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不到他說動手就動手。
山口荷子捂着耳朵驚懼的蹲在父親身後,樂博安和樂平波也嚇的抱住了頭,山口明宏雖然還坐得住,但他的雙腿也在微微的發抖。
當——韓懷義踢開彈殼,示意和他一樣淡定的毛子將這幾具屍體拖出去澆築水泥然後沉入浦東那邊的大海里。
然後他衝山口荷子吹了個口哨:“菇涼,你不會溼了吧。”
說完韓懷義坐回去將槍管滾燙的勃朗寧放在桌上冷卻,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這才正式詢問山口明宏:“你來的路上想好了怎麼和我賠償沒有?”
山口明宏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所以韓懷義根本就不想和他談,只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意願而已。
他說:“我和你算一算吧,山口明宏。”
“日本海軍要在外海給我製造麻煩。”
“剛剛掛掉的那幾個人,也是受你的指示用火油瓶騷擾我的家人的。”
“我還聽說我的朋友傑森今天遇到點事,按着我的推理德維門雖然腦殘,但不會那麼的腦殘。”
“大家都說我是黑色查理,仔細想來我做事一向規矩,和你相比我真的自愧不如啊。是什麼原因讓你破壞了普世的規矩,可以大行卑鄙之舉還能沾沾自喜呢,是你的良知嗎?”
“留下你的女兒,和你的一隻手,通知你的上司來見我。”
韓懷義給出了決定,然後懷疑的問:“你能這麼不要臉,這真的是你的女兒,還是一個幌子?”
山口明宏的臉色通紅,他不是因爲生氣而是因爲恐懼。
他艱難的道:“韓查理先生,這件事責任都在我。我。。。”
山口荷子卻忽然跪下低頭道:“我願意留下,但是韓先生,請您原諒我的父親好嗎?”
韓懷義就奇怪了:“爲什麼,憑什麼,你不願意又如何?”
“韓桑,請把槍借給我可以嗎?”山口明宏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道。
韓懷義呵呵起來:“不給,你萬一打我怎麼辦。”
我特麼。。。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的山口明宏都懵逼了,山口荷子也吃驚的擡起頭來看着他。
韓懷義就不樂意了:“我說的難道有錯嗎,什麼樣的蠢貨纔會信任一個暗算自己幾次的人,看你們的眼神似乎還很意外,你們的腦結構要何等的清奇才能這麼的理直氣壯啊。”
“哦。”
接着他就懂了,韓懷義揹着手起身走到山口明宏的面前:“山口先生是在自詡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在勇敢的承擔責任,於是因爲我的這種不信任,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是嗎?”
如果沒有他的上一句,山口明宏還能理直氣壯的點頭。
但現在山口明宏啞口無言。
這時邊上的樂博安忽然跪下拼命磕頭道:“韓先生,饒命。韓先生,饒命,這些都是山口安排我們乾的啊,他綁架我要挾我的兒子。。。”
韓懷義沒有理會他,對山口明宏道:“算了,暫時先留着你的手吧,不過記住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山口明宏知道形勢如此,只能哀告道:“還請韓先生不要傷害小女。”
韓懷義卻不答應,他道:“看心情,也許她嘴裡說雅蠛蝶然後心裡說一庫呢。”
說着他推着他如推老友一樣的往外走,但才走兩步又趕緊回頭將槍放在身上,然後衝滿臉緋紅的山口荷子道:“想射我是吧,想得美。”
遇到這貨,山口明宏直接崩潰的掩面而去。
韓懷義回頭又衝樂博安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我現在手頭比較緊,所以綁架你的兒子。你服不服?”
“我願意賠償,我願意賠償。”
“十萬雪花銀,五天內到賬放人,過一天切一隻手,直到你兒子成爲人棍,你走吧。”韓懷義又趕走了他,接着就示意門外的謝苗和伊萬將這對青年男女帶下去看押好。
樂平波面如死灰,山口荷子卻在喊:“韓先生,韓先生,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對不起,我沒有興趣。”韓懷義冷酷的拒絕了她,並叮囑謝苗:“如果他們亂喊亂叫,那就打斷他們的腿。”
解決此事的韓懷義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費沃力。
但費沃力身邊顯然有人,他沒有就此事發表意見只說:“我正好要和公董局的一幫人去你那邊探望災民。另外還有些記者要採訪你,你做點準備吧。”
他掛完電話不久就過來了。
陪他一起過來的是除了寶昌之外的法租界高層,還有十幾個租界報業的記者。
看着那些中外記者端着長槍短炮的模樣,要不是背景是荒蕪的洋涇浜岸,韓懷義都以爲這是多年以後呢。
其實這個時候的上海報業已經相當的繁榮。
時年中國已經有一百多種外文報紙。
50多家就是在上海出版發行的,他們主要集中在公共租界的望平街。
而面對記者,被採訪人韓懷義並不怯場。
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回答了中外記者的所有問題。
在回答問題時他時刻強調這是公董局管理層對他的授意和指揮。
除此之外他還精確的報出了救助的總人數,傷亡人數,受災面積和具體家庭數等數據。
包括昨天晚上參與救火的各方勢力和人物。
至於花費了多少,韓懷義也很坦率:“反正我的兜裡已經空蕩蕩的了。”
這句話他當然是說給法租界的公董們聽的。
要不然費沃力怎麼幫他要好處呢。
最後韓查理還表示大家遠來實在辛苦,他代表新羅馬水手培訓基地熱情邀請諸位採訪完災民後請不要走,他要準備安排管理層和災民的聯合晚宴,希望記者們都能參加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