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斬釘截鐵的話,讓三玄都一臉沉痛的低下了頭,哀嘆着這誓言發得過於重了。
玄武剛偷偷瞄了他家冥王,冥王依舊是晦暗冰冷的神情,乍就不見他老人家充滿了憤怒的目光呢,他都把話說的這麼嚴重了,難道還沒能讓他老人家有半點的懷疑嗎?
玄武與玄虎對望了眼,都是一臉的愁苦之色,這可是冥後不惜名譽受損想到的計劃,可是不能一開頭就讓他們給搞砸了。
“還都杵在哪幹什麼,還不快走。”獨孤寒淡然的睨了一眼跪着的四玄,一揚袍袖先行離開了大殿。
四人立刻站起身,恭謹的跟於後面。
“我說玄武,我的誓言發的太重了吧,明知我們就是在扯謊的。”玄龍傳音與走在前方的玄武說。
玄武回頭看了看玄龍,狠瞪他一眼,傳音道:“我都把誓言發這麼重了,冥王那表情依然故我的淡漠,看來也沒信得幾分,冥後做如此大的犧牲想的方法,若是一開始就毀於我們這裡,那我們都得自縊謝罪。”
“都閉嘴吧,是怕冥王發現不了你們的異樣嗎?”玄虎傳音道,語氣是極爲生硬狠戾。
獨孤寒坐上翼龍轎輦,斜斜的依在烏木椅塌上,他面如冠玉,眉似青鋒,鼻樑英挺,狹長鳳目緊閉,似在淺眠,濃密長睫被光線照射下,於眼瞼處印下淡淡青影,這張純淨到近乎完美的面孔總是讓人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他睡姿高雅,氣質純淨。烏髮輕垂被細微的風輕輕揚起,彷彿要將他帶離這污濁的塵世。
他微微睜開充滿邪魅的瞳眸,擡起一手撐於額頭上,透過迎風飛舞的紗幔看向轎輦外領路的四玄。
他狹長的鳳眸微微迷起,冷冷的面容更顯深沉與晦暗。揣測着四玄剛剛說的話。
阿曼在海棠園私會楚雲飛,他們有姦情……
他的脣角揚起一絲不屑一顧的笑意,似乎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
只是……,爲何心中在莫名的慌亂着。
四玄可說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對他也是絕對的忠心,他們不會對自己說謊,再者,之前他們對阿曼這位冥後也是很讚許的。
他的阿曼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絕不相信。
“阿曼,你又在搞什麼鬼,這一次竟然被四玄誤會成你與楚雲飛有姦情,你若不給我個合理的說法,看我不好好揍你的小屁屁。”
他說着,絕代風華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迷人的笑弧。一想到就要見到上官嫣兒了,他竟有一絲興奮。他是太依戀她了,一想到他,他是全身心感到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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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園中
時至秋季,海棠樹早已過了花期,隨着輕風的吹拂,有片片凋零的樹葉飄飛而下,海棠園中充斥着冷寂蕭索的景象。
曾經她與獨孤寒相擁坐於樹上,看着無比絢爛的金沙雪舞海棠,彼此許下共此一生的諾言,是多麼的浪漫唯美甜蜜幸福的畫面。
而今這裡只有她一人,孤苦無助的望着單調沉暗的綠色,她的心冰寒的沒一絲溫度,從宇文瓊玉來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豪無意義了,要與獨孤寒分別的痛苦整日整夜的折磨着她,從沒有這般絕望,只爲今天強撐着已經虛弱之極的身體,來與她至愛之人做個訣別。
她選擇了這裡,因爲這裡是他們的愛情開始的地方,那麼,就讓它也變成埋葬自己愛情的地方吧。
上官嫣兒似木偶人般一動不動的站於庭院中,盈淚的美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前方的海棠樹,自她身上散發出的愁苦思緒,似比這滿院的蕭索還要濃郁,讓人看都會生出無比憐惜的情愫。
只是幾日光景,她絕世的容顏清瘦了好多,給她的傾城之姿增添了絕然的悽美感。
身上突被溫暖包圍住,她身子一顫,轉頭看向身後正爲她披上鬥蓬的楚雲飛,她悽然一笑,說:“他要來了嗎?”
楚雲飛幫她繫好帶子,看着她憔悴的音容,他輕輕嘆息着,只是短短不到一月,她承受了錐心刺骨的痛,她把所有的事交於他來辦,因爲,她再也沒有力氣去承受多餘思緒。
從宇文瓊玉來過後,從她答應了會讓獨孤寒對她死心後,她就再沒有笑過,今天她終於笑了,卻是讓他心疼之極,那是多麼絕望的笑意。
“你真的可以嗎?”楚雲飛看着她很是虛弱的樣子,他很擔心她,這些天她幾乎水米未進,這對於有神功護體的她還好說,只是,來自於精神上的折磨真是打擊人最殘忍的無形利器。
愛情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而現在,上官嫣兒就在地獄中掙扎。
“我可以的,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一直陪着我。”上官嫣兒說。
“我能爲你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如果可以真正分擔你心中的苦痛,那纔是我感覺到欣慰的。”楚雲飛說。
“我們,是要回房嗎?”上官嫣兒灰暗的面容上現出一絲尷尬。
“不必,這些天我很仔細的想過,對於深愛之人最大的背叛……應該是心,讓他看到你愛上我,這纔是最令他不能承受的。”楚雲飛說。
“是啊,心不在了,身子再清白又有何意義。”上官嫣兒苦澀一笑說。
“你的面色很不好,也很憔悴,要不你去施點粉黛吧,那樣看着能好一些,畢竟我們在相愛,你這苦哈哈的樣子定是瞞不過冥王的。”楚雲飛笑着說,伸手想爲她捋去面頰上垂落的髮絲,上官嫣兒突然躲開,窘然的低垂下頭。
楚雲飛的手停格在半空中,釋然一笑,說:“走吧,他們應該快到了。”
在以前,這種小動作也曾有過,她都是豪無避諱,回以他盈盈一笑。許是現在他們正在扮演着一對偷-情男女,讓她對他的觸碰很是敏感。
回到房間中,上官嫣兒坐於梳裝鏡前,看着鏡前放置的眉筆胭脂等,睹物思人,才平復下來的愁緒再次抓上了她的眉梢。
楚雲飛看着她靜坐在鏡前呆愣着,他走到水盆邊投洗了白巾,走回到她的身邊坐下來,把白巾遞於她的面前,說:“先擦擦臉吧。”
上官嫣兒剛接過白巾,桌上的玄冥令突然閃了閃,她立刻把手中的白巾還於楚雲飛說:“你給我擦臉,然後幫我上裝,快點。”