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發酵,濃郁的味道侵蝕着每個人的嗅覺。韓百航臉色陰沉,絲毫沒有殺人以後的罪惡感。
被韓百航槍口頂着的人,雙股戰戰,幾欲跌倒,褲腿處流出一道溫熱的水流。
“我……不……”
啪的一聲槍響,又是一條人命沒有了。衆人雖然憤怒,但是也不敢再上前,畢竟韓百航身後那羣提着槍的士兵,肯定不是站在那裡看戲的。
而且就只是韓百航身前站着的李四,就足夠他喝一壺了。韓百航面無表情地拉響槍栓,又對準了一個人的腦袋,繼續問道:“你們的老大在哪裡?”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從人羣后面走了出來,走到韓百航面前,伸手將他手裡的槍給拿開後說道:“我是王頂寒,是他們的老大,兄弟混哪個堂口的。我王某人在上海晃盪數十年,還從沒見過你這
麼囂張的人。”
韓百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寒着臉說道:“張嘯林現在在什麼地方?”
王頂寒冷笑道:“我爲什麼要告訴……”
你字還沒說出口,李四直接一拳打在王頂寒的肚子上,頓時王頂寒睜大了雙眼,好像要掉出來一樣,無數的苦水順着嘴流了出來。
韓百航抓着王頂寒的頭髮將他腦袋擡了起來,湊到他面前冷聲道:“我沒興趣陪你玩,要麼你現在告訴我張嘯林在哪裡,要麼我現在把你們都殺了,再去找別人問!”
王頂寒咳嗽了幾聲,看着韓百航陰狠的雙眼,渾身猶如實質的殺氣,身子恐懼着顫抖起來。
“張大爺,張大爺他在張公館裡面。”王頂寒聲音顫抖地說道。
韓百航冷哼一聲,丟開了王頂寒,朝着張公館走去。張公館位於英租界裡面,成萬等人被攔在了外面。
韓百航不管不顧,吩咐成萬等人在碼頭等候他,自己帶着趙三和李四直奔張公館而去。
成萬沒有辦法,又阻止不了固執的韓百航,只能懊惱地吼了兩句,目送着韓百航進了英租界。
進到英租界裡面,四處太平,跟外面截然兩個世界。張公館很好找,韓百航三人很快到了張公館門外。
厚重的鐵門擋住了幾人的去路,兩個看門的小弟正準備阻攔,直接被李四幾下給扔到了一邊。
韓百航闖進張公館裡面,頓時數十個身穿黑衣,提着砍刀的人圍了上來。
李四也不含糊,拖着紅腫的傷腿迎了上去,手掌晃動間,已經打飛了十來個人。
人數衆多,李四也沒辦法能夠護得韓百航兩人的周全,頓時有兩三個漏網之魚,朝着趙三和韓百航撲了過來。
韓百航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不一會就被人踢翻在地,兩把明晃晃的砍刀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躲在一旁的趙三突然間躥了出來,撲倒在韓百航身前,用後背替韓百航擋住了兩刀。
韓百航大怒,從地上一躍而起,雙目赤紅,如同浴血的惡魔一樣,朝着三人撲了過去。
三人被韓百航的氣勢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趁着這個時機,韓百航手腳並用,將三人打翻在地,這時候李四也將那邊給料理了,只不過身上還是多了幾道傷口。
“你怎麼樣?”韓百航從地上扶起了趙三。
趙三後背一陣疼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搖頭道:“我沒事!”
李四站在兩人中間,三人相互攙扶着往前走去,大有不打不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轉眼間又有數十個手持長刀的黑衣人跑了出來,將韓百航等人圍在草地上。
張嘯林大笑着從小洋樓上面走了下來,看着韓百航三人搖頭嘆息道:“我真是搞不懂你,現在大家都忙着搶地盤,你跑到我這裡來幹嘛?”
“別tm說廢話,跟老子走一趟!”韓百航咬着牙,凶神惡煞地說道。
張嘯林冷笑道:“一定是杜月笙那小子讓你來的吧。那小子也不是個東西,到處要不是老子救了他,他現在屍骨怕都是化成灰了!”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今天你必須跟我走!”韓百航說了一句,身子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張嘯林連連搖頭道:“本來我們之前合作那麼愉快,你這又是何必呢。這樣吧,你現在轉身就走,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怎麼樣?”
“廢你孃的話,動手吧!”韓百航十分固執地說道。張嘯林嘆息了一聲說道:“那算了吧,殺了吧!”
話音一落,衆人大叫着朝着韓百航撲了過去,李四鬆開韓百航兩人,擺了一個太極拳的拳架,左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半圓,抓住一人的手腕,手掌用力,那人的刀就朝着同伴的身子飛了過去。
李四手臂一震身子往前一撲,擋下了大部分的敵人,一腳踩中了一把長刀,腳尖一條,長刀落入手中。
“接着!”李四將手裡的刀往後一扔,韓百航一伸手便接住了李四扔過來的刀。
有了武器在手,韓百航的戰鬥力直線上升,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過李四和韓百航兩人,既要面對涌過來的敵人,又要護住不懂武功的趙三,一時間陷入了苦戰。
李四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動作也開始遲緩起來。韓百航本來就有傷在身,此刻更是之憑着一口氣,雙腳發顫,手裡的刀差點都握不住。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劇烈地喘息着,整張臉已經被鮮血覆蓋,根本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們自己的鮮血。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們來的。”韓百航低聲說道。
趙三輕笑一聲說道:“來都來了,就被說這些沒用的了,更何況,我們還不一定會輸呢!”
聽到這裡韓百航愣了一下,看着趙三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心中突然間安定了下來。
“看來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啊?”韓百航說着,朝着一旁坐在躺椅上抽着大煙的張嘯林看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趙三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咳嗽了兩聲說道:“安排說不上,只能說有些小準備把。畢竟想你這樣魯莽就衝過來,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韓百航笑了笑說道:“還是你細心,我們援軍什麼時候來?”“不知道!”趙三冷冷一句話,把韓百航那顆喜悅的心一下子打進了谷底,“堅持吧,這樣或許還有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