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是我一激動唐突了,還請安大師不要怪罪纔好。”我會功夫的事情似乎讓他很是激動,不僅沒有露出絲毫的怒意,反而一直在那裡咧着嘴直笑。
我也不知道他這是賣的什麼藥,只好默默的看着他。
他抖着鼠標,又把那畫面拉回了鏡頭從沙漠轉向小鎮的階段。
我仔細的看了幾遍,終於發現了異常,那詭異的慢速度,就是在鏡頭離開沙漠時開始的,而且第一個出場的那個的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姑娘,紅紅的酒窩,黝黑卻又精緻的五官,看似滿臉的笑意,身後卻是沒有影子的。
“這是...”
下一秒,那位姑娘已經消失了,那些質樸發居民依舊相繼出現,一個個臉上帶着那滿足的笑容。
古冰苦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把畫面定住,奇怪的那姑娘便不見了,只有當視頻處於不斷播放的狀態裡,那可疑的人物纔會出現,只是我是會抓鬼,可這視頻裡的...
“當真不是剪輯錯誤,或者惡作劇麼?”我歪着腦袋,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古冰低着頭,無精打采道:“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這份是最原始的視頻,我自己拍的,從相機裡親手取出來的那份。”
我將信將疑的看着他,小心的把U盤拔了出來,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相信了他的話。
“不知道古先生是想要我如何幫你,你把這個女鬼找出來滅了,還是...”
“不不,不要傷害她,我只是希望想要再見她一面,如果有可能的話,安大師能幫我送她去投胎是最好的。”
“古先生,我不是很明白的你的意思,似乎這個女人給你帶來了影響纔是,你爲何還要見她呢?”
古冰伸手抓起U盤,像是捧着稀世珍寶一般,雙眼裡滿是愛戀的眼神。
伸手輕輕的撫摸着那上面的接口,過了許久才又開口道:“她是我第一個女人...”
屋子裡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似乎是察覺到我目光中的探詢,男人抽了抽嘴角,解釋起來。
故事的版本倒沒有太多的狗血和創新。
古冰年輕的時候,正是這裡一個普通的孩子。
從小和大家一起在沙漠裡玩耍,有時候還會因爲想要零花錢,去幫那些外地人買一些限量的食品和香菸。
當時的這裡,並不像是現在這麼平和,不時的還會出現暴力事件,
畢竟在邊境,上高皇帝遠的地方,在老百姓眼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個擁有武裝力量的邊陲駐紮部隊,而是當地的一些地頭蛇。
一個個心狠手辣,幫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長年乾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搶東西,或者是人。
很多新娘,都是從Y國走私進來的,子啊一些地方娶不起媳婦,便花些錢買一個回來。
雖然可能會有語言不通的困擾,可是在棍棒和長期的壓迫下,這便不再是不能解決的問題,不幹活?不做飯,家暴下去,什麼似乎都能解決了。
古冰的父親,在當時也算是一個小有勢力的頭頭,因此古冰在當地,也混的還是不錯的。
因爲本地的好女孩大多都是許了人家,有點錢的,也都卷着鋪蓋逃往內地的。
眼看着兒子都十幾歲了,古冰的父親便自作主張,給兒子拐來了一個童養媳。
也就是古冰說的第一個女人翠翠。
翠翠是Y國和華夏的混血,家裡有六個姐妹一個弟弟。
理所當然的,除了已經餓死的老三,其他都難逃被賣的命運,至於人生,只得看造化。
就這樣,古冰和翠翠相識了。
雖然年紀小,但是翠翠的的確確的長得很漂亮,是那種一看,就讓人眼前一亮的。
那年頭也不興什麼拜堂成親,只是在那白紙黑字上按了手印,翠翠便被送到了古冰的牀上。
十幾歲,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加上翠翠也的確是個比較乖的,雖然是被買來的,可是卻沒有絲毫的怨念。
整天老老實實的在家替古冰收拾着,縫縫補補,小日子倒也過的十分的愉快。
只可惜好景不長,古冰的父親在一次和人搶地盤的途中不小心被砍死了。
緊接着,便有新人上位,不僅搶走了古冰原有的一切,還活捉了他的家人。
原本是準備把古冰殺了泄憤顯示自己權威的。
不知是誰出了個注意,說古冰有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長得傾國傾城,那小臉蛋,水靈都能掐出水來。
那位新上的頭頭,自然一聽就樂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狗熊。
只看了一眼,便就深深的喜歡上了翠翠。
當下就提出了一個要求,讓古冰把翠翠讓給自己,然後繞過他一命。
身爲七尺男兒,古冰自是不同意,奈何當天晚上,翠翠已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進了那位新領頭的大哥房間。
他被壓着跪在了那窗前,紅燭燒了一夜,那嬌媚的聲音,也就繚繞了一夜。
天亮之後,翠翠在一個老婆子的服侍下從那房間裡走了出來,一改往日的樸素,身上穿金戴銀的,臉上還撲着厚厚的粉脂。
只是那再多的粉脂,都無法掩飾那脖子上一個個青紫色的吻痕。
就那樣,一個包袱被丟在了他的面前,女人從此和他一刀兩斷。
他想起來罵,起來打,可是跪了一夜的膝蓋早已失去了知覺。
那位新上任的大哥倒也遵守諾言,連人帶包袱一起將古冰扔出了門外,也沒有再爲難他。
古冰在城外遊蕩了三天,最終因爲體力不支而昏倒在地。
幸得遇到了一個路過的苦修喇嘛,將他給救了下來,還傳了一他一身獨門的氣功。
在後來,他便跟着喇嘛自處的遊走着,倒也學會了不少東西。
喇嘛雖然沒什麼錢,但是有很多的人脈,在他的幫助下,古冰一步步,成爲了知名的導演和攝影師。
也因爲受他師傅的影響,所以纔在這四十多歲,正值錢的年齡,選擇了暫時休息,四處的走走拍拍,遠離塵囂。
......
