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帥家的這場飯局出乎意料的輕鬆,大家在桌上有說有笑,說的是家常談的裡短,氣氛意外的和諧自在,可這桌上的和諧氣氛需要排除蓋盞他們所坐的那一角。
蓋盞想姚大帥家的飯菜怎會好吃的這般不得了?好吃到讓他一下筷子下去就再也停不住了,愣是將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那桌飯菜上,吃的那叫一個歡天喜地大快朵頤。可坐在蓋盞旁邊的旁邊的李初九就沒這個心思了,因爲文月提出要跟他一起坐時他強力的反對被衆人駁回了。
文月欣喜的擠開了蓋盞坐在了他和李初九中間,全程負責給李初九夾菜呈湯,但冗是如此李初九還是將臉喪的都快擠出法令紋了,硬是忍着滿肚子的餓意沒碰碗裡的一口菜,瞅了文月又瞅文皋,瞅完文皋再看一旁的蓋盞更是氣的冒煙。李初九捏着拳頭將身子繃得直直的,他扭着頭看着身邊一個同僚將一大塊汁水四溢的牛肉放進嘴裡,只覺得肚子裡又氣又餓。
李初九轉過頭盯着自己那一碗被文月夾滿菜的碗,轉頭對身後的一個家丁吩咐道:“再給我一個碗,謝謝。”李初九的話音剛落,文月就將一張臉急速的湊了過來,因爲過於迅猛和突然文月的鼻尖差點就撞到了李初九的嘴巴上,一時之間李初九氣紅了臉,文月羞紅了臉。李初九從鼻孔裡噴出兩股氣流,搬着自己屁股下的凳子朝身旁的那個大口吃肉的同僚處挪了挪。
文月依舊偏着頭對李初九小聲道:“李初九你爲什麼還要一隻碗?先把我夾給你的菜吃掉呀!不然多浪……”文月話還沒有說完,李初九就從身後一個家丁的手裡接過了一隻空碗,拿起桌上的筷子預備去夾桌子上的一盤牛*月見了慌忙下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在李初九筷前夾到了牛肉,然後巴巴的要送到李初九碗裡。文月這番動作被李初九視爲洪水猛獸,李初九一把將自己那隻空碗抱在懷裡縮起身子,雙手牢牢的捂住碗口對一邊的文月道:“我難道手殘疾了麼?我不會自己夾麼?”說完對文月甩了臉色,自己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氣鼓鼓的嚼着。
文月對着李初九眨眨眼睛,可惜的看着自己筷子上那塊油光發亮的牛肉,而後放進了自己嘴裡。文皋在一旁將剛纔的事看在眼裡,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他捏着手裡的一雙筷子真想插瞎李初九和文月的雙眼。
李初九身邊的文月似乎已經習慣了李初九對她的態度,本着“初九虐我千百遍,我待初九如初戀”的精神笑得滿臉是花,依舊又是夾菜又是遞水,一場飯局吃下來看李初九的次數比她動筷子的次數還多,時不時就杵着下巴看着李初九癡笑,搞得李初九吃不能吃,生不如死。
文月如此作踐自己的樣子着實讓坐在她對面的文皋十分憤怒,但要發泄這份憤怒也是要分地方的,要不是因爲文皋身處姚大帥家的餐廳,他很想抄起自己手邊的那隻湯碗朝李初九臉上飛過去,讓那一大碗松茸枸杞湯在他臉上胡亂的拍。
這小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他那人模狗樣的樣子還敢對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擺臭臉?文皋的目光隔着那層厚厚的鏡片很是用力的在李初九那張臭臉上剜了幾下,等“剜”掉了李初九,文皋目光一轉又看到文月對着李初九一臉癡迷,他就氣的要掀桌子打人。
對於自家妹妹那般諂媚殷勤的態度,文皋氣着氣着就失落了,本着“辛苦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悲傷心情,他用手裡的筷子重重戳着碗裡的米飯,瞪着對面的文月和李初九巴不得從桌上跳過去強行坐在他倆中間,往他們每人的頭上都扇上一巴掌。
當然這張大圓桌上除去李初九和文皋,其他人可就樂不思蜀了。蓋盞吃的歡喜,文月巴結的也歡喜,桌上的其他人談的更歡喜,顧軍長在桌上幾杯酒的薰陶下是小小的釋放了自己一把,和衆人又是划拳又是嬉鬧,酒勁上來了還要拉着姚大帥跳舞,桌上其餘的幾個科研人員便敲杯打碟的起鬨,鬧得蓋盞那饕餮和專心致志看李初九的文月都分了心。
