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瞠目結舌的聽着蓋盞眉飛色舞的講了這麼一段,他挑着眉毛問道:“你怎麼連細節都知道的這麼清楚?該不會是自己編纂的一衆情節吧!還什麼‘皇甫束昀攔腰抱起章韻若’哎呦,肉麻死了!聽的人一身雞皮疙瘩。”
蓋盞伸了伸懶腰朝右邊偏偏腦袋:“章公館的大夫人就在我身邊,都是她告訴我的。”李初九忽覺一身雞皮疙瘩,他伸頭朝蓋盞身邊一看果然看見一個裹着小腳的老婦人同他們並排走着,此刻也正伸頭朝李初九看去。
這一眼下來李初九嚇得不輕一顆心加了幾許速度,他猛地擡起頭扳直了身子,目不斜視地看着正前方,拉着蓋盞的衣袖小聲道:“我說這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做這麼瘮人的事?”
蓋盞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你也是了,跟我在一起這麼久怎麼還不習慣,剛剛那章秀齡你又不是沒見過。”李初九嚥了咽口水,走的極爲訥然臉上神經抽搐:“剛剛那章秀齡是嚇章延苓的,可現在跟我們一起走的這章伯母就瘮人了。”蓋盞搖了搖頭伸手對着右邊一揮,正要繞道去李初九身邊的章家大夫人就被蓋盞再次封印起來了。
李初九還是不敢轉頭緊緊拉着蓋盞的衣袖轉過另一條黑燈瞎火的街道,一直走上通往蓋盞家的那條大道上時才又開了口:“你說這皇甫束昀幹嘛要毒死章秀齡啊?”蓋盞斜着眼睛看着李初九道:“是章韻若毒死章秀齡的,不是那個誰。”李初九癟癟嘴沒好氣的對蓋盞道:“依我看啊,那章秀齡是被皇甫束昀毒死的!”
蓋盞用胳膊肘拐了李初九一拐:“人家章韻若都承認是她毒死章秀齡的!”李初九也用胳膊肘對蓋盞反擊,一邊反擊一邊道:“依我看,章秀齡不是被什麼耗子藥毒死的,應該是死於氫化物質的毒藥。”
看着蓋盞一臉不信的神情,李初九翻了個白眼繼續道:“你剛剛都說了章秀齡只吃了一口飯就死了,要知道章韻若的那什麼耗子藥沒那麼大能耐,要是章秀齡真是死於耗子藥,那還得再吃一會呢,而且她也不會這麼快死,而且臨牀的表示也會不同。可章秀齡卻是吃了一口飯就斃了命,我想除了那劇毒的氰化物沒什麼比這個更快了,再說了咱們剛剛幫着章延苓收拾,我曾聞到章秀齡的屍體上有一股杏仁味,你知道麼,杏仁味就是氰化物中毒最明顯的標誌,”
“你估計一直忙着看章秀齡的鬼魂沒注意她那具沙發上的屍體。我發現她的屍體開始出現鮮紅色的石斑,特別是她的耳廓和耳垂呈櫻桃紅色,臉上和嘴上都是紫色。要是姚大帥當時就讓我們解刨就好了,這口服的氫離子揮發性很好,加上這幾天氣溫又高,一兩天後就會很難檢測出的。”
說實話李初九這番言論,蓋盞沒聽懂多少,他此刻挑着眉毛打量着李初九半晌才道:“也就是說要是今晚章韻若沒有主動承認或者章秀齡她娘沒親自出來說明情況,你也是能還我一個清白的是麼?”李初九不屑道:“那是當然!可不止你的手段高明,科學的那雙無形的大手同樣高明!”蓋盞看着李初九咂了咂嘴。
“不過話說回來,章韻若想要毒死章秀齡我還能相通,那皇甫束昀又是爲了什麼呢?”李初九問道。蓋盞露出一副賊笑對着李初九道:“你猜猜?”
李初九嘖嘖兩聲略一沉吟:“難不成是跟他從小洋樓裡帶走的那個什麼破舊娃娃有關?”蓋盞讚許的點點頭道:“要不說你們這些喝過洋墨水的聰明呢!你知道章秀齡那小洋樓是怎麼來的?”
