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
我低聲叫着他的名字,手指哆嗦着朝着他的鼻尖靠攏。
總不能就這麼掛掉了吧?要知道這吃的可是我剛剛喂進他嘴裡的!
我的腦海忍不住腦補出了各種劇情。
石臺上,秦洛已經到了氣若游絲的地步,就算是沒有掛掉,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別嚇我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這麼多人,我要怎麼交代!”
我碎碎念着,也顧不上管他腦子裡奇怪的靈魂了,陰陽之力不要錢似的輸送進了他的身體裡,總算是將人從死亡邊緣里拉了回來。
正如老御醫所說的那般,秦洛的昏迷,使得那股奇怪的靈魂活躍了起來。
像是聖鬥士一般,不停的閃着紅光攻擊着秦洛的神識。
我有心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一直到手腕上定的鬧鐘響起,秦洛都依舊沒能從昏迷中醒過來。
幾次想要召喚出陰陽書幫忙,可一看到那奪目的鮮紅, 便只好作罷。
將白虎丟在了密室之中,我轉身重新出現在秦洛的寢殿裡。
秦嬤嬤早已準備好了所有,金色的鳳冠上鑲嵌無數顆寶石。
“這是要打一場硬仗啊...”我嘆息道。
“娘娘不必憂心,董妃的事情出了,董萬年就算是想要找事,也沒有臉...”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着實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話糙理不糙,可是這些事情,又是誰能夠說的準呢。
“我倒不是擔心董萬年,只是這地府和朝堂向來都是男人在做主,我這貿然的出手,若是能把那些邪惡的人給清掃掉還好,若是清掃不掉,再冤枉了無辜,那我可真是罪人一個了。”
“罷了,是福是禍都躲不過,嬤嬤給我上妝吧。”
未來的事情,過度的操心,也只能是自尋煩惱。
我坐在梳妝檯前,任由他們在我腦門和臉上塗塗畫畫。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圍的一圈人才紛紛散去,我晃動着自己已經有些僵硬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朝着鏡子裡面看去。
紅潤的嘴脣上點着一朵金色的蓮花,耳朵上掛着秦洛那面具幻化成的龍形耳墜,一邊的臉頰上,還被秦嬤嬤畫了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
我呆呆的轉過腦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嬤嬤,您確定這是正妝,不是讓我去演魔女傳麼?”
尤其是我那一頭的銀髮,也被編織成了各種形狀,十分張揚的披散在我的身後,再給我一根權杖,那就更完美了。
“噗嗤。”秦嬤嬤沒說話,可一旁的小姑娘卻一個個都笑了起來,小臉通紅,彷彿是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一般。
老嬤嬤無奈的搖了搖頭,擡手輕輕的在那鳳印上一點,果真,不出我所料,那金色的印記,變成了一根金色的鳳紋權杖。
我咧着抽搐的嘴角,接過了權杖,在衆人的簇擁下在寢殿門口上了龍攆,浩浩蕩蕩的隊伍,悄無聲息的走着。
我不知道的是,在秦洛的偏殿裡,幾雙充怨恨的眼睛正在那裡張望着。
不知道是故意繞路以幫我宣傳威嚴,還是秦洛的寢殿本身就離着大冥宮的主殿很遠,我一直挺着腰部,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轎子停下。
反倒是還看到無數頂奇形怪狀的飛行法寶,在那深紅的天空中肆意的橫行着,有些似乎就是專門擋道似得。
“秦嬤嬤...”
老嬤嬤意會,立刻揮手停住了轎攆,湊了過來。
“這些都是那些個大臣們的飛行法寶,娘娘若是看哪個不爽的話,儘管直接出手。”
“直接出手?”我狐疑的瞪了她一眼。
“是的,您不是要立威嗎?現在就是一個極好的時機啊。”秦嬤嬤繼續道,淡定的眼睛裡古井無波。
只是我聽着怎麼就覺得這麼不對勁呢,這是在鼓勵我和別人對着幹嗎?
而且...
我打的過那麼多麼?
當下就產生幾分懷疑,歪着腦袋細細的打量着她。
秦嬤嬤垂着雙手,一臉認真,身上的靈力也沒有任何的波動,倒也不像是個壞的。
“行了,沒必要,繼續走吧。”我沉思了片刻,決定暫不出手。
秦嬤嬤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不甘心的又說了幾句。
見我依舊是我行我素的模樣,竟還轉身立在一旁不說話了。
難不成這她的腦袋裡也被神秘力量侵蝕掉了麼?
可惜的是人太多,我這邊剛剛想要金瞳看一下,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娘娘,到了...”
一如三年前大婚那般,腳下是那淨白的玉石,散發着陰冷卻又純正的陰氣,不遠處,一座金色的巨龍雕像盤旋在紅色的屋頂上,那緊閉的眼睛,像是一頭匍匐着的巨獸。
強大的威嚴從那巨龍的身上散發着,讓人心生恐懼。
“這是什麼時候有的?”