他的故事並不漫長,一盞茶的時間,已經講完了。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不確定道:“那麼你這次回來,是專門來找她的麼?”
他搖了搖頭,然後又飛快的點了點頭,倒是把我給弄蒙了。
“今年是我父親的30年祭日,我是回來掃墓的,順便也想再見翠翠一面,雖然當時她拋棄了我,跟了那個男人,可是我也知道,她是爲了救我才那麼做的。”
“然後呢?”
“可是回來之後,我多方的打聽了,根本就找不到一點點的線索,那些人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不止如此,我連自己的父親的墳頭都找不到了。”
他的聲音徒然高了起來,兩隻手無力的抱着自己的腦袋,那張被曬的黝黑的臉上,出現了幾道淚痕,看的出來,他是真的難受。
雖然不能確定,這裡究竟是怎麼經歷了怎樣的變遷,但是墳頭這些東西,在這個比較看重風水和玄學的地方,一般是不會有人去觸碰的。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或者是已經都被牽走了,可有找當地的政府部門去問一問?”
雖然我也能靠着術法推算出來他父親的墳墓位置,但是在不知道原因的情況下,貿然出手,萬一破壞了別人的事情,那就很尷尬了。
“找了,特意花錢託關係去查了檔案,但是得到了結果就是80年那會,這裡有過機場暴亂,資料館失火,所有的資料都在一場火海里化成灰燼了。”
“若不是今天接到投資方那邊的電話,偶然聽公孫先生多說了幾句,我怕是真的要難受死了。請安大師一定要幫我啊。”
又是公孫家啊,這一年,公孫衍給我介紹的顧客的確是越來越多了。
只可惜雖然我失去了很多記憶,但是本能的卻對這個男人有着強烈的排斥感。
我不反對給自己再婚,畢竟靈兒還小,也是需要父親陪伴的。
只是他連靈兒都喜歡不起來,那就更沒接觸下去的必要了。
我長長出了口氣,拉開抽屜抽出了一張白紙和筆,靜靜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一邊和他說着話,一邊在心裡盤算着,看來真的是要抽時間去和他好好談一談了。
“那古先生的意思,是想讓我幫忙找翠翠和您父親的墳墓嗎?”
“是的。”他目光囧囧的看着,滿臉都是都渴望。
“既然如此,這兩單我就接了,不過規矩還是要講的,您看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他小心翼翼拿起那張紙,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
這個東西還是最近靈兒不知道上哪弄的,總說什麼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我接委託時一定要和人講清楚。
“價錢嗎,既然你是公孫先生介紹過來的,我就給你打個八折,四十萬,先付20,事成之後,付另外的20.”
古冰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在那上面簽了字。
“我懂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我現在沒有的帶那麼的多的現金,你這裡可以刷卡麼?
”
“自然。”我輕笑道:“這年頭抓鬼也是要與時俱進的嘛,不然很快就會被社會淘汰不是。”
我拉來了抽屜,在旁邊的空閒裡摸出了一個POS機點了幾下。
“說的也是。”他笑着,伸手在上面輸了密碼。
然後站起了身子,臉上忽然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伸手和他輕輕握了握,就算是合作的開始。
“那就不打擾您了,上面有我的電話,有消息了您打給我,短期之內,我都不會離開這裡的。”
“好。”我起身打開了門,門外那個斯文男似乎早已經等的不耐煩。
一見古冰出去,便立刻狗腿的湊了過去,又是遞水又是擦汗的。
古冰似乎是和他說了價錢,男人一蹦老高,滿臉的不可思議。
看着我的眼神都像是想要把我吞了一般。
卻在古冰的注視下,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兩人不過剛消失,靈兒便機靈的從樹上跳了下來,十分貼心的跑到水池邊洗了手,這才撲進了我的懷裡。
“母親,你纔要20W,真是太少了。”
我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真不知道自家兒子喜歡錢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