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韓百航努力地消化着趙三話裡的信息,第一就是趙三和李四一定是屬於什麼組織的,而且被小五他們所陷害進了大牢。第二就是兩家是仇敵,想要致對方於死地。
這樣想着韓百航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這些東西曆史書上根本就沒有提過,哪怕是民間傳說都沒有。
趙三嘆息一聲說道:“我已經把能夠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現在我們還是想一想,該怎麼進去吧。”
“你先等一下。”思索了半天的韓百航,突然發現趙三的話,好像有些問題。
趙三說是‘他們’將他和李四關進大牢,然後又說是‘他’殺掉了他和李四的老師。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小五雖然神出鬼沒,身手不凡,但是也沒到那種無法抗衡的地步。至少李四就應該能夠擋住小五,讓他殺不了任何的人。
而且這件事的先後順序也有問題,如果是他們先被關進大牢的話,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的師傅被什麼人給殺了。
要是他們師傅都被殺了,爲什麼不把他們也殺了,而是選擇將李四和趙三給關進大牢呢?
韓百航越想越亂,忍不住問道:“你說的他們和他,是指的同一批人嗎?”
趙三沒有回答韓百航的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水寨那邊,低聲說道:“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想辦法混進去,而不是糾結這些沒用的問題。”
見趙三不再多說什麼,韓百航也不能再多問什麼,只得將心裡的疑惑給壓了下去,開始思索起如何營救露蘭春等人的事情上面。
但是韓百航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莫名地感覺一陣煩躁,呼吸慢慢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忽然間一個溫熱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肩頭,韓百航的心一下子沉靜下來。李四拍着韓百航的肩膀說道:“我們永遠不會背叛你,也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
如果說換作別人來說這個的話,韓百航肯定不會相信,甚至本能地想要遠離。但是從李四口中說出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信賴的感覺。
韓百航深吸一口氣,朝着李四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找到進去的辦法了,跟我來。”趙三一句話將兩人的思緒一起拉了回來,然後繞着草叢,朝着水寨的右手邊走去。
高大的木頭柵欄擋住了三人的去路,而在那柵欄之下,一條發臭的水溝,沿着坡道一直流到懸崖下面,最後匯入太湖之中。
韓百航看着腳下的臭水溝,有些懷疑地問道:“你不會是讓我們從這裡鑽進去吧。”
“你覺得你能夠鑽進去嗎?”趙三白了韓百航一眼。韓百航這才醒悟過來,那水溝就是在土上面挖出來的,只有半米寬,根本容不下一個成年人。
趙三沿着水溝轉了一圈,用腳踩了踩附近的泥土,一副想要找什麼的模樣。韓百航看着他這個樣子,有些摸不着頭腦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趙三沒有回話,而是站在水溝一米遠的地方,看了一眼眼前的木頭柵欄說道:“我們從這裡進去。”
韓百航看着擋在眼前高大的柵欄,愣愣地看着李四。李四似乎已經習慣了趙三這神秘莫測的樣子,笑着說道:“以後你就會習慣了。”
趙三轉頭看着兩人,用腳在眼前的柵欄上踹了兩腳說道:“就這裡,把柵欄弄個洞出來。”
韓百航走了過去,在柵欄上拍了兩下。沒跟木頭大概有成年人大腿粗細,而且用粗大的釘子釘在一起,就算手裡有刀具,想要把這柵欄挖個洞,怎麼也要畫上幾個小時的時間。
而這幾個小時,足夠徐天雄殺死他們無數次了。韓百航有些懷疑地看着趙三道:“你確定這裡真的能夠進去?”
趙三沒有說話,而是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稍微一用力,便聽見一聲悶響,石頭直接沒入了一半在柵欄之中。
“現在可以動手了嗎?”趙三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韓百航蹲下身將石頭拔了出來,摸了一下面前的柵欄的木頭,已經被泡發了,稍微用力就能扣下來一大片,怪不得趙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能在上面開一個大洞。
兩人也不再多問什麼,開始刨起木頭來,很快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口就被挖了出來,一道微弱的光芒從裡面投了出來。
三人依次鑽了過去,一進到裡面就是一座低矮的茅草房,裡面還散發着一股濃郁的熟悉的臭味。
“這是茅房?”韓百航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把頭扭到一邊。趙三點點頭道:“當你吃喝拉撒睡都在同一個地方的時候,你就不會嫌棄這個味道了。”
很明顯趙三說的是他跟李四蹲大牢時候的事,居然讓一向沉穩的的趙三都忍不住吐槽,看樣子那段日子還真是他們揮之不去的夢魘啊。
三人忍着臭味,躲到了一座房屋的後面,此時正在後半夜,除了那些還在巡邏的土匪以外,大多數都已經熟睡了,所以比平日顯得格外的安靜。
只不過隨處可見白色布帛,還有土匪腦袋上的白布,都給人一種愈發淒涼的感覺。
水寨裡面的房屋雜亂無章,給了三人許多躲藏的機會,但是也在大門到徐天雄的住所中間留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看樣子無論是什麼人,無論是做什麼的,到了一定位置,都喜歡做一些讓自己看上去跟別人不一樣的事情,來宣示自己的地位。
就在三人躲在大路一旁的房屋後,琢磨着怎麼才能悄無聲息,跑到關押露蘭春等人房子裡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而入,朝着徐天雄的住所而去。
“小五?”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只見小五捂着自己的胸口,耷拉着斷掉的手腕,正朝着前面走去。三人急忙往陰暗處躲了一下,生怕被小五給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