷彿黑夜中的月光一樣耀眼,讓人不敢直視,上面說帶着的寒意,也讓人不寒而慄。
褚萬洋看着那一抹驚豔的刀光,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雙眼,看着刀光朝自己而來,卻沒有半點要閃避的意思,或者說已經忘了該怎麼去閃避了。
小野四郎看着發呆的褚萬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卻又帶着幾分惋惜。
刀光一閃而過,小野四郎突然間愣住了,因爲他無往不利的刀,只是砍中了空氣,連褚萬洋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褚萬洋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小野四郎的身後,滿是傷痕的後背,背對着小野四郎,慢慢地將帶血的長刀放入刀鞘中。
刀刃摩擦着刀鞘,發出悅耳的聲響,褚萬洋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劍客,我是殺手!而且……”
嗆啷一聲,長刀入鞘,小野四郎的脖子上突然噴出鮮血,屍體緩緩地砸在地面上。
“我用的是刀!”
人隨音倒,褚萬洋微微擡起下頜,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嘆息道:“真是寂寞啊!”
一聲長嘆之後,褚萬洋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血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轉過身朝着韓百航兩人而去。
褚萬洋撿起被自己扔掉的破爛衣服,隨意地搭在身上,走到韓百航面前,從褲兜裡面掏出一陣紙遞給了韓百航。
“這是玉帥讓我交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永城匪患最近又頻繁起來,你身爲永城的駐軍首領,即刻趕回永城去收拾爛攤子。”
說完以後褚萬洋披着一件破爛的衣服,搖搖晃晃地朝着倉庫外走去,黯淡的日光將他映成一道虛影,慢慢地消失在韓百航的眼中。
一邊寂靜聲中,彷彿又聽見一聲輕嘆:“真是寂寞啊!”
韓百航回過神來,將手裡的紙條塞進懷中,踉蹌地站了起來,朝着李四走去。
“你還好吧?”
李四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嘴角露出一個憨厚地笑容說道:“就是腿有一點疼,沒什麼大礙。”
韓百航鬆了一口氣說道:“準備走吧,外面還有個爛攤子等着我們呢。”
李四點點頭,在韓百航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兩人同時把趙三也扶了起來。三人互相攙扶着,剛準備離開,突然從倉庫外面,涌進來一大推巡捕,把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