李初九轉了轉眼睛道:“是不是跟章延苓說的那些什麼金條有關,因爲大家都知道章秀齡自小就不討章延苓喜歡,可這章延苓突然爲章秀齡專門建這麼一棟小樓就免不了讓人懷疑他的居心了。”
蓋盞極爲欣賞的看着李初九道:“就是章秀齡用金條的下落和章延苓做得交易。”李初九咂咂嘴諸多感慨:“不過幸好,那金條是假的,要不然真讓章延苓拿到了那就太冤枉了。”
蓋盞挑着眉毛看了李初九一眼,李初九半張着嘴一對眉毛都要聳到頭髮裡:“難不成那些金條是真的?”蓋盞笑得滿臉花,喜滋滋的杵了李初九一拳:“初九你真聰明呀!那皇甫束昀就是見財起意,章秀齡將金條的秘密告訴了他,沒想到皇甫束昀爲了霸佔那一堆金條竟然使出那樣的毒計。”
“那金條的秘密難不成就在那娃娃裡?能引皇甫束昀用如此手段來霸佔的金條……媽呀!這得是多大一筆金條呀?”李初九激動不已雙手捂住了嘴,蓋盞嘆了口氣:“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左右是筆出乎咱們意料的大數目。”
這時蓋盞家的院子出現在街道盡頭,李初九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由衷感嘆道:“這皇甫束昀不愧是‘紅顏禍水’,嘿,你知道麼以前我曾和皇甫束昀上過一段時間學,那段時間只要他皇甫束昀出現的地方必定有女生爲其瘋狂,還有女生爲了他割腕,跳過樓呢!”
蓋盞一臉壞笑的看着李初九道:“有沒有女生爲你割過腕子,跳過樓啊?”李初九當即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腦袋:“當然……,沒有,她們一般就給我寫寫情書、送送花花或者暗送秋波什麼的,我什麼人吶?陽光帥少爺,沒走皇甫束昀那種陰鬱範。”
蓋盞看着自家院子門頭上那盞橘色的小燈又道:“不過這皇甫老爺有錢有勢的很,爲什麼他兒子要出此下策霸佔人家孤兒寡母的東西?”李初九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哈欠:“你最近……最近都不看報紙麼?皇甫榮升的生意被宋勉成大加打擊,這勢頭已非往日可比了。”蓋盞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推開了自家的院門。
兩人一進門就見滿院子亂竄的小安。小安呲着一頭雜亂無章的頭髮乍呼呼的見了蓋盞和李初九驚得一聲鬼叫,這聲鬼叫之後爺爺將屁股下的輪椅劃出一陣風的速度從客廳衝了出來。
老鬼和小鬼各自站在門邊對着蓋盞和李初九打了個哈欠:“小師父你這折騰了一天終於回來了,我倆做了一天門神當真就要累死了。”小鬼見了李初九分外激動,可這激動還沒來得及展示,就見蓋盞和李初九被輪椅上的爺爺和小安抱住了,兩人抱住他們哭成一團。
這一折騰蓋盞和李初九睡下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小安特意請了假在家照看。蓋盞和李初九累了一天直睡到正午纔有了神智,原本是要再睡一會的,可李老爺子攜着老管家和一衆家丁上了門,旨在將李初九給押回去。
李初九黑着兩個眼眶見了自家神情嚴肅的老爹之後,拖拉着腳下的拖鞋,呲啦着滿頭橫七豎八的頭髮,頹廢的走到李老爺跟前,然後就在李老爺預備張口訓斥他的時候破天荒的和李老爺來了個擁抱。這一擁抱將李老爺嘴邊的一串訓斥給抱沒了,等李初九起開身嚷嚷着要小安給他那兩個饅頭墊吧墊吧的時候,李老爺子還怔在原地沒有回過神。
晚飯時間蓋盞帶着爺爺和小安,連同李初九父子預備到城裡的大酒店吃上一頓,可蓋盞和李初九卻在半路被姚大帥的人給接走了。小安和爺爺沒有蓋盞的陪伴是不願單獨面對李老爺子的,但李老爺今晚的心情出奇的好,對着他們又是吆喝又是哈哈大笑,愣是將他們的爲難情緒給消沒了。
蓋盞和李初九坐在姚大帥家的小汽車上時,夜幕已經拉開,最近天氣晴朗無比,故而夜幕上還沾着許多明亮的星星。蓋盞看了一眼窗外飛逝的燈火轉頭對李初九小聲道:“忘問你們了,你前段時間跟着姚大帥幹嘛去了?”李初九整理着自己衣服上的領結心不在焉道:“練兵唄!你沒看見我這臉曬得都變了色。”
蓋盞疑惑道:“你們不是搞……搞……搞那啥,那叫啥來着?”李初九直起腰對着司機的後視鏡理了理頭髮接道:“你是不是想說搞科研?”蓋盞朗聲道:“對對對!你們不就是搞科研的麼!怎麼也要去練兵?”
李初九轉頭看着蓋盞沒好氣道:“我們就是兵,練我們呢!”蓋盞語塞,李初九接着又道:“估計過幾天你也得跟着我們一塊去。”蓋盞奇道:“爲什麼?”他還有一大家子和一大堆(就說個一大堆)生意要照看呢,哪得空跟他們去練兵呀?李初九沒說話倒是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頗有深意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