我疑惑道,秦嬤嬤雖然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卻還是很快回道:“三年前就有了,爲了慶祝太子殿下出生弄的。”
“太子殿下?”我心頭猛然一跳,怪不得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蓮妃還有着一個兒子呢!
“蓮妃的兒子?”我不着痕跡的靠近秦嬤嬤,用只有我們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秦嬤嬤皺眉,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才道:“是。”
“那他人呢?怎麼我來的時候都沒見到他?”心中的不祥越發的濃郁了。
秦嬤嬤眼皮不由得的跳了幾下,正要開口,忽然一聲高喊使得那人羣都分散開來...
“太子殿下到......”
倒不是我想象中的公鴨嗓,而是一個很雄渾的老聲。
分辨不出那聲音的來源,卻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穿着金色的龍紋被一幫人擡着緩緩的朝着那主殿上走去。
那些個大臣們的臉上,除了恭敬,竟然還有着竊喜。
都說孩子無罪,大人的仇怨不應該去牽連下一代。
可是若不是這個小傢伙一點心都沒有,還那麼的霸道,小雪又如何會受那麼重的傷害呢?
我若是再眼睜睜的看着他搶走了所有,成爲一個傀儡冥王,那才真的叫愧對於所有!
眼見得那小傢伙就要走上那至高無上的座椅時,我直接用靈力一個瞬移先一步的坐在了那王座上。
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那些個朝臣,將正在往上走的秦連止步在最後一截臺階上。
瞬間,大殿裡一片譁然,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我身上。
震驚,懷疑,還有着更多的是不屑。
爲首的是一個穿着黃杉的中年男人,濃眉大眼,身高約有180,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可那眼睛卻一刻也沒閒着。
“冥後孃娘,您這是...”
他忽然的開口,讓在臺階上卡殼的秦連立刻變得歡快起來。
作勢就要繼續上,小臉上寫滿的得意。
可惜的是,一條腿,就被我一道靈力給拍了出去。
“娘!你打孩兒!”
身後跟着那麼些的僕從,他自然是一點事都沒。
這不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呢,就開始捂着臉說自己可憐了。
越發的讓我不喜,連帶着小雪的那一份都想在此刻直接全部還回去。
“打你怎麼了?莫說我不是你娘,就算我是你娘,有這麼個兒子,我也得好好教育幾番!”
“什麼!”
“你不是我娘?”
秦連捂着臉呆呆的看着我,那雙本該清澈的眼睛裡,佈滿了怨毒的顏色。
在看那些大臣們,更是如同炸了鍋一般,紛紛交頭私語,卻沒有人先開口。
“不知娘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見衆人亂作一團,爲首的黃杉男子整了整自己並不凌亂的衣衫,眯着眼睛看向我道:“娘娘教育小殿下,我等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娘娘今日突然出現在朝會上,這是...”
我冷笑,眯着眼睛看向他:“本宮是冥後,陰間的共主,怎麼?這位是代閻君董大人吧?我這人記性不大好,你莫不是那昨日和人通姦被天道處死的董妃的爹?”
董萬年的臉瞬間煞白,盈盈閃着一道綠光。
那本就多肉的麪皮變得腫脹起來,險些擠開了那雙眼睛。
“娘娘慎言...”
他倒也是個能忍的,竟然沒有當衆發飆,倒是十分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我若是現在就放他走,那豈不是...
索性便繼續嘲諷道:“哦?難道本宮說錯了嗎?董大人啊,我要是你,現在就應該收拾包袱,回去休息一段時間,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了,你又有什麼能耐掌管十殿呢?”
董萬年那剛剛纔恢復蒼白的臉,因爲我的話再次變得“紅潤”起來。
一雙眼死死的盯着我,忽然,嘴角裂出了一個奇怪的弧度。
“若是老臣不呢?我敬你一聲娘娘,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當成什麼?”
我冷笑,剛剛纔誇過,怎麼這就一會的功夫,就把持不住了呢?
“本宮可不是你...閻君還是臨時暫代的。本宮是得到天地認可的,你有意見?”
“臣自然是沒有意見,只是後宮向來不幹政,娘娘這是打算做什麼?造反?還有小殿下都哭了,娘娘都不管,讓我十分懷疑您的動機啊...還是說,您也是假的?”
惡人慣會反咬一口,此刻的董萬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我這人想來就害怕麻煩,一個董妃我都處理了,
還怕他爹麼?
微微一笑,白色的業火在指尖燃燒。
夾帶着兩道陰陽之力直奔董萬年而去。
我當然不是想要殺他,只是想要證明一些。
果然,那火苗燒開了董萬年的衣服。
綠色的血液,就那麼一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