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利奧見他神色如常,他忽然有些沒底了。
在他沉默之際,伊萬問:“阿爾維斯等人你準備要回去?”
“不不不,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那麼那些被關押的暴民呢?”
“也全由您處置。”
“那麼阿爾維斯的士兵呢?”
“如果閣下同意的話,我願意支付贖金購回他們,當然了那些罪魁禍首是必須要得到懲罰的。”
伊娃聽完對方的態度,這纔不再拉着臉。
他回頭對三井成道:“把他們暴民抓出來甄別,殺人的盡數處死,剩下的混蛋必須要在監管下恢復種植園的原先狀況才能釋放。”
“好的。”
“等會繼續聊。”伊娃說着對埃米利奧一笑,又吩咐通訊兵:“電文老闆,我要兩架飛機,另外麻煩老闆調一部分平克頓私人警察過來幫我做點具體的事情,還有讓他隨便打個幾十上百萬美金給我,告訴他我在帕拉州交了個朋友,我想通過這個朋友買下些土地。”
他交代這些的時候,那些暴民被驅趕出來,其中一些昨日衝在最前面僥倖沒死的兇手被三井成等日本人單獨提了出來。
伊娃將槍遞給埃米利奧:“幫個忙,我才能信任你。”
埃米利奧二話不說接過槍,利索的將面前的些人擊斃後,又規矩的將槍口向下遞給伊娃。
伊娃滿意的點點頭:“澆油放火,然後把那些雜碎的骨灰撒在種植園內肥沃土地。”
這個殘暴卻異常冷靜的傢伙的命令被立即執行。
那邊的屍堆立刻被澆上汽油,隨即燃起了沖天大火。
無數的屍體在裡面扭曲着,甚至發出詭異的近乎嘶吼的聲音,亞熱帶的蚊蟲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打斷了盛宴,它們大片的死去。
熱浪和臭味乃至烤肉的味道薰的所有人都避退三舍。
遠處的暴民家眷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哭,伊娃卻無動於衷,他衝面色發白的埃米利奧說:“這就是我們的敵人的下場,其實這種規模太小了。你知道墨西哥的埃斯特拉吧,那個混蛋被我們的老闆用機槍直接打成五段,那場面才叫漂亮。”
“說到更早些的時候,在這些日本人沒有跟隨我們的老闆之前,我的老闆將他們國家的艦隊摁在海上一頓暴揍,呵,鋼鐵火油煤炭彈藥和屍體,那場仗死的人比這兒可多了去了,三井成,那次你們日本人死了多少的?”
三井成小臉一黑,不理他。
伊萬哈哈大笑,他粗大的爪子拍打着身形都已經變得彎曲的埃米利奧:“我家老闆最喜歡我,我和他要什麼他都給,過些日子等飛機來了之後,我帶你見識見識,用飛機殺人的場面,真希望那個時候還有人敢惹我們啊。”
埃米利奧聽完實在忍不住道:“伊萬將軍,您的老闆查理先生。。。”
“怎麼了?”
“他真的對巴西的內政不感興趣嗎?”
“我們是來做生意的,這裡的產品會服務於新羅馬帝國的工業體系,這個詞還是我特麼的新學的,你有文化你肯定懂對不對?只要你們保證我們能安全的做生意,誰在乎你們之間的你爭我鬥呢?查理對美國的政治都不感興趣,他怎麼會對你們的權勢起心思,你是不是太自戀了?”
伊娃挺在理的鄙視着對方,他揮舞着手臂:“我們是來交朋友和做生意的,僅此而已。”
說到這裡他似笑非笑的問對方:“阿爾維斯那個倒黴蛋不是你們這些人的探路石吧?”
“不是不是,這些純粹是他自作主張。”埃米利奧連忙否認。
可是否認的人和詢問的人都明白,這就是真相。
新羅馬的強勢之名傳遍南美。
埃斯特拉的人頭足以讓任何小國顫慄。
這個時候新羅馬忽然安排了一些打着他們旗號的,還有美國海軍關照的日本人進入巴西的種植產業。
作爲帕拉州的本土勢力既驚也怕又不敢拒絕。
這種情況下,桑切斯這種蠢貨貪婪的跳出來鬧一鬧,其實是符合真正的本土勢力的心願的。
他們想借機看看新羅馬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結果他們看到了。
但埃米利奧是打死也不能承認這一點的,哪怕被伊娃說破他也不能承認。
倒是伊娃在擁有碾壓武力的情況下的表達,讓他真正的相信自己之前是白擔心的了。
因爲人家說的很對。
那位查理對美國政治都不感興趣,何況對巴西這種地方呢。
最大的擔心一解決,埃米利奧雖然尷尬但心態瞬間就活泛起來。
他這就纏着伊娃開始逼逼叨叨,自己之前的承諾都算,他希望成爲新羅馬的朋友,他願意爲新羅馬提供一切便利和幫助。
這貨沒有提任何要求,然而不要說伊娃,就連三井成都懂了。
這貨是想借新羅馬的武力在巴西做出點什麼來。
是啊,如果有新羅馬提供武器和訓練,他的部隊就算只有白俄警衛們三分之二的戰力,也足夠將他的勢力範圍擴大到更遠的地方。
甚至可以說,他也許能走上比豐塞卡將軍更遠的路。
他的心態在後續的交往裡逐漸展露出來,直到和伊萬都攤牌後,伊萬覺得事關重大,這纔再發了一份電報給老闆。
韓懷義接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暴亂事件的一個月後。
巴西的種植園已經擴大到了300英畝的範圍。
並且再沒有什麼本地人或者所謂的本地勢力敢針對他們,因爲誰都知道這是新羅馬和埃米利奧先生的生意。
看着伊娃和三井成的聯名電報,韓懷義招來馮才厚:“日本人已經打好頭站了,安排些華工過去吧。”
對此早有準備的馮才厚去執行他的命令後,韓懷義又請來最近閒的蛋疼的費沃力說:“帕拉州是緊鄰着法屬歸圭亞那的,那邊的總督你認識嗎?”
費沃力聞言一驚,他看向查理面前的地圖,忽然問:“查理,你其實看上了這裡是不是?”
“瘧疾和印第安人以及黑人的混亂之地,法國人的海外監牢,我會看上他?”韓懷義卻死不承認。
因爲他必須照顧費沃力作爲一個法國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