姚大帥今晚也高興的很,雖也喝了很多酒但卻很有分寸,遠沒有顧軍長那般胡鬧不已,只這麼隨意的轉了轉身就將顧軍長拽着他的手輕輕巧巧交給了身後的一個科員。顧軍長和那科員對眼一看,兩人哈哈大笑也不客氣,當即就在衆人的起鬨聲中來了一段交誼舞,跳的還有模有樣的甚好。
蓋盞看了也跟着笑,笑過之後就又扭頭專心對付桌上的美食。李初九是沒指望蓋盞能拉他脫離文月的苦海,便也迅速站了起來企圖加入顧軍長他們的交誼舞大部隊,示意也要跟顧軍長他們跳一個。沒想到李初九的這番請纓被衆人又鬧起了哄,顧軍長不要李初九和自己跳,卻要李初九和文月跳。
有了這番起鬨文月高興的不行,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竄到李初九跟前對着他又是伸手又是邀請,可李初九擺了一副極不願意的模樣被衆人一頓瞎損。文皋在一邊看着局勢越發不利,生怕文月吃了李初九的虧,也從桌前竄了出去,攔在了文月和李初九身前,企圖保護自己的妹妹,哪曾想文皋這番護妹的行爲被喝了酒的衆人全沒當回事,於是衆人圍在姚大帥家的餐廳鬧成一團,擠擠攮攮的鬧翻了天,笑聲叫罵直衝雲霄。
蓋盞在衆人的歡笑聲中終於吃飽了,他靠着椅背摸着肚子看着桌上餐盤裡剩餘的大菜,嘀咕着怎樣才能將這桌上剩餘的大盤菜帶走,讓小安和爺爺也嚐嚐這些美味。
就在蓋盞打着桌上那些剩菜主意的時候,姚大帥不知什麼時候也坐到了蓋盞身邊對他問道:“小師父吃飽了麼?”蓋盞險些對着姚大帥打出個飽嗝,他強忍着吞了幾下口水,有幾分不好意思道:“吃飽了大帥!”
姚大帥點點頭轉頭看着餐廳那頭,那邊的人羣十分默契的將李初九和文月圍在中間,又將文皋排擠在外大家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已經失了控,姚大帥搖搖頭對蓋盞道:“小師父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我的花園?”
蓋盞愣了愣隨即和姚大帥悄無聲息的出了餐廳門,出門之前蓋盞朝那羣還在瘋鬧的人羣看了一眼,見李初九被衆人推攮着和文月擠在一起,李初九一臉驚恐嚇得面無全非,而文月笑得滿臉通紅喜上眉梢,而人羣外圍的文皋是氣急敗壞幾欲跳腳。
姚大帥家的院子在這夜幕之下另一番風光,姚大帥帶着酒意和蓋盞繞着自家院子的小池塘走了過去,一路上兩人都在聊着一些家長裡短的閒事,說了一會姚大帥對蓋盞問道:“小師父可懂風水秘術之事?”蓋盞點點頭:“略知一二。”
姚大帥“喔”了一聲,隨後指了指着自家的院子道:“那就請小師父幫我看看我這帥府的風水何如?”蓋盞笑了:“大帥,你這帥府不用看,我自進門便知這裡是塊風水寶地極旺大帥。”姚大帥聽聞是哈哈大笑起來,接着又道:“小師父年紀輕輕卻有着常人沒有的閱歷和見識,姚某人最喜歡和你們這些深藏不漏的人打交道。”
蓋盞笑着擺擺手道:“大帥說的哪裡話,當真有見識和閱歷的人應該是大帥這些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吧。”姚大帥帶着蓋盞走到那建在池塘中央的涼亭裡坐了下來,吹着夜晚舒適的涼風,酒意上了姚大帥的頭臉襯得他一臉通紅像只即將就要冒熱氣的大龍蝦。
“我從顧軍長、皇甫榮升以及令文口中聽到過小師父很多了不起的事,永慶鎮小師父孤身一人勇闖別墅地底降妖除魔,接着又單槍匹馬地從汪連生的私人醫院裡逃出來,搞得汪連生的基地是人仰馬翻,此等膽識只怕這天底下沒幾個人能比!”
姚大帥展開雙臂倚靠在涼亭的欄杆之上,一雙長腿懶洋洋的朝前伸着,仰着脖子看着蓋盞。蓋盞謙虛的笑了笑將頭看向映着點點星光的水面上輕聲道:“都是碰巧罷了,哪談得上什麼膽識。”
姚大帥又笑起來,聲音出奇的豪邁:“小師父這身本事難道真甘心就在那家小院開一間家政服務公司?我看你那門邊的告示上連帶孩看娃的業務都有,這跟你的本事不沾邊,倒像是個使喚丫頭或者保姆老媽子。”蓋盞忽然有幾分不好意思,他撓撓頭看着自己的腳上的皮鞋道:“那……那就是爲了先把生意做開……路子……”
蓋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姚大帥打斷了:“跟着我,就是做開你生意最快的捷徑。”蓋盞擡起頭對上姚大帥似笑非笑的眼睛,感覺全身的血液加快的運行速度,他感受到所謂的機